陳山晚默了默:“…那你是真實出現在福利院的嗎?”鬱睢在心裏感歎於陳山晚的敏銳,麵上也是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阿晚,你該問一些別的。”“他”笑吟吟地說:“比如遊明真的是我的表哥嗎?”陳山晚還沒說什麽,鬱睢就自問自答了下去:“他的確是我表哥,隻可惜他自己不知道。都說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當年他父母,我小姨他們拚了命地往外逃,結果兜兜轉轉,他自己回來了。”“他”邀功似的:“其實我該殺了他,但他能幫我找到你,所以我放過他了。”陳山晚一時間沒說話。因為他忽然意識到了,鬱睢哪怕是當年那個小哥哥,現在也已經不一樣了。“他”現在像個瘋子。一個已經不是人類,不把殺人和生命放在眼裏的瘋子。陳山晚靜靜地看著對他顯露出癡態的鬱睢:“你殺了施先生。”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鬱睢嘴角的笑容也一點點被凍僵,逐漸消失。“他”盯著陳山晚的眼睛:“阿晚,你在因為那些臭蟲跟我生氣?”以鬱睢現在展露出來的姿態和性格來看,陳山晚應該會察覺到危險,應該要警惕“他”下一秒就可能出現的瘋態和暴起,可陳山晚沒有。因為鬱睢很委屈地抱著他,就像被冤枉的小孩子,甚至陳山晚感覺“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你不能因為他們跟我生氣,他們都是壞人。”“……”陳山晚腦袋亂亂的,又無端很清明:“所以你變成這樣,那個施先生也有參與?”“當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鬱睢壓抑的怒火都化作了冷戾:“他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沒有證據,他不該相信鬱睢的。可陳山晚就是在心裏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脊背,選擇了信任:“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能告訴我嗎?”鬱睢輕唔了聲,喃喃:“阿晚,你這是要揭我一些傷疤,還要撒鹽啊。”陳山晚稍頓,還沒說什麽,又見鬱睢彎起眼,話鋒一轉就是:“不過你親我一下的話,我就告訴你。”陳山晚一怔。雖然他已經猜到了鬱睢對他的心思,可這樣點出來還是……他的手無意識攥緊成拳,心跳漏了幾拍,亂了節奏,因此慌亂。見他不說話,鬱睢再放輕了聲音,語氣溫柔而認真:“或者我換一下流程?”陳山晚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就聽鬱睢低低說了句:“阿晚,我喜歡你。”鬱睢聲音低而輕,好似稍不留神就會被吹散:“我愛你。”其實鬱睢應該要吃掉陳山晚的。不是那種吃,而是字麵意義上的,將陳山晚的血肉和骨頭,連帶著靈魂一起吞咽下腹。這樣“他”就完成了全部,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能靠那些低劣的祭品存活。可“他”怎麽可能舍得。就算是“他”經曆萬千痛苦,“他”也舍不得陳山晚消失。因為“他”愛他,對陳山晚的喜歡與愛,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從見到的第一麵開始,就被喚醒,然後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作者有話說】誒嘿!!!來啦!!!!感謝在2023-09-22 11:07:43~2023-09-23 10:22: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煙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烏答雨 10瓶;和平交流不同的想法很 8瓶;清習夏 5瓶;celligheid 2瓶;40698870、好困好困好困我真的好、草莓奶蓋七分甜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0章 黑玫瑰19陳山晚的思緒在鬱睢認真地表白中更加混亂。他動動唇,直覺該說點什麽,可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我……”鬱睢幫他開口,“他”盯著陳山晚的眼睛,像是鎖鏈一樣,不允許陳山晚逃避半分,將他牢牢地困在其中:“阿晚喜歡我嗎?”陳山晚偏開了頭,也錯開了鬱睢幾乎要在他身上燙下兩個不可愈合的洞的視線。鬱睢稍頓。黑色的荊棘無聲往上,將陳山晚的大腿也虛虛圈住。陳山晚依舊沒有覺察到。畢竟這些荊棘是靈活的,陳山晚就算是挪動,這些荊棘也會跟著他挪動,隻是確保陳山晚在自己所能掌控的範圍罷了。但陳山晚要是低頭,鬱睢就隻能選擇要麽暴露,要麽撤走。陳山晚盯著鬱睢身後牆壁上緩慢遊走的荊棘。他不是不能感覺到鬱睢身上的侵丨略性,但他仔細剖析一下自己,並不覺得反感。他隻是有些無措,還有……陳山晚輕聲:“鬱睢,我們很久沒有見了。”鬱睢能夠明白陳山晚這話的意思:“可是阿晚,無論你變成什麽模樣,我都喜歡你,我也會追隨你。”