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和藍笛帶人將蕭暮堵在了山穀中,這個位置對雙方來講都比較尷尬,易守難攻,北狄人衝不出來,宣朝人殺不進去。


    不過藍星他們倒是不急,反正隻要將蕭暮困住就行,他手下那支烏合之眾,群龍無首,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大軍消滅。


    混戰了一夜,太陽升起後雙方暫時停戰休息,各自等待著援軍,可惜雙方都沒等到,他們的援軍在半路上相遇了。


    藍中接到傳信率領手下的五千騎兵前來支援,而北狄人那邊,出動了四千騎兵前來救主,雙方實力相差不大,那肯定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先分出勝負再說。


    北狄人倒是打算先將蕭暮救出來,可惜藍中不給他們機會,死死地纏住了他們。


    一直到正午時分,藍中才帶剩餘的兩千來人到了山穀外麵與藍星他們匯合。


    風塵仆仆,身上的血跡都尚未擦幹的藍中,掃視一圈沒見到藍敏儀,心中咯噔一下,忙問道:“家主呢?”


    和藍中屬於同輩人的藍星默默後退一步,抬頭望天,將小一輩兒的藍笛推出去麵對狂風暴雨。


    藍笛心中暗罵他無恥,可也沒辦法,畢竟理論上來講他是藍敏儀的師爺、謀事、助手,藍敏儀不在時,他負責處理事務;而藍星隻是親兵統領。


    “中叔,家主說要親自報仇,帶著一百親兵翻過這座山去北狄京城了。”藍笛有些心虛地陪笑道。


    藍中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將這兩句話的意思又仔細揣摩一遍後就感覺自己腿一軟,幸虧藍憶豐這時候過來扶了他一把。


    藍中胸中升騰起一股火氣,一把推開了兒子,衝著對麵兩人低聲咆哮道:“你們的腦袋被馬踢了嗎?怎麽能由著家主以身犯險呢!


    藍笛!你身為謀士都不知道規勸嗎?還有你藍星,別裝模作樣的,她們年輕衝動,你這麽大歲數了也沒點兒數嗎?”


    藍中又轉頭看向藍憶豐,“還有你這個逆子!這麽大的事兒不知道跟你爹通個氣嗎?”


    藍憶豐很冤枉,“爹,這事兒事先兒子是真不知道啊!再說了,就算兒子知道,可若是家主吩咐瞞著您,兒子也不能說不是嗎?”


    藍中氣的伸手一指他,忍住罵他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說道:“說的對!”


    他們這邊如何爭執不說,藍敏儀那邊已經成功與藍平接上頭了,說起來兩人已有兩三年沒見了。


    藍平在北狄的假身份是個富商,也難為這個素愛板著臉釋放冷氣的暗探頭子了,扮做左右逢源的商人不容易。


    許久沒見了,兩人也沒時間敘舊,藍平開門見山地說:“家主,慕雅這些年變化很大,從前的她待人還算真誠,是個有原則、講義氣的主兒。


    可如今的她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還有些不擇手段,已經是一個站在權利頂峰的涼薄之人了。


    雖然您已經到了這裏,但屬下還是想勸您一句:回去吧。這裏的事有屬下盯著,保證不會讓任何一個蕭家人逃出生天。”


    “平叔,你們所有人都要勸我一遍嗎?別白費力氣了,我若是能改變主意,今天就不會見到你了。”藍敏儀輕笑道,“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兒的人,她現在也不敢對我不利的。


    雖然北狄曆史上出過女王,她想坐王位不是不可以,但那些大貴族哪個不想將她拉下來,自己坐上去。


    她靠著利益和把柄將那些大貴族聚攏在手下,可利益這東西,她能給別人也能給,甚至可以更多。至於把柄,有什麽把柄能比通敵賣國大的?


    她與我朝交易的證據一出,她就再無登位的可能了,這些年的辛苦謀劃都給別人做了嫁衣,她敢冒這個險嗎?


    再說了,我還有淩伯伯這個護身符呢,每年淩伯伯的忌日,她都會冒險親自前去祭拜,顯然情深意重。


    淩伯伯的父親和師父被北狄人所害,尚不是慕雅的錯,就已經讓他們相愛卻不能相守了。


    我雖不比兩位老人,可好歹也是淩伯伯最喜歡的晚輩,是為淩伯伯送終的晚輩,她若是害了我,還有何臉麵去見淩伯伯?”


    “家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藍平苦口婆心,“君主的心是常人不可揣測的。”


    “平叔,別勸我了,我都到了京郊了,慕雅說不定已經得到消息了,還能回去不成?”藍敏儀不為所動,甚至還順手從桌上果盤裏拿了個扁桃,兩個手指一捏,將仁掏出來吃了。


    藍平看她這樣終是閉了嘴,“家主,按您的吩咐,從前露過身份的探子已經做好了撤離的準備。”


    “若是有合適的時機,就安排他們盡早撤離吧,不必非得等我離開。”藍敏儀點點頭,“父皇那邊的探子怎麽樣了?”


    “屬下前日聯係了顧頭領,那邊和咱們差不多,有暴露風險的人已經開始撤離了,其他人繼續潛伏。”藍平回道。


    藍敏儀點點頭,“行了,盡快安排,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回家。”她拍了拍手上的果殼碎屑又說道,“這扁桃的炒製方法要一份帶回去,晟澤應該會喜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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