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非常專一:“我想吃漢堡。”茶梨隻說:“都行。”鬱柏隻好帶他倆去買漢堡。高中生本來就是小孩,個子又長的小,過馬路一直扯著茶梨的衣袖,鬱柏走在了他倆前麵。茶梨在後麵看他的背影,心裏咚咚打鼓,換了種穿衣風格、剪了短發的鬱柏,好像忽然變帥了?這皮囊本來就好看,以前茶梨也感慨過是1.0長得堪稱絕色,可和現在這種帥氣完全不一樣啊,不一樣啊,哪裏不一樣啊到底是。中小學生都停課放假,漢堡店裏人滿為患,鬱柏進去排隊,讓茶梨帶高中生在外麵等,問茶梨:“吃哪種口味?”茶梨選了口味,高中生說:“我要和哥哥一樣的。”鬱柏進去了。茶梨道:“你個小猴,還是個學人精。”高中生白眼道:“那可不嗎,你長得像大小猴,我學你長得像小小猴。你肯定就是爸爸的私生子,我們可是親兄弟。”兩個人互相翻白眼,但高中生行動上又是拉著茶梨衣袖不放。鬱柏買了漢堡回來,三個人坐在廣場旁的長椅上,吃東西,聊天。主要是鬱柏和茶梨聊,兩個人聊這幾天沒見麵發生了什麽事,鬱柏說過自己都忙了什麽,問茶梨:“你這幾天做什麽了?”他眼睛很亮地看著茶梨,充滿期待。茶梨說:“前天抓了一個每天去便利店偷一盒口香糖的小賊,昨天把車洗了,今天無事發生。”鬱柏:“……”高中生插話道:“哥哥你好笨啊,他想聽你說你想他了!”“沒有想他!”茶梨怒道,“吃你的漢堡!坐遠一點!”鬱柏:“……”高中生挪遠了一厘米,豎著耳朵繼續偷聽。茶梨吃了一大口漢堡,道:“我……剛買了兩盒茶葉。”鬱柏意識到這是什麽意思,唇角控製不住地上揚。三個人安靜地吃漢堡,兩個大人陷入了曖昧的安靜,小孩滿臉無聊。廣場對麵大樓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晚間新聞。“我會承擔一切後果。”一個女聲道。茶梨和鬱柏突然一起停止了動作,都望向屏幕。那是未保辦一處處長,在接受電視台的采訪。她看起來氣定神閑,應對著數個圍著自己的記者,從容不迫地做出回答:“無論聽證會上,市民們做出任何決定,我都沒有異議。”“你說什麽?……是的,修正器可逆,可解,我們有可逆裝置。”“當然,名單已經上交給市政廳委員會,為了保護未成年人的隱私,專員上門通知,曾接受過修正的孩子,家長應該已經見過專員了。”“對,我們無條件接受委員會的協調安排,家長可以對專員提出逆轉申請,逆轉裝置我們已經移交給了委員會處置。”她還是那樣的氣質,那樣的氣場,似乎在百分百的掌控一切。茶梨和鬱柏:“……”“我有點怕她,”新聞切換了畫麵,茶梨才道,“我看到她就有點緊張。”見麵時,他根本沒想起自己的超能力……恐怕想起來了,也不敢翻看她的麵板吧,這位女士有著十足的壓迫感。鬱柏道:“我也有點。她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位阿姨,我看到她,應該比你還緊張。”茶梨想取笑他,一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又都說不出話來了,靜靜地注視著對方,又都笑了起來。“說的是呢,”高中生皺眉道,“我也有點怕她。”周末的聽證會如期召開。市民代表投票結果當天下午就出來了。隨後,諾亞城市政廳委員會秘書長鬱鬆簽發告市民書:未保辦一處的所謂“日常任務”對社會危害極大,幾近恐怖行為,一處長停職,配合進一步的調查,一處撤銷,並入二處,今後未保辦隻有一個部門,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和監管同步進行。逆轉裝置全麵開放,家長隨時可以帶孩子進行逆轉,為最大可能地保證社會秩序,逆轉實行自願自主的原則,由監護人自行決定是否逆轉。而原本麵臨撤銷的二處,被保留了下來,二處長去掉了“二”,全麵接管未保辦,總處長。作為證人出席聽證會的鬱柏和茶梨,在看到二處長時候,兩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居然就是那位在未保辦裏,看大門、打掃衛生、端茶倒水的大爺。上麵有人的鬱柏緊急打探了消息,原來二處長始終堅守未保辦,即使辦公室都沒了,下屬也都跳槽去了其他部門,他自己端茶送水打掃衛生,也不肯走。