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晚沒有躲避。於是鬱睢呼吸一停,不屬於“他”的、“他”從陳山晚那兒偷來的心跳都跟著和陳山晚割席了似的,停滯了一瞬。黑色的荊棘控製不住地順著杆子往上爬,纏上了陳山晚的腳踝,甚至還在往腿上、膝蓋走,鬱睢也探入了陳山晚的唇舌間。又是一個一開始小心,然後慢慢變得熾熱猛烈的吻。鬱睢的體溫也在撕咬與掠奪中逐漸由冰冷變得滾燙。陳山晚知道“他”在進食,但鬱睢實在是吻得太深,也太重。又是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可這一次陳山晚沒有將手抵在鬱睢的肩膀上欲要將“他”推開,而是勾住了鬱睢的脖頸。如同墜入茫茫大海的人,抓住了大海特意給他的一根海草偽裝的浮木。一根隻會將他拉得更深的浮木。【作者有話說】我來啦!!!感謝在2023-09-26 10:43:15~2023-09-27 11:26: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煙、鯨魚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陌苑 10瓶;好困好困好困我真的好、momo、清習夏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4章 黑玫瑰23等到陳山晚被鬆開時, 他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他能夠從這一個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深吻中,還有在他膝蓋以下克製著不斷遊走摩挲的荊棘中感受到鬱睢的欲丨念有多重。好似愈漲愈烈的浪潮,要將他整個吞沒、拉入深海。陳山晚腦袋都因窒息而昏沉。他眯著眼看罪魁禍首, 鬱睢心情顯然極好。“他”一隻手還扣在陳山晚的腦後,有力也有分寸地鉗製著陳山晚, 不讓他躲。鬱睢另一隻手撫上陳山晚的臉, 指腹撚走他唇上的光澤:“阿晚。”“他”低低地笑著,好像有很多的話想說, 但最終說出口的隻有:“還想再親你一會兒。”這回“他”沒說“一下”了。但陳山晚拒絕並不是因為“他”的“一會兒”。“拒絕。”他看著鬱睢頸側若隱若現的黑色荊棘文身,彎彎自己沒有被荊棘鎖得太緊的膝蓋, 頂到鬱睢的腿:“起來。我餓了。”鬱睢吃完了早餐, 總該輪到他了吧?“……好吧。”鬱睢很是遺憾,甚至掙紮了會兒, 才勉強起來:“我去給你做早餐。”陳山晚懶懶應聲:“熱個麵包和牛奶就行。”鬱睢坐在床邊, 撥弄了一下他淩亂的額發, 陳山晚不知道“他”又幹什麽, 撩起眼皮無聲地注視著“他”。鬱睢也不知怎的, 忽地升起一種“終於有這一天”的辛酸感。“他”眉眼溫柔下去:“沒事。”鬱睢走了後, 陳山晚難得地賴了會兒床。他看著白色的天花板,腦海的思緒有些混亂混沌。陳山晚在想他真的要跟鬱睢談戀愛嗎。雖然親過兩次了, 但陳山晚並沒有給予鬱睢一點言語上肯定的回複。在陳山晚的認知中, 就是還沒答應。他相信鬱睢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今天才會走得這麽果斷比起之前的黏糊勁要好太多了“他”在給他空間。其實陳山晚有點想不明白他對鬱睢的感情。小時候的羈絆的確很加分,可陳山晚感覺他對鬱睢的感情是從小時候他們見麵起, 甚至可以說是從那朵花起, 就讓他很不明白了。就好像……他對鬱睢的喜歡是與生俱來的。因為陳山晚自己質問了一下自己, 如果沒有經曆那些, 鬱睢也隻是一個平常的和他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小哥哥,那他還會喜歡“他”嗎?答案是會。他不知道為什麽,就總覺得…鬱睢似乎是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唯一的真實。陳山晚想不通,所以他決定先起來洗漱。洗漱出來後,鬱睢已經端著早餐放到了桌子上。正好陳山晚也有點不想下樓,就在電腦桌上把早餐吃了。他吃早餐的速度不慢,吃完後,見鬱睢還盯著他看,不由得問:“你還不走?”鬱睢揚揚眉,腦海裏還全是陳山晚咬麵包和喝牛奶的動作。“他”語調有些漫不經心:“不急。”“你最好急一下。”陳山晚提醒:“我並不準備給你開門。”