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給你介紹梁名一,你不要,轉身又跟她約會。你們這戀愛談得聲勢浩大,外國人都知道你去梁院房裏‘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朵白蓮花跟你說什麽了?你真以為她喜歡你?我告訴你,那情書是我寫的!” “你在會議室摸我,經常x騷擾我,不斷對我進行x暗示,最後又晾著我。會議室的監控我早黑出來了,首排錄得清清楚楚。我告訴你,再敢點火不滅火,我就pino檢舉你!” “你品性惡劣,道德敗壞,思想肮髒,行為齷齪,仗著長得不錯勾引我,三番五次吊著我,我就是眼瞎才著了道!”易望舒不管不顧地向易昀聲討,他壓抑許久的憤懣終於在此刻爆發,“我告訴你,你這種瘋子除了我是不會有人喜歡的,再這樣我也不喜歡你了!” 漂亮的人兒站在月光下與他對質,聲音澄澈在寂靜的夜響的格外清亮。他的眸中閃爍星光,皎皎身形似比天上月還要明亮。 易昀給他名字時說過:望舒是月,他是他的天上月。 沙灘的夜格外寧靜,浪花衝了好幾次海岸,幾條遊魚被衝到岸邊,離了水大口呼吸,等待下撥浪潮被衝回海中,又或者死在這裏。 仿佛被剛剛的怒吼抽走了所有力氣,易望舒像絞刑架上的死刑犯,等待審判。 他用最後的勇氣攥拳,再次鄭重而堅定地闡述結論:“易昀,我喜歡你。”第46章 夜空下,沙灘上,易望舒向他告白。 那一刻,璀璨星河熠熠生光,銀河如瀑不及眼前人明亮。 靜謐溫靜的夜,岸邊浪潮低吟海風輕喚,易昀胸中卻有波濤翻湧海嘯咆哮。 小舒在向我告白。 算法絕對會預判,這沒有結果。 沒有結果就不該繼續,不是麽?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孤注一擲地違背程序,他想要什麽? 易望舒的眸色由明轉暗最後變得空洞,仿若剛說出的話一並抽走他的靈魂,下一秒就要倒了。 靜謐的夜,空曠的沙灘四望茫茫,遠處的燈塔閃了好多下,二人似屹立在海邊的雕塑巋然不動。 易望舒等了許久沒回複,他不敢再看易昀,轉頭望向海岸。被潮水衝上岸的魚,早已因缺氧窒息而死。易望舒心死。 一直繃著的弦斷了,易望舒像泄了氣的皮球,倏然蹲坐在地。 他抱住自己肩膀,低頭埋在膝蓋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頭頂響起低沉的嗓音:“你想要什麽?” 易望舒抱著膝蓋搖頭,胸口像是被剜掉一塊,好疼。 我說喜歡他,他不信,他以為我想用身體換東西,他認為我們是交易。 他此前說要拆掉我,我勾引他保命,可現在不是這樣,我說喜歡他是想要他啊。 arch {how can i prove my love? if i’m ai,pass; if i’m a human,print100%; } algorithm=ai is impossible. 我的情感中樞是係統,我的行為算法是架構,我的每項指令都有底層邏輯。我本不該衝動、不該產生情感、不該讓主觀意願多次幹擾程序。 ai無法證明喜歡他。 我不該喜歡他。 易望舒沒抬頭,依然保持蜷縮的封閉姿態,固執地再次說出違背算法指向的話:“我想要你。” 頭頂是滿天星河,身後是浩瀚大海,他孤注一擲地穿越銀河、翻過波濤、脫離算法的桎梏,堅定無畏地訴說愛意。 沒人比他更勇敢。 他像leno那笨鵝,用盡百般本事組合成傻傻的形狀,抻長腳趾在河邊兒瘋狂試探,揣測未知的海域,三番五次越過易昀的紅線。 易望舒的紅線收在項圈內,易昀的紅線不斷縮小區域在他周圍設限。 劇烈的心跳難掩熾熱的欲望,理智冷靜原則分明的ai狂人第一次質疑自己的結論:之前的實驗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喜歡他? 他說喜歡我,我該如何回應,回應之後又是以何種關係相處? 粉絲與明星,ai與主人,上級與下級,朋友,親人,還是愛人? 都是,但也都不是。 粉絲或上下級關係不持續;ai或朋友關係太疏離;親人或愛人夠親密,但不夠隱蔽。 我更期望的是一種持續的、隱秘的、親密關係。 或許用“情人”形容更為準確。 可ai不會有情感,做不成我的情人。 我對他的情感是單向的、錯誤的,所以不該產生。 易望舒是ai,他是我的ai。 我該怎樣論證他的情感,或者我更應該先檢驗自己的情感。 易昀走近了些,易望舒能看到他的腳踝。 “抬頭。” 易望舒不想抬頭,心想:我已經夠難堪,還要頂著張哭花了的臉丟人嗎。 “抬頭,看著我。” 程序無法違背命令,易望舒隻能抬頭。他憤恨地猛然躍起撲向易昀,一頭砸在易昀胸口抬起腦袋用他襯衫擦臉。 易昀的襯衫很快被水漬浸透,懷裏的人兒還是埋著頭。易昀抬起手臂,輕輕擁住他。易昀沉默好久,深邃的眼閉上又睜開,最後長歎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抬頭,看著我,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若想證明之前的結論是錯誤的,唯有再次實驗。 