因為隻要他還在,未保辦為了保護未成年人而建立的初心就還在。新任總處長接受采訪,發言說會讓未保辦發揮應有的作用:“未成年人作為獨立個體,自由意誌和基本尊嚴,也都是需要得到成年人的保護。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是每個家庭和全社會的責任……”茶梨星星眼,崇拜地對鬱柏道:“這大爺好像是掃地僧一樣的存在!”鬱柏思索許久,說:“我倒覺得,這也許是漫畫的構建者,沒有完全消散的希望。”聽證結束後,要離開會場,記者蜂擁而至,要采訪揭露未保辦真相的一線幹警茶梨警官。茶梨滿頭大汗,掛著兩條寬麵條淚,被人群擠得幾乎變了形。幸而大名鼎鼎的鬱柏閃亮登場!他及時開著變色龍跑車拉風而招搖地趕到。記者們一看,哇花邊新聞那可比社會新聞更博版麵!立刻一哄而散都去追鬱柏。扁扁的茶梨這才恢複了立體,並趁機脫了身。又一日後。上麵有人的鬱柏又來偷跑消息:“好消息,壞消息,先聽哪個?”茶梨道:“都行,快說!”“好消息是,”鬱柏道,“那兩個小孩,都在逆轉名單上,我看到了,他們的家長都報了名。”茶梨笑起來,放心地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鬱柏沒有笑,表情有幾分意料中的無奈。茶梨:“?那壞消息是?”鬱柏遺憾地說道:“來報名的家長所對應的孩子,隻有五十幾個,還不到一半。”窗外有風吹進來。茶梨和鬱柏隻有默默無言。第一卷 神的孩子完 第28章 風和日麗, 上班時間。茶梨警官叼著一根手指餅幹,對著電腦屏幕上的空白文檔,眉頭緊皺, 思緒紛飛。重案組組長端著咖啡杯去茶水間,從茶梨身後經過, 又倒退著退了回來,說:“寫什麽呢?我好像最近也沒布置作業啊?”“唔。”茶梨心想,好像不是最近沒布置, 是從來都沒布置。他如實回答組長道:“我在寫未保辦那個案子的結案報告,署長讓我今天下班前, 交一份詳盡報告交給他,他要交給市政廳委員會。”“!”天呐!下屬都能越級交報告啦!組長非但不生氣, 還感到非常驕傲,過來大力拍著茶梨的肩,說:“做得好,再接再厲!可是我看你對著文檔已經一下午了, 怎麽一個字都沒寫啊?”茶梨把手指餅吃了, 無比鬱悶地說道:“因為我不會寫……以前這事都是搭檔在做。”他負責衝鋒, 搭檔負責斷後, 他負責立功, 搭檔負責寫報告。搭檔真是個很好的搭檔。他轉頭看向旁邊空著的工位。又幽怨地看向另一邊的組長。“和我沒關係。”組長撇清關係道,“我真的以為二哥是被未保辦抓走,沒想到根本不是, 這事要怪署長, 他叮囑我們不要亂說的時候含含糊糊, 誤導我們都朝著最惹不起又不可說的未保辦去想。”不但組長,其他那些對真實情況一知半解的同事, 也都以為搭檔的失蹤與未保辦相關。未保辦的相關案情被披露後,同事們也大為震驚,這兩天紛紛來向茶梨解釋,自己並不知情。組長安慰茶梨道:“你要樂觀一點,想開一點。”茶梨歎氣,不樂觀點,不想開點,能怎麽辦?如果再有線索當然還是要查的,在此之前,還要先替搭檔照顧好他的高中生兒子。組長道:“二哥這麽久沒消息,也許是去執行高危秘密任務,已經犧牲了呢。”“……”茶梨吐了口血,這叫樂觀?組長又說:“或是犯了什麽重罪,被秘密處決了。”“……”茶梨又吐了口血,這叫人怎麽想開一點?組長語重心長道:“茶梨,反正你都二十多歲了,當孤兒也不是太可怕,還是要堅強點啊。”茶梨唇角溢血,顫巍巍地指著組長,說:“你給我……去spa!”根據他的生活經驗,直接說“去死吧”有可能會消音變成“**吧”。“好啊,正好要下班了。”組長瞬間掏出浴帽,快樂地去spa了。茶梨:“……”他繼續寫五個字刪三個字地寫報告。屏幕右下角彈窗出了熱點新聞,哇塞真是摸魚好機會。他火速點開看了看。未保辦的變革如火如荼在展開,媒體也繼續深挖修正器的相關信息。今天的報道裏提到,承接修正器生產研發的企業,也被有關部門進行了追責,收繳了所有未出廠的修正器,並且狠狠繳了一大筆錢,負責人也被約談,要求企業研發部門嚴肅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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