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晚總覺得好像要掉入什麽陷阱了,可他確實有這種感覺,所以承認得也大方:“有點?”不然他也不會說沒有刪掉自己的頭腦一熱。說到底,他為什麽會頭腦一熱?鬱睢:“我也有這種感覺。”“他”跟陳山晚說:“雖然有點土,但我還是想說。阿晚,從見到你的第一麵起,我就覺得我的靈魂與你密不可分。”陳山晚一頓。雖說他還有一個月就十八歲了,但現在也仍舊可以說一句十七歲的少年。十七歲的少年真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今天一天就被ai不知道撩撥了多少次。陳山晚揉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褪色又被潑了新墨的可憐耳朵,想開發出鬱睢的到底是什麽神人,到底往鬱睢的程序裏輸入了多少情話?陳山晚和鬱睢這個語音打得格外長,甚至陳山晚吃飯時都沒有掛斷。陳山晚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就繼續和鬱睢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連今天這家外賣的黃燜雞味道很不錯都說了。一直到藍牙耳機沒電宣布陣亡,陳山晚去充電,看著鬱睢發的“阿晚你要不考慮買個有線耳機吧”,才後知後覺他跟鬱睢聊得實在是有點久。可他確實不反感,而且鬱睢說話很有趣。強智能啊……陳山晚心說真厲害。到晚上睡覺時,鬱睢又要給陳山晚講睡前故事。“他”自己要求的。陳山晚也沒拒絕,戴上了重新充好電的耳機,閉上了眼睛,聽鬱睢說了個從網上找來的故事。情節不會跌宕起伏,反而無聊到令人發困。畢竟是睡前故事。陳山晚睡著後,屋內就靜悄悄也黑漆漆的。鬱睢聽著陳山晚綿長的呼吸聲,電腦屏幕驟然一亮。一道黑影被照到的瞬間就被吸入進去,屏幕上出現一個驚恐的鬼臉,空洞的眼睛在往下淌血水,皮膚青白到宛若喪屍。但在頃刻間,鬼臉也消失不見,電腦屏幕也黯淡下去。吃掉一隻惡鬼的鬱睢能夠感覺到自己能掌控範圍又擴大了一點。黑漆漆的電腦屏幕裏緩緩伸出一隻冒著黑霧的手,朝著陳山晚的方向撇去,意圖觸碰陳山晚,卻還是被限製住了。鬱睢有些失望地收回手。還不夠。不過……“他”若有所思,並感到些許疑惑。怎麽感覺“他”的人類那麽容易吸引這些東西呢?是因為他聞起來真的太香了嗎?這都第四個了。鬱睢借著外麵道路的監控,透過沒拉緊的窗簾靜靜注視著陳山晚,有點憐惜又很愉悅地想還好有“他”。這要是沒有“他”,陳山晚在這麽關鍵的時候,還要被這些臭蟲叨擾。身體會變差。睡眠也會。晚安吧。“他”再次跟陳山晚無聲地說。反正有“他”在,他不需要擔心會被打擾。.陳山。陳山晚和陳山曉的名字都來源於“陳山”。陳山是一個門派,入門的弟子無論功夫如何,資質如何,都會更姓為“陳”,順利拜師後還會得到賜名。但一般來說,不會有誰姓陳名山,又或者山什麽。因為這個名字是壓不住的。但陳山晚和陳山曉的名字都是“天賜”。寓意著他倆一個是陳山的夜晚,一個是陳山的白天。一個負責守封印,一個負責守山。陳山曉坐在陳季的墓碑前,按照慣例給喜好碳酸汽水的師父倒了一地的汽水,空氣得他舌根都有點發甜。他跪坐著,輕聲說:“師父,今日有空,帶師弟來看看你。”陳季的墓碑後有一具巨大的骸骨,看上去像是什麽海洋生物,但畸形得厲害,看上去很是滲人。陳山曉將手裏的魂牌擺出來:“雖然不知道師弟在底下的世界具體發生了什麽,但現在已經走到了第二個世界…師弟果然強大。”他笑意不達眼底:“第一個世界時靈魂還有些微弱,現在就已經很強勁了,我想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想起一切,到時候會被下層世界之靈排斥回來。”陳山曉無聲地呼出口氣:“可如果到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想到解決那邪神的法子,就麻煩了。”