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的想法,這隻能說明皇帝懷疑我們。”但宴靈樞仍然有一些不解,“他懷疑我,卻又派自己的近臣對你示好,帶你遊覽皇宮內部。”忽然,宴靈樞想到了什麽。“軍部內部的派係已經相當明確了,願意和皇室聯姻的一部分,不願意和皇室聯姻的又是另一部分。”兩人沿著母樹外那一圈兒白牆行走,四周並無其他人,母樹周圍也不可能有什麽監聽措施,於是說話談論時僅僅隻是壓低了聲音。“不僅僅是軍部有所想法,皇室自己,也迫切希望局麵變得對自己更加有利。“隻是母樹的突發情況讓他們的爭鬥暫停了。”審判庭也完全不在意皇室和軍部的鬥爭,但很顯然的一點是,以母樹的“病重”為休戰點,休戰結束之後,必然是更加猛烈的進攻。“我們要抓緊時機。”宴靈樞點了點頭,“珍瓏市的吞並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了,不出意外,完成吞並之後,珍瓏市的經濟將由神機藥業把控。”說到這裏,宴靈樞頓了頓,“……我有意向……讓這種吞並暫停,將資金更多的投入新的地方。”在陳澤的注視下,宴靈樞說出了自己的構想。他想要以龐大的資金與更多院校達成合作,直接收購這些院校的發明專利的同時,使得更多的雌蟲與低等級雄蟲可以獲得工作機會。以基因等級來作為劃分尊卑的手段是顯然錯誤的,一個人可能不聰明,另一個人可能更聰明,但這絕不代表不聰明的那個人就應該被看低。強弱不該等同於尊卑。陳澤卻說:“這樣多的資金,完全可以支撐你再度擴張了。”“如果想要喚醒他們的鬥誌,也隻能如此了。”在遇到陳澤以後,宴靈樞的選擇完全改變了,他這一次選擇讓低層雄蟲,和所有雌蟲,都能得到好處。因為陳澤教會了他,如果想要獲得成功,就不能給自己樹敵太多,如果他一股腦地把所有雄蟲都偏激地認定為敵人,想要成功簡直是天方夜譚。但當他轉變思路,卻可以獲得更多的支持者。過程和手段,往往都需要為最後的結果讓步。更何況,確實不可能每一個雄蟲都是不好的,隻是社會環境使然,讓一切矛盾變得有些過於激烈了。因為資本的壓迫,皇室的高高在上,受壓迫者的憤怒總是被有意引導,憤怒在被壓迫者之間點燃,如同奴隸主長鞭下饑寒交迫的可憐人,他們被引導,互相打作一團,想要反抗者又付出生命代價是的,雌蟲被壓迫的最為慘烈,因為有了雌蟲的對比,雄蟲便忽然也能耐受痛苦了,而當雌蟲反抗時,卻又常常失敗。但現在,宴靈樞看到了新的方法。“他們沒有享受過更好的,本該所有人都享受的生活,更高的薪水,更好的工作環境,盡管我不知道我們的錢可以支撐多久,但是……”陳澤補充了宴靈樞的話:“但是,如果他們見過光明,就不能忍受黑暗了。”如果你吃過熱騰騰的晚餐,當你再一次回到饑寒交迫的街道上時,那頓晚餐便會讓你一直魂牽夢縈。當有人說,我們有辦法再爭取到它時,你便會不可控製地動心。“這很好,靈樞,我們現在就回去。”陳澤一邊說著,一邊在大腦中檢索自己曾經的各種企劃。他也曾經投入過扶貧企業,並且成績斐然。“但我們可以換一個方法,一個不必你犧牲這麽大的方法。雖然時間緊迫,沒有五年十年給我們使用,但在最後的戰爭爆發之前,我們也可以做很多了。”這麽說著,陳澤招手,叫停了一輛路邊車。為了表示對宴靈樞的信任,以及對一個承擔重要任務少將的尊重,皇帝給了他們明麵上的自由,也並沒有要求他們再坐車回去。“找一家酒店,你沒有帶筆記本 ,那我們先去買一台新的,然後就開始著手這件事吧。”宴靈樞看著自己的雄蟲,輕輕點頭。這是他的雄蟲,這樣耀眼,又有著深藏不露的實力,每一次,他都會幫他。他們上了車,先去購買了筆記本,又立刻去了某個酒店。在漫長的討論結束之後,雙方都已經有些疲憊了。陳澤看著宴靈樞:“先休息一下吧,最近你的精神都繃的很緊,昨天也沒有睡好,討論暫時中止。”“好。”很快,宴靈樞就睡了過去。他的精神海像是平靜的海麵,在寂靜的夜色中安慰地沉睡,而陳澤的精神力則包裹著他。陳澤卻並沒有入睡,現是下午六點半,他隻是和宴靈樞一起躺在床上,他背靠著床頭,宴靈樞已經入睡。陳澤用精神力包裹著宴靈樞的同時,鏈接星網,進入了審判庭。“開啟緊急會議。”金黃的,讓人甚至覺得溫暖的精神力不疾不徐地對麵前的審判庭接待員說道,“今天下午就辛苦大家了,我希望在十點之前結束會議。”