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凍僵的禦林軍被集結到一處,穿上了遼兵厚實而又暖和的衣服。


    毛鴻呆愣愣的撫摸著遼人的羊絨大衣。


    厚實,暖和。


    而且穿在身上,整個人的氣質都完全不同了,變的相當的英武。


    反觀慶軍的冬衣,則是棉花襖子。


    穿在身上,整個人都胖了一大圈,根本沒有羊絨大衣這麽的暖和、英武。


    當然以毛鴻的身份,還是置辦得起貂皮大衣的。


    然毛鴻仍然覺得。


    再好的貂皮大衣,也沒有遼地的羊絨大衣好。


    等回到京都後,他要將所有錦衣衛的冬裝,全都換上遼地的羊絨大衣。


    京都製造局的那群太監滾蛋!


    禦林軍靜靜地換著衣物,集結著喝著熱水,抵禦著寒冷。


    他們時不時的望著高處的秦風,望著那麵旗幟,眼底充滿了感激。


    戰車圈內。


    禦林軍已與胡人徹底分離。


    近兩萬胡騎此時全部下馬,單膝跪在地上,扔掉了弓刀,單手撫胸的低著頭,向遼王表達著他們的臣服。


    他們。


    願意充當遼王的戰奴,未來為遼王征戰天下。


    隻是。


    胡人不知道接下來麵對的是遼王的饒恕,還是那戰車上的火光。


    強大至極的胡人,如今也如同羊兒一般的懦弱,隻能低著頭任遼人宰割。


    弱肉強食。


    這是胡人所信奉的法則。


    他們並不覺得阿術汗的投降,有什麽過錯。


    既然打不過遼王,那麽最好的方式,就是投降,未來跟遼王一同征戰。


    若能跟著遼王。


    遠遠比跟著王庭更有前途。


    他們可以,幫助遼王,獲得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他們願意,為遼王創造超越他們祖先成吉思汗的成就。


    隻因為遼王足夠的強!


    胡人情願臣服。


    隻是許多上了歲數的胡人,望向遼王的旗幟,目光無比的複雜。


    他們去過遼地,隻是上次去遼地的時候,給遼地帶去了無盡的災難。


    可如今呢?


    遼王能饒恕他們嗎?


    他們跪在地上,滿是煎熬的等待著,如若雕塑,無人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秦風仍站在高處的鋼鐵堡壘內。


    天色已漸漸明亮,眼下的場麵他也能夠看得更加清楚。


    一言之下。


    便可決定這近兩萬胡人的生死。


    這。


    就是權勢嗎?


    戰車內的慶皇還在沉睡,無法給秦風任何建議。


    所有的遼人,也都等待秦風的命令,無論是全部處死,還是接受他們的投降,成為戰奴,他們都會遵從王爺的命令。


    對於遼人來說,沒有比王爺的命令,更明智的決斷!


    直到那紅彤彤的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


    秋日初升的紅日很大,如同橫在東麵天空的一座宏大宮殿。


    似乎就連廣寧城內的大紅樓,看起來也遠遠不如這輪紅日更加的龐大。


    秦風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本王記得,阿術汗曾在遼地下達的命令。”


    宏大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打破了寂靜,宛若神靈最終的審判。


    “高過車輪者死。”


    阿術汗抬頭,望著高處的秦風,目光無比複雜。


    高過車輪者死。


    這是北胡人攻城掠地之後,多會執行的屠殺命令。


    唯有年幼不懂事的孩童,他們才會放過,帶回充當奴隸。


    秦風沉默一段時間,最終聲音堅定有聲,對跪倒在地的北胡人,下達了最後的宣判。


    “高過車輪者死。”


    話落,一道道槍口對準了胡兵。


    阿術神色複雜的眺望著高處的秦風。


    在這種時刻,慶人往往會展現他們的大度,就算處死一部分人,也會赦免一部分。


    甚至這一小部分胡人,往往會被重用,以彰顯慶人那虛偽至極的仁慈。


    阿術也沒想到。


    秦風會如此果斷。


    胡人最擅長的命令,如今從秦風的口中說了出來。


    就代表著這裏想要投降的兩萬胡人,將無一幸免。


    還好的是。


    那些年輕的胡人孩子,還會留下。


    不至於被滅族。


    阿術望著高處,突然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也猛然高喊。


    “北胡大汗阿術,謝遼王恩賜!”


    話落,阿術抽出腰間長刀,抹頸而死。


    他盯著高處的秦風,帶著意味難明的笑容,轟然倒地,自絕於此。


    草原上一代梟雄,最勇猛的勇士,如今靜靜的倒在這片漠北的土地上,徹底沉寂。


    生於此,死於此。


    他阿術此生無憾。


    “阿術汗!”


    胡人傳出大吼,一群胡人抓起地上的彎刀,不等遼人有所警戒動作,便如阿術一般,抹掉了自己的脖子。


    他們都是北胡最勇猛的猛士,如若草原上的狼群,屠殺敵人時冷漠無情。


    麵對自己的生死。


    同樣如此。


    對於胡人來說,絕境之下,與其被遼人打得粉碎,不如自絕於此,追隨阿術汗而去。


    這個世間上,遼王縱橫當世,他們不足與遼王爭鋒。


    那就追隨阿術汗而去,在死去後的世界,繼續追隨阿術汗征戰四方,建立屬於胡人的不朽功業。


    越來越多的胡人,自絕於此,先後死去。


    這種氣氛渲染之下,更多的胡人自殺倒地。


    兩萬人,竟無人哭喊,沒有舍不得這個世界,情願追隨著死去。


    秦風望著這個集體自殺的場麵,異常平靜。


    他並非弑殺之人。


    當年北胡人在遼地,但凡仁慈半點。


    這些北胡精騎,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兩萬胡人戰敗自殺,這種場麵看起來無比震撼。


    隻是秦風淡然的揮了揮手。


    “送他們一程。”


    秦風話落,遼王戰車組內便有戰車開始選擇燃燒彈,裝填在火箭彈的發射口內。


    戰車圈處,隨著指令下達,遼兵將戰車上的油料取下,全部倒在了戰場的邊緣,而後所有戰車向外散去,拉開距離。


    秦風的戰車也隨之遠去,隻剩下五十輛裝滿燃燒火箭彈的戰車留下。


    一輛車上兩台發射架,一架十二枚。


    共計一千兩百枚燃燒彈被發射而出,墜落在地,燃料鋪滿這片屍體。


    秦風打了個響指,遼王戰車主炮瞄準了戰場,一炮轟出,炸開出一團火光,瞬間點燃了那片戰場。


    大火彌漫,許多胡人驚叫而起,向外逃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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