這話其實是一句陳腔濫調的情話,可陳山晚就是莫名覺得,鬱睢說的是真的。不是情緒上頭,也不是隻是為了哄騙他。鬱睢是真的,無論他現在是什麽模樣,“他”都會喜歡他。如果他殺人,那“他”就會做幫忙藏屍匿跡的幫手,甚至幫他殺人。如果他像是聖父在世,心善柔軟,那“他”也會收斂自己的爪牙,溫柔地追隨在他身邊。這並非陳山晚的自我腦補,而是他從鬱睢的神態裏看出的訊息。陳山晚閉了閉眼。他覺得他和鬱睢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從一開始鬱睢就沒有鬆開他,他始終在“他”的懷抱中,這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思考,但也好像因此,他不知不覺間消化了很多衝擊。這樣的選擇似乎比他一個人靜一靜更好。陳山晚又聽見鬱睢問他:“阿晚…我可以親你嗎?”“他”還用很可憐的語調哀求:“就一下。”陳山晚的心尖登時被燙了一下似的,他其實真的很想後退,可鬱睢的手臂橫在他的腰後,他都沒有地方可以退。所以陳山晚隻能閉著眼睛抿唇不語。但這無疑是一個默認的信號。鬱睢的唇很冰,和“他”的體溫一樣無情。“他”的唇色很濃,與“他”蒼白的膚色並不相符,但也是因此看著很像是吸食人精丨氣的山魅。“他”貼上陳山晚的唇時,陳山晚全身抑製不住地輕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冰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鬱睢貼著他的唇,卻隻是貼著。陳山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他的呼吸是不自覺地屏住,眼睛也緊緊閉上了。他不願意去麵對現下的困境,可除了掩耳盜鈴般閉上眼,就沒別的辦法了。鬱睢許久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闃黑的眸子睨著陳山晚,看著好像掌控一切的上位者高高在上地俯視自己的獵物,細品卻能察覺到“他”眼底深處藏著的狂熱和癡態,這使得“他”看上去可不像獵人,更像匍匐於神明腳邊,卑劣地覬覦著神明的信徒。就連那些荊棘遊動的速度都慢了許多,但卻是控製不住地朝陳山晚走,試圖要將陳山晚完全絞在自己的懷抱中,漆黑籠罩著原本明亮的屋子,讓空氣變得壓抑沉悶。鬱睢到底還是控製住了那些荊棘,但“他”沒能控製住自己的“一下”。猩紅的舌尖試圖撬開緊閉的牙關,陳山晚腦袋一嗡說好的一下呢?“他”用荊棘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陳山晚的脊柱溝,直接叫陳山晚一僵,過電似的癱軟下來。無意識微張的唇還沒有發出音節就被徹底封鎖。這個吻,一開始是小心的。充滿試探和謹慎,能夠感覺到鬱睢有多恂恂。但陳山晚還是本能地將自己的手抵在了鬱睢的肩頭,他不適應這樣的親密、唇丨舌丨交丨融。然後換來的就是某“人”壓抑不住的暴虐情緒。鬱睢用虎口卡住了他的下頜,逼迫他張開嘴。也就是這個動作,讓隻溫柔了兩秒的吻瞬間變了味。刺痛和鬱睢的強勢一同襲來,陳山晚感覺自己好像要整個被吞掉了一樣。鬱睢有些尖利的犬齒抵著他的唇反複輾轉,急不可耐的進攻和不知從何而起的暴戾與占有欲化作了一把烈火,要將他們一並燒成灰燼。那類似雨後青草地混雜了泥土的芳香愈發濃鬱,陳山晚甚至感覺自己被這種氣息從裏到外侵丨占了個遍,還醞釀出了悚然的糜爛花香,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沒見識過,陳山晚卻在頭昏眼花中幻視了開在屍骸上的黑玫瑰。窒息感讓他更加想要掙紮,卻也更加無力掙紮。陳山晚評價不出來這個吻的好與壞,畢竟他隻覺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沼中。鬱睢的吻,甚至抵達了他的嗓子眼,讓他的眼裏泛出生理性的淚花,他也在昏沉間無力地掛在了鬱睢的臂彎裏,就連那些荊棘再次纏住他,他也沒有察覺。陳山晚好像品到了鐵鏽味。鬱睢蒼白的臉隱隱約約開始有了血色,“他”的體溫也逐漸升高,從冰冷轉變溫涼,再到熾熱。就連壓在陳山晚腰後的手臂都開始如燒紅的鐵般滾燙。因為缺氧在死亡邊緣掙紮,陳山晚已經開始本能地在一切空隙中奮力求生,汲取空氣,腦海裏的那些情緒都混沌模糊了。鬱睢的吻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瘋狂掠奪著陳山晚的氣息,被壓榨著分泌出來更多的涎水於“他”而言簡直就有著可怕的吸引力。隻要陳山晚願意張開嘴吻“他”又或者接受“他”的吻,讓他汲丨取和他有關的東西,就算是現在要“他”跪下來,匍匐在陳山晚的腳邊學狗叫,一輩子都做陳山晚的狗,“他”也甘之如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與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無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無聲並收藏我與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