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西若智其實現在心裏也沒數,此前他曾經在蝦夷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他想盡一切辦法結交蝦夷的部落,想獲得他們的支持。但那些遲鈍的阿依努人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很快會遇到一條大河,過了河之後,我們從山穀中走過去,很快就到蠣崎了。”葛西若智回答著弗拉基米爾,但他並沒有多少底氣,周圍的單調景致看上去就像走進了一個循環的時空,無休無止。


    “還好,總算有個盼頭。”弗拉基米爾輕笑一聲:“蠣崎現在還在你們家手裏,對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最起碼,它會在陸奧國手中。”葛西若智有點顧左右而言其他,實際上在他逃到蝦夷以後,蠣崎就已經明確地被伊達家收入囊中,他現在隻期盼那裏仍然跟過去一樣,隻是一個跟陸奧國做生意的市鎮。


    “跟你敵對的那一方勢力,也是陸奧國的吧?”弗拉基米爾追問道:“您得跟我說實話,我也好有個準備,我們不能打沒準備的仗。”


    “是的,伊達家也是陸奧國的。”葛西若智有些頹然地回答道:“確實有在蠣崎遇到他們的可能,但隻要到了蠣崎,我們可以找當地人租條船,直接去出羽國,或者更南邊的地方。”


    “現在您隻能寄希望於,他們不知道你的存在。”弗拉基米爾搖了搖頭:“除了蠣崎,我們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


    “據我所知,沒有,這裏的小鎮都是為了跟外界通商而建立的,宗穀對白主,蠣崎對著鬥南。”葛西弱智歎了一口氣:“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住你們四個,伊達家跟你們沒有仇,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


    “您這話說的,我們大毛人是最講信用的。”弗拉基米爾麵紅耳赤地說道:“既然收了你的錢,我們就會保護你。”


    “但願吧,我們還是節省點體力,繼續趕路。”葛西若智歎了口氣,悶頭趕路,在宗穀發生的一切讓他無時無刻不在自責,當然不是為那些枉死的阿依努人,隻是為了他手下死去的那些武士。現在,葛西若智的基本盤可以說已經沒有了,對這幾個大毛人,他也謹慎地保持著距離,不知道哪一天,他們會突然反水。


    盡管越往南走,氣候就越溫和,但對他們來講,這種改善微乎其微。那條傳說中的大河,似乎永遠都在看不見的遠方。


    一直走到傍晚,傳說中的大河沒有出現,反倒是左側的丘陵逐漸變成了高聳的山峰,重巒疊嶂地延伸向遠方。


    葛西若智跟弗拉基米爾商量了一下,在一處山坳裏找了塊空地,點起篝火宿營。


    手稻山上,三個人勒住馬,俯瞰著山下的平原和山穀。


    “小野君,這天氣是真的冷啊。”其中一個武士說道:“現在說話都能看見水汽了。”


    “佐藤君,注意觀察山下,聽說葛西家的二公子手下招募了幾個羅刹鬼,上次荒兵衛和右衛門都在他們手下吃了大虧。”叫小野的武士說道:“我們守到天黑,就可以回去了。”


    “小野君,佐藤君,你們快看,那邊,遠處的山穀裏,是不是有煙?”另一個武士突然大叫道,小野和佐藤立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兩人的瞳孔立刻張大了:“沒錯,沒錯,是煙,有人在生火!一定是他們來了!”


    三個人又觀察了一會,確定了那邊確實是煙之後,他們連忙打馬下山,衝回劄幌部落。


    荒兵衛和右衛門等人剛剛吃過晚飯,正趁著天光的尾巴在院子裏練習刀法,這次阻擊葛西若智,他們要報一箭之仇。


    “荒兵衛、右衛門!”小野和佐藤三人騎著馬衝進了院子:“他們來了,就在手稻山的北麵!”


    “小野君,你們確定是葛西若智嗎?”荒兵衛幫小野拉住了韁繩:“不要是別的什麽人。”


    “我們剛上山的時候還沒有,天快黑下來的時候,那邊的山穀裏冒了煙,我們看了好一會兒,肯定是有人點了篝火。”小野急切地說道:“從劄幌到小樽的幾個部落都已經躲進山裏了,不是手稻山,而是東邊更遠的山裏,能在靠海的山穀裏生火的,除了葛西若智還會有什麽人呢?”


    “右衛門,現在到了決斷的時刻了。”荒兵衛對右衛門說道:“我決定帶著二十人,埋伏在手稻山上,等他們明天早上過來,一頓亂箭射過去,能射死多少算多少。你帶著剩下的人,守著渡橋,確保他們一個都過不來!”


    “馬匹的目標太大,怕是不太好埋伏。”右衛門說道:“你們可以放一個人在山頂盯著他們的動向,其他人躲在背坡,一旦他們到了山下,所有人就衝上山頂,對他們射上一輪箭,就撤走。”


    兩個人又研究了一下細節,決定先在部落這邊休息,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再去手稻山做埋伏,這個季節如果晚上在野外過夜的話,不管人還是馬都吃不消。


    葛西若智他們在山穀裏紮了營,慎太郎帶著武士們準備晚飯,弗拉基米爾等四個人依偎在一起,這些天連續的行軍,讓他們疲憊不堪。


    “上帝啊,不知道這條路什麽時候才能走到盡頭啊。”基洛夫怪腔怪調地叫著:“我發誓,在汽車發明之前,我再也不要這樣走路了,我的半條命都沒有了。”


    “我想說,如果給我個女人,這條路我還能忍。”契卡洛夫已經恢複了厚顏無恥的狀態:“我已經開始懷念宗穀的那些娘們兒了。”


    “我真佩服兩位,你們在如此強度的行軍之後,還這麽有談興。”謝廖沙呻吟了一聲,他的腳上,已經走出了兩個水泡,這是他這輩子都沒體驗過的。


    “苦中作樂唄。”基洛夫攤了攤手:“誰不知道莫斯科的姑娘好,但現在有什麽辦法,我們在北海道都要一公裏一公裏地走,莫斯科,怕是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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