鬱睢微偏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阿晚。”“他”起身,站到陳山晚背後,也不知道是試探還是什麽意思,伸手抱住了陳山晚,將他的肩臂連同椅背一起鎖在了自己的臂彎裏。陳山晚沒躲,鬱睢挨著他的耳朵,低聲說:“你都親了我,真的不負責嗎?”陳山晚:“?”他語調聽上去很是冷漠:“誰親誰?”“…好吧。”鬱睢改口:“是我親你。那你給我一個負責的機會?”陳山晚一時間無言以對:“…鬆開。”鬱睢果斷道:“我不說話了。”“他”摟緊陳山晚,偏著腦袋,抵著陳山晚的脖頸,動作親昵且透著一股眷戀:“我算著時間呢,就抱一會兒。”因為“防沉迷係統”,鬱睢說一會兒,就真的隻能一會兒。“他”消失後,陳山晚靜靜坐了會兒,在那甩不掉的視線感中無聲地揉了一下自己被鬱睢貼得發燙發癢的耳朵,就打開了專業書。.因為昨天那個夢,陳山晚沒睡好,他中午吃完飯後又做了個午休。吃中飯時,鬱睢還全程用那種好似被主人拋棄了的狗狗委屈可憐的眼神看著陳山晚,試圖讓陳山晚改變想法。至於為什麽不念叨幾句,那完全是因為不敢。鬱睢怕“他”多說幾句,陳山晚會不耐煩。長大後的陳山晚,似乎很容易對“他”有脾氣,對別人都那麽平淡溫和……鬱睢有點醋,卻也很高興。因為對別人的陳山晚是保持著社交禮貌,但在“他”麵前的陳山晚卻是最真實原本的。耐心少,凶凶的。但無論怎麽樣,都溫柔而又容易心軟。很可愛。六個小時的限製,讓鬱睢隻能陪個中餐就得走如果“他”還想陪晚餐的話。所以陳山晚吃完飯後站了會兒,就洗漱上床淺睡一下了。他這回,又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他蜷縮著在一個橋洞底下,他似乎是在那兒住了許久,像是個流浪兒童。渾身髒兮兮的,瘦骨嶙峋到幾近皮包骨,甚至身上還有些新新舊舊的小傷。然後有一個俊朗的男人帶著一個壯實的少年走了過來,他們的目的似乎就是他,反正在夢裏,陳山晚看不清他們的具體模樣,但“記憶”又似乎是那麽地清晰,隱約可以將他們的輪廓描繪出來。男人向他發出了邀請男人說:“你很有天賦,跟我回陳山吧,我收你做弟子,從此以後你不愁吃喝,也不用流浪被驅逐。而且你如今壽命不長,若是不修習這些,隻怕活不過十歲。”男人和少年看上去穿得很好,也能夠從他們的麵態中感覺到他們的生活很好。但他卻拒絕了:“我不喜歡那些東西。”“正因如此,你才更應該跟我們走不是嗎?”男人笑:“學習可以驅趕、封印甚至是消抹那些東西的術法,不僅能保護你自己,也能保護別人。”他眸色稍動,終於從一個蜷縮蹲坐在牆角的姿勢變成了站起來。男人衝他伸出手:“我叫陳季,陳山現任家主。以後就是你師父了,旁邊這位是你師兄,陳山曉。”陳季笑著道:“以後你就叫陳山晚,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父親,把阿曉當做你的兄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換了別的流浪兒,肯定會很高興。那可是陳山,當今世界最厲害的家族門派。可他卻平平淡淡地,甚至可以說是冷漠:“嗯。”不過陳季也不在意他的態度,隻拍了拍陳山曉的背:“你帶你師弟去開間房,再給他買身好點的衣服,買點吃的。我還要去見個故人。”他又跟陳山晚說:“你身體差,按照陳山的規矩,得養幾年再走拜師儀式,所以隻能私底下喊我師父,有外人在的時候要喊家主。”陳季說著,還嘀咕了句:“破規矩,我遲早有天要給改了。”陳山曉很是無奈:“師父,長老們不會給的。”陳季:“我是家主!”……陳山晚醒來時,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感覺。溫暖,又帶著淡淡的悲慟。他坐起來,輕呼出口氣,無意識地呢喃了句什麽。等他意識到自己念的是什麽時,荊棘已經纏上了他,鬱睢也出現在他旁側,斜坐在床邊,摟住了他的肩臂:“阿晚?做噩夢了?”“……”陳山晚第一時間沒有說話。他恍惚了下,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念的是鬱睢的名字:“…沒。”他靠上鬱睢的肩膀,閉上眼睛:“好像不是噩夢。”可他在不屬於他該有的記憶裏,感覺到了讓他很想尋求一個擁抱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