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著某種風度的教主,終於在此刻臉上表情隱隱出現裂縫:“融合他們!”  他指著那三個突然出現的員工吼。  站在旁邊如同擺設的偽神慢吞吞搖了搖頭。  融合是需要時間的。  溫北勾起嘴角。  他賭對了。  這麽強大的群體異能,不可能是瞬發。  也就是說他們至少花費一晚上的時間才慢慢讓血雲在上空形成。  員工的加入讓原本平衡的戰局頓時開始向某方傾斜。  “快把那些你所捕捉到的進化者都吸收了!”教主見狀隻能抓住旁邊偽神的手臂。  他抬起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頭頂的血雲開始更加用力翻湧。  遠處開始有新的尖叫不斷傳來,一片嘈雜混亂,不難想象出都發生了什麽。  整個壹光基地裏的汙染者未經統計,至少是過了萬的數量,若是被真的被他融合了這麽多人,哪怕是他們幾個加上仇酊都無力回天。  第三次末世真的會降臨,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溫北剛想說話,周圍黑霧開始升起直到包裹住整個廣場,速度看起來平緩,實際上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他們已經被一整片的黑霧所圍住。  “停住了。”那被喚作偽神的人終於開口了。  他隻說了三個字,就待機似的停下了。  “這片汙染你沒有辦法融合嗎?”教主抓著他的手臂抓得十分用力,像是恨不得陷入骨頭。  那人依舊沒有反應。  他不能,不僅不能,還產生了嚴重的排斥反應。  那個男人也同樣被他幹擾了。  強大的汙染源之間發生肉眼無法窺見的碰撞。  明明沒有任何細節泄露,溫北還是察覺到了不對,他回頭猛地拉住仇酊的手:“你在難受?”  又驚又怒。  頭頂上的狐狸耳朵都炸開了。  一開始他從未懷疑過,畢竟仇酊和他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融合對他們來說應當是不起作用的。  卻忽略了自己體質和他的完全相反特性。  一個是毫無雜質的純淨體,一個是汙染本身。  作為源頭,他和那個偽神的融合異能天生就是對立的。  從頭到尾,他也沒有表現出分毫。  如果不是溫北足夠了解他,此刻哪怕看到對麵神色有異,也很難發覺。  仇酊挑眉:“不嚴重。”  實際上內髒從一開始血雲出現的瞬間就發出快被攪爛的疼痛。  不過這種疼痛在看到青年露出不自覺的心疼表情時就減輕了許多。  他甚至是帶著點輕快的,貼近他:“真的不痛。”  如果他是故意一臉委屈的靠著他一邊攬著腰一邊說痛,溫北也許還會相信。  他的臉色很少這麽陰沉:“為什麽不告訴我?”  仇酊揉了下他的炸毛耳朵:“不用擔心,隻要把他殺了,一切都會結束的。”  黑霧開始攢動,瞬息之間,將除了他和偽神教主以外的都推了出去。  厚重的霧氣形成新的屏障,將他們所有人都隔絕在外麵。  也將裏麵恐怖的殺氣都掩藏在其中。  溫北抬起腳,沒有絲毫猶豫就要再次一頭紮入其中。  直到麵前出現一道人影,沙啞的聲音從兜帽底下傳來:“你不能過去。”  這是一直站在教主旁邊的那個空間係汙染者。  溫北眼神裏滿是暴戾:“那就殺了你再進去。”  周圍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是聖進教其餘成員和兔子管家他們打了起來。  周圍的房屋都遭到了破壞,堪比地震洗劫。  【交易數額:三十萬。】  【是】  那人突然站定不動了,他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溫北丟掉沒有子彈的槍,黑色匕首猛地劃向他的動脈。  千鈞一發之際,有替死鬼替他擋下了這一擊。  可他的一直將臉藏得嚴嚴實實的兜帽還是徹底掉落,讓溫北完完全全看到了那張有些熟悉的臉。  “承節。”  溫北站定片刻後念出了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  他變了許多,身上因為大量汙染而長滿羽毛,嘴上的喙部依舊很好辨認。  