易昀的首次實驗故意挑選錯誤的時機、地點,他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的情感是錯誤的,上個實驗與其說是論證“我對易望舒的情感”,不如說是證明“我不喜歡易望舒”。 他僅憑一次數據得出不恰當的結論:我不喜歡他。 這是易昀備忘錄中樣本數據最少,得出結論最快,最為草率的實驗。 邏輯思維縝密的實驗狂人不再給自己機會去佐證,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絕、疏離,刻意地冷漠、裝作毫不在意。 易望舒用一腔孤勇爭取了再次實驗的機會,撞斷了易昀的紅線。 濕漉漉的人兒在他胸口蹭了兩下臉,眨著泛紅的大眼睛抬頭。他以為易昀故意讓他難堪,咬牙切齒道:“我想把你弄的你哭著喊著求饒一晚上,讓你學會重新做人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我!我喜歡你,想要你!” 話音未落,易昀捧起他的臉,低聲道:“那你便來要吧。” 熾熱的擁抱驅散晚風寒意,不知誰先開始,唇舌糾纏相互追逐吮吸,這個吻一直在持續。 星辰大海,璀璨銀河共同譜寫深情激昂的交響樂,壓抑著的瘋狂找到出口,不斷下墜的命運窺見天光。 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感受到彼此的熱情與渴望。像兩隻與人群格格不入的特異齒輪,漫長歲月寫滿孤獨。此刻,兩隻齒輪契合在一起,孤獨糾纏在海水中,在星光下,混合著彼此的氣息隨風遠去。特異齒輪是為彼此打造的,他們是對方的無可替代,是彼此的唯一。 錯誤的時間地點,得不到正確的結論。此刻,回到正規的齒輪終於閉合旋轉,將兩條不同的命運向前滾動糾纏在一起。 什麽接吻步驟技巧統統見鬼去吧,唇齒激烈碰撞,吻得難舍難分,得不到呼吸的空隙。唇貼著唇肉挨著肉,感受著彼此的觸碰,恨不得融為一體。 易昀舔舐易望舒的耳垂,牙齒滑過他的鎖骨、臉頰,找到嘴唇再次吻下去,一次又一次地采集實驗數據。 易望舒覺著易昀在吸他的心髒,不然他的心跳怎會這麽快,快到要從嘴中蹦出來。易昀的手捏他的胸口,撫過他的腰側,沿著小腹向下…… 短褲被海水淹沒,燥熱的兩具軀體變得濕熱粘稠,兩條交尾的魚,糾纏、追逐、碰撞。 幽寂的沙灘傳來陣陣聲響,像哭喊的貓,隻叫了兩聲,粘膩的嗓音便被海水吞沒,吹散在風中。 易望舒喘著粗氣,在海水中滾了一圈,撲倒易昀:“再來。” 易昀給他屁股一巴掌:“回去再做。” 易望舒不滿被打斷,像隻妖冶的蛇,靈巧地盤易昀的腰,將人掀翻壓在身下,目光火熱凶狠:“疼兩下能怎麽著,忍忍就過去了……” 易昀將手上的東西抹他屁股上,說:“能有點兒出息麽。” 易望舒躲開,他嫌易昀手髒。他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才起身下海撈褲衩兒。 倆人火急火燎地回房間,易望舒剛進門就被按住。滿腦子的黃色廢料瞬間替換成滿腦子髒話,無數隻草泥馬在腦袋裏狂奔。說讓我要,逗我玩呢?易昀你這長麻子的蛇! “剛不是說好了麽,你怎麽翻臉比翻書還快!”易望舒把濕漉漉的褲衩背心兒扔地上,小身板兒沒二兩肉力氣倒是大的驚人。他環住易昀的腰,輕鬆將人扔床上。 之前裝乖逗你玩,還真把我當成小貓咪? 易望舒邪魅一笑,心中小人蹦老高:不枉我隱忍兩年,這下終於被我吃到!他自顧自地左摸摸右捏捏,倘若他注意到易昀深不見底的恐怖眼神,這時想的應該是逃離。 “你是要自己弄嗎?” “嗯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如果此刻他冷靜些,去聽算法的指示;又或者稍微清醒些,去分析易昀的微表情;再不濟稍微矜持些,慢慢準備充分些,也會讓自己好過些…… 在之後漫長的歲月,易望舒每每回想都覺著不可思議。他想不到會得到回複,想不到迎接自己的是驚濤駭浪。此後,他也絕不敢再天真地爬上易昀的床。 “angel.” arch {請輸入指令。} “不許反抗,不許關感知神經,我問你話要答,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懂了麽?” arch {不許反抗,不許關感知神經,我問你話要答,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algorithm=服從100% 這是他的喚醒指令,優先級高於一切。 “臥槽!”易望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怎麽還帶開外掛的? 小狼狗瞬間化身小貓咪,認命地頭:“yes,master.” 易望舒擰著脖子炸毛在心裏各種不服,但行動上不得不服,讓做什麽做什麽,乖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