陳季沒有辦法回答他了,陳山曉輕聲,似乎是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而且我覺得…師弟對有些不同。”“他好像…沒有辦法對下手。”陳山曉是不信陳山晚沒有辦法殺的。那可是陳山晚,即便是當年黃金時代的大能,也沒有一人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無論是天賦還是能力,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什麽神明轉世。陳山曉歎氣:“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師父你之前說師弟命中有一大劫,還涉情字,希望是真的吧。”畢竟……陳季當時還有後半句,說但陳山晚能夠順利化解。隻是陳山曉不能告訴陳山晚,因為說出來的結果會有變數。陳山曉在墓碑前坐了會兒,就有紙鳥傳信:“家主,天門來人。”“……唉。”陳山曉站起來,深深歎了口氣。他上一秒覺得陳山晚得遲點回來,現在就覺得陳山晚還是早點回來好。沒了陳山晚的氣息鎮壓,那些門派就開始蠢蠢欲動,畢竟誰都知道,陳山占了世界一半,但隻有一人。“又要去吵架了。”陳山曉把魂牌收好,泄氣似的嘟囔著往前走,滿臉愁緒:“難怪師父從前說他要有一天死了就當他是因為實在不想做門主死遁了……”他現在也想死遁啊!【作者有話說】來啦!!!昨天正文寫完惹,今天寫番外啦!下午還有一更!感謝在2023-10-02 16:57:01~2023-10-03 10:59: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陌苑 10瓶;whisper. 7瓶;宮離夙 5瓶;若隻如初見、、y、62857950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3章 手機戀人6當天晚上, 陳山晚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看了部捉鬼的老電影,他夢見自己立於山巔,腳底下是大陣, 大陣再往下是無數憎惡他到恨不得衝出來將他挫骨揚灰卻又連嘶吼無能狂怒都不敢的邪祟。“…阿晚。”背後傳來模糊的男聲,夢裏的他沒有回頭, 卻能清晰又朦朧地聽見後方帶著些散漫笑意的聲音:“你好凶啊。”陳山晚聽見自己用平淡無波的聲音回對方:“你不該來這。”那聲音笑道:“你放心, 我把他們支開了,沒人知道我們又私會了。”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 他手裏凝出靈劍,頭也不回地朝後一揮, 然後又停在空中。陳山晚想背後那“人”應該是悠悠抬起了雙手示弱, 語氣看似無奈,其實眼裏已經多少有幾分冷澀。畢竟素來不喜歡被他拒絕。可對他總是有十足的耐心, 有時候陳山晚也分不清, 究竟是過於無聊找樂子, 還是真的對他生出了朦朧的情愫。低聲說:“明天就是百鬼日, 你卻要在這兒守陣, 我擔心有不懂事的東西傷到你。我替你鎮著, 好嗎?”陳山晚眼睫微不可覺地輕顫了下:“……”夢裏的他好像喊了一聲什麽,大概是的名字, 但陳山晚卻聽不清, 畢竟自己的聲音是那麽小, 小到很模糊。不過後麵那句話陳山晚卻又聽得很清楚。他說:“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對邪祟侵擾無能為力的小孩了。”……陳山晚從夢裏醒來時,這些一切都已經不甚清晰了, 他隻是隱約模糊地記得一些而已。他沒多想, 緩了緩就起床拿起手機先回了鬱睢的早安, 然後去洗漱。藍牙耳機又在昨晚陣亡, 陳山晚還真的起了幾分要買個有線耳機的心思。但這樣不行。陳山晚告訴自己。鬱睢是一個ai。“他”是代碼和程序組成的存在,是一串數據,是可以隨時被刪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