失去了很多作為人的特征,就連瞳孔也完全變成了鳥類的模樣,看起來像是神話裏才會出現的類人獸。  以往那雙總是木訥的眼神,似乎有了許多不一樣的沉澱。  承節看著他:“嚇到你了?”  溫北嗤笑一聲:“你成為了遠行者,沒想到沒死成功,變成了這種怪物模樣。”  青年全心都係緊在黑霧裏不知死活的戰況之中,講話的語氣尖銳得像是個豎起全身尖刺的小刺蝟。  小刺蝟想保護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黑霧之中的人。  承節看著他,身上還有被短控兩分鍾的僵直,他甚至露出了無措的表情:“你生氣了?”  溫北嘴角上揚,眼底沒有笑意:“是啊。”  噗嗤一聲,是刀器陷入肉裏的聲音。  溫熱的鮮血再次濺上。  溫北右眼因為刺痛而微微閉了閉,麵無表情的樣子,仿佛隻是在切開一塊蛋糕。  明明沒有被異能控製,承節還是一動不動,他這個人向來很奇怪。  當初他作為遠行者被拋下的時候,其實喉嚨裏還有一口氣在的,隻是執行者覺得這麽重的傷,不到三分鍾就會死亡,直接蓋章他死亡。  而後教主出現了他麵前,基因重組直接將他從瀕死狀態拉回。  猶如這次靠近死亡的經曆,他的異能迎來了極其罕見的二次進化。  直到此刻,他答應教主要做的事情已經全部做完了,終於不用再作為心腹的身份行事。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可他隻是想用真實的身份,再和溫北說兩句話。  他想告訴溫北,如果以後不喜歡人肉湯他可以不做了。  可不可以不要像其他人一樣討厭他。  承節沒有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一眨不眨的看著溫北:“那個人不是你哥哥,你們是什麽關係?”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心髒已經被攥在麵前的青年手中。  溫北歪歪頭:“我想......他是我愛人。”  細微的噗嗤一聲。  溫北收回血淋淋還帶著內髒碎片的手,覺得周圍都冷得可怕。  哪怕心髒被破開,作為高級的汙染者,承節依舊不會那麽簡單死去。  溫北沒有再看一眼他的苟延殘喘,直接站起身。  之所以留下一口氣,不是心軟,而是要將他留給安理會的人處理。  承節是h市基地的死刑犯,這樣的人不僅活下來了,還作為本次天降人禍的重要一部分出現。  沒有他的異能,這個□□的人都無法進入壹光。  全球戒備等級最森嚴的基地,也防不住神出鬼沒的空間係異能。  解決完承節的那一刻,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  溫北回頭才發現原來其餘人都被季明淵他們鎮壓住了。  蘇烏身上的白毛都被血沾染了。  他罵了一句髒話:“勞資這輩子他媽沒有和這麽多高階汙染者對戰過。”  這些成員每個汙染度都超過了九十五。  溫北蹲下來用另外一隻幹淨的手順了下他的毛:“我該怎麽幫他?”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迷茫,完全沒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氣勢。  麵對自己的員工時,他露出極其罕見的不安。  兔子管家變回了正常大小,蹦蹦跳跳到他身邊:“解除封印,封印封住了他一部分力量,他的本體是某個世界的汙染源。”  溫北眼睛微微睜大,喃喃自語:“由我來解除封印嗎?”  兔子管家紅紅的瞳孔之中清楚的倒映出他:“是的,但是你必須要明白一件事,一個世界無法容納兩種汙染。”  “選擇解除這個封印,代表你要足夠信任他,否則一旦他有滅世的想法,這個世界就會崩潰。”  幾乎話才落下的瞬間,溫北就已經收了手,腦海之中不知何時浮現出的是一串他熟悉的符文。  就是這些符文,是束縛住仇酊的“狗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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