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陸亓語塞，安阮冷淡的態度，讓他很不適應，陸亓心底自嘲一笑，明明早有預料，還是忍不住會失落……“現在方便進行信息素采集嗎？”陸亓問道。安阮身子一僵，他知道信息素采集的方法，針頭需要插入腺體深處，腺體周圍分布的神經本就很多，針尖刺入的痛感不言而喻。“可以。”安阮捏緊衣擺，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回答。安阮的偽裝在陸亓眼裏一戳就破，他把玩著手裏的儀器，有些猶豫，他被采集過無數次信息素，早就習以為常，不過這玩意好像確實有點疼。安阮撩起頸脖邊的碎發，板著張小臉，催促道：“快一點。”陸亓舔過略有些幹澀的唇瓣，伸手覆上眼前纖細脆弱的頸脖，微微凸起的腺體暴露無遺，他還是第一次以這個視角看見安阮的腺體。安阮聽見包裝袋撕開的聲音，溫暖的指腹在他後頸遊走，突然一個冰冷的東西貼了上來，緊接著劇痛襲來。安阮死死地咬著下唇，在上麵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倏然下巴被人捏住，劇痛愈演愈烈，安阮下意識咬緊牙關，隻不過這一次他咬在了另一人的手背上。安阮隻覺得脊髓好像被人攪碎，疼痛通過神經傳遞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冷汗浸濕了他的上衣，連帶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安阮隻覺得度秒如年，等到陸亓拔出針尖，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疼痛的餘韻，讓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抽搐。陸亓托著安阮，眼底流露出些許心疼，他釋放出淡淡的信息素，安撫著安阮躁動不安的信息素。安阮本想將陸亓推開，但熟悉的海洋氣息，生生地遏製住他的動作，“……怎麽不是太陽，你不怕被別人發現嗎？”“因為你似乎很討厭。”陸亓回答道。“我倒覺得和你蠻般配的。”安阮掙脫陸亓的懷抱，身姿踉蹌地站穩，他看到陸亓手背上的牙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虛假冰冷的陽光，就跟你一樣虛偽。”安阮轉身欲走，卻被陸亓拉住，對方在他手上塞了一罐藥，便收回了手。“早晚一粒，有助於腺體恢複。”陸亓叮囑道。安阮收起藥，一言不發地離開。一直藏在角落的耀，走出陰影，看著陸亓的眼神帶著不讚同，“你不會糊弄一下嗎？阮阮疼得都打顫了。”“檢測他的精神力是否能夠增長，需要他的信息素。”陸亓收起儀器，眼底的神色晦澀難明，“走了。”……安阮直到第二天都覺得自己的後頸隱隱作痛，他沉著臉埋頭工作。時至傍晚，闞戒予如約而至。他身著米色風衣，長發散在肩頭，整個人文雅而又慵懶，他看了眼四周，說道：“介意去我的休息室聊嗎？”安阮搖頭，邁步跟在闞戒予身後。沉默無言的氣氛太過尷尬，安阮主動挑起話題，“老師也隸屬於第一軍團嗎？”“倒不如說第一軍團隸屬於我。”闞戒予回眸，笑著在一間門前停下，“我告訴你的名字，中間少了一個字。”安阮瞬間想通，驚訝地睜大眼睛，“元……元帥？！”【摁爪打卡處】第61章 陸亓小小號上線（事情的真相）闞戒予點頭，他推開門，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請進。”安阮在闞戒予對麵坐下，目光悄悄打量著屋內。屋內的布局十分簡單，卻又不失溫馨，暖色調的軟裝，一眼望去，令人身心愉悅。闞戒予拿出紙筆，推向安阮，“覺得沒問題的話，就簽字吧。”安阮一目十行，確定了紙上的內容，他在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讓我想想該從哪說起。”闞戒予托著下巴，指節輕叩桌麵，“你記得陸亓在中央禮堂的演講嗎？”安阮點頭。“那是議會投票通過的決議，我們需要一個深得民心的人做出引導。”闞戒予緩緩靠在椅背上，他微眯著眼眸，似在回憶，“蟲族善用生物武器，漫長的戰鬥中，它們潛移默化地投放藥物，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帝國絕大部分民眾的基因被篡改，alpha與omega的性格走向極端，身體功能也受到影響，一係列問題接踵而至，alpha難以控製征服欲，精神暴動幾乎成了alpha的常見病，而omega則是難以控製自己的渴求，他們變得太脆弱了。”“但是……”安阮忍不住反駁。闞戒予食指抵住安阮的唇瓣，聲音不急不緩，“聽我說完，我概指的是絕大部分民眾，確實有少部分人沒有受到幹擾，但……那又怎樣？”“少數為多數犧牲，天經地義。”闞戒予重新坐好，眼中是近乎殘酷的冷漠，“所以陸亓才會做出那番演講，將alpha和omega盡可能安放在合適他們的位置上，以減少悲劇的發生。”闞戒予輕抿一口茶水，看著陷入沉默的安阮，挽起唇角，“這個真相，你滿意了嗎？”“……沒有辦法解決嗎？”安阮放在腿上的手交握在一起，指節因為用力微微泛白。“研究院一直在努力，可依舊沒有什麽進展。”闞戒予垂眸，纖長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神色，“陸亓這些年背負了不少罵名，雖然他本人表現得毫不在意，但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本就不該由他承受。”“陸……上將的精神暴動也是因為這個嗎？”安阮最終還是問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問題，他注視著闞戒予，希望能從對方那得到答案。“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闞戒予有些詫異，他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以俯視的姿態對上安阮的目光，“沒錯，他是下位自然係信息素，加上精神力等級過高，基因最易被篡改。”“……我知道了。”闞戒予放輕語調，他像一個長輩在勸說無理取鬧的小輩，“所以能請你體諒一下他嗎?”“他受過的苦難並不是他欺騙別人的理由，更不是他傷害別人的資本。”安阮站起身向闞戒予鞠了一躬，“謝謝元帥願意告訴我這些。”安阮離開休息室，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目無焦距地躺在床上，一直以來的認知被顛覆，加害者最終成了受害者，一時間安阮思緒翻湧。想到陸亓精神暴動的由來，安阮心底更加複雜，無力挫敗湧上心頭，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陸亓了。門房在這時被敲響。安阮覺得奇怪，他趿著鞋子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他看到陸亓正站在門外。安阮磨磨蹭蹭地打開門，問道：“你怎麽來了？”“過來看看你，身體有什麽不適嗎？”陸亓笑著說道，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似有流光婉轉。他背在身後的左手攥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沈洋琪總結出的報告，正安靜地躺在光腦中，安阮擁有增長精神力的能力。同時安阮的信息素，對修複受損基因有一定幫助。向來殺伐果斷的陸亓陷入躊躇，想要獲取成果，需要的信息素難以計量，這絕對是安阮無法承受的數字。“我沒事。”安阮心底說不出的別扭，他低頭看著腳尖，問道：“你怎麽用這張臉到處跑，不怕被人認出來嗎？”“這麽晚，很少有人瞎晃悠。”陸亓回答道，他舒展眉眼，聲音低沉溫和，“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好夢。”安阮應了一聲，將門關上，感覺莫名其妙，他心底嘀咕著，大晚上跑過來，就為了這幾句廢話？寂靜的廊道中隻有陸亓一人的腳步聲回響，他走到盡頭，透過窗戶仰視空中的明月。他拆開一根煙點燃，拿在手中看著火焰向下吞噬，火光灼燒皮膚，他屹立不動，光腦不斷震動，是沈洋琪對信息素主人身份的追問。籠罩帝國數十年的烏雲，終於有驅散的希望，沈洋琪的激動情有可原。陸亓撫摸自己的臉頰，低聲訴說遲到的回答：“至少陸非遠不能再讓你討厭……”安阮睡了個好覺，第二天醒來，抽取信息素的後遺症淡去許多。他收拾好房間，向食堂走去，雖然這兩天他隻被分配了一些雜活，但第一軍團內的儀器大多是市場上最為先進的一批，光是翻看這些儀器的構造，安阮便覺得受益匪淺。“阮阮啊……兩天沒見了。”林恬端著飯，有氣無力地開口。安阮被林恬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關切地問道：“你怎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林恬把餐盤放在桌上，自己癱坐在椅子上，“別提了，我技術不過關，被分配去幹雜活，幾噸重的儀器搬來搬去，驢都不敢這麽使！”安阮扶額，想到林恬一塌糊塗的成績，他對這個結果一點兒都不意外。“說起來科研院的測試是不是在今天？”林恬勉強支棱起腦袋，看向安阮。安阮點頭，“兩小時後開始。”“你等著，我請假去陪你。”林恬一骨碌爬起來，想到能休息，頓時感覺腰不痛了，胳膊也不酸了。安阮看破林恬的小心思，無奈地歎了口氣。測試在虛擬世界舉行，為了熟悉操作，安阮提前登陸。他打開好友列表，本想看看林恬有沒有上線，卻收到另一個人的上線提示。看著亮起的頭像，安阮猶豫片刻，還是發了個句問候的消息。備注老師的人很快發來回信。老師：現在有空，我過來找你。安阮整理好帶來的設計圖，不過片刻，男人出現在他的眼前。陸亓帶著麵具，看到安阮孺慕透徹的眼神，竟有種懷念的感覺，他微微勾起唇角，走到安阮麵前，“上次教你的精神力練習得怎麽樣？”“勉強能移動輕一點的物體。”安阮不好意思地回答，這些天他忙得根本沒有時間練習，進度自然落了一大截。陸亓拋出一枚硬幣，在硬幣落下的瞬間，用精神力接住，他看向安阮，說道：“你試試。”硬幣緩緩落在安阮手心，他學著陸亓，將硬幣拋向空中，隻聽清脆的一聲響，硬幣落在地上。“回去多練習。”陸亓彎腰撿起硬幣，重新放在安阮手心。“好……好的。”安阮埋著頭，耳尖微紅，一直被視作好好學生的他，還是第一次偷懶被抓包。看安阮害羞的小模樣，陸亓有些手癢，他抬起手臂，想揉揉安阮的腦袋“阮阮。”林恬突然出現，開心地衝安阮揮手。陸亓立即收回手，心底隱隱落空空的。林恬來了，安阮自然不能晾著對方不管，“你怎麽來這麽早？”“早點來，早點逃脫，那活真不是人幹的。”林恬哀嚎。陸亓心底冷笑，看來還是活太少了。“這位是？”林恬看向陸亓。安阮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麽向林恬介紹，男人一直讓他稱呼老師，但林恬這麽叫顯然不太合適。“叫我黎就行。”陸亓適時開口。這時又一人出現在訓練室內，來人西裝皮革，頭發摸得油光鋥亮，腋下夾著文件夾，一副精英的打扮。隻是這位精英沒帥氣幾秒，走了兩步來了個平地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