重生以後就決定從此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很不希望自己再度熬夜。這種行為從來就隻有0和無數次,所以能夠避免,就盡量避免了。很快,審判庭裏就坐滿了蟲族。“又有什麽事?”有蟲族明顯來的匆忙,倘若陳澤不給出一個足夠的理由,作為一個新人,陳澤的處境不會太好。陳澤說:“對於母樹的境況,我需要和各位再度協商。”很快有蟲族擔心起來,“母樹又出現了什麽問題?”陳澤想了想,忽然開口說,“我得到的消息可以確認,那具與母樹融合的人類遺體,早已經脫出了。”此話一出,滿座嘩然。陳澤看著他們的表現,不由得抿了抿唇。“各位,既然情況已經這樣糟糕,不如想一想,倘若有一天瞞不住所有蟲族,我們該如何交代,又該,如何維持我們的地位?”作者有話說:在座的各位審判庭成員永遠也想不到今天的緊急會議起因是因為宴靈樞想扶貧。第72章 皇權之上“審判庭”之所以會淩駕於皇權之上, 完全是因為母樹給他們提供的庇護。以母樹的核心為基點,母樹允許他們在整個星網最中心的旁側討論蟲族的未來。陳澤的拷問也正是他們此刻的擔憂,很快便有蟲族質問陳澤如何得到的這個消息, 需要陳澤拿出證據。“皇室不是已經派出衛隊將母樹圍住了嗎?帝國研究所所有高級研究員全部駐紮了進去,近期可以接觸到母樹的人員很容易就能排查完畢。在這種情況下你想要我提供證據那我能否認為,你是希望獲知我在現實中的身份?”頗有壓迫感地說完這句話之後, 僅僅停頓了三秒,陳澤便又語氣稍顯柔和地開口:“自然,我明白大家的擔憂, 我也不希望我得到的消息是真實的。”“你總要給我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比如那名人類脫離而出的軀體。”激烈的質疑化為了冷靜的詢問,但如果陳澤給不出合理的解釋, 他的任何提議都不可能被認可。畢竟各級審判庭都不缺少為謀私利的蟲族,此刻審判席上的各位精英也會被彼此互相懷疑。審判席上,眾人的目光幾乎是瞬間聚集在陳澤身上。所有蟲族都在等陳澤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令人信服的解釋。“我並沒有得到那具人類遺體, 不過我得到了更有趣的東西。”在陳澤以審判庭成員的身份, 使用特權, 將母樹的一部分枝幹秘密運送到珍瓏市, 交給宴靈樞時, 陳澤也做了別的事。比如將自己的血液與切割後的母樹枝幹橫切麵混合。陳澤不可能在從教授那裏聽到了有關自己的信息之後還對母樹全然的無動於衷。他也不可能真的不會對母樹對他表現出來的特別舉動不多做猜想,他當然想要做一條鹹魚,但這不代表著他會放任自己處於一個愚鈍而輕易被人掌控拿捏的位置。他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和母樹有關,又在第一次見到母樹時, 被母樹活物般的枝幹纏繞住了手腕, 甚至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流動。所以那一次陳澤使用特權時, 其實是直接來到了母樹身邊, 動用專屬於審判庭的星艦完全可以讓他在短時間內來反兩地,黑袍,銀白麵具,特權讓其他蟲族畏懼於揣測他的身份,少數幾位知道審判庭存在的蟲族忙不迭地迎接他,他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們知道銀白色的麵具與漆黑的長袍代表著什麽。蟲族認為他們有理由相信精神力更高的雄蟲得到母樹更多的偏愛,自然,精神海等級更高的雌蟲也是如此。這也就意味著精神能量等級更高的蟲族,更不容易做出傷害母樹的舉動至少絕大部分蟲族都是如此相信的。因此陳澤走了進去,他帶來了儲藏血液的容器,也帶來了收容箱。整個流程相當簡單。陳澤蹲下來,用刀切割掉母樹的一部分枝幹。那些活物般的榕樹枝幹像是某種觸手但它有著嶙峋的聖龍般的身形。它們靠過來,當陳澤手中的刀壓在其中一條的身體上時,那一節枝幹呆住,接著刀刃劃開枝幹,手感像是用水果刀吃力地割斷一節柔韌的柳樹枝條。而那枝幹瞬間顫抖了一下,往後躲了躲,一點兒黏稠的無色液體順著裂口溢出,陳澤再度舉刀時,它終於主動靠了過來。這對龐大的母樹來說不過就像是人拔掉一根頭發,雖然也有痛感,但既不是不可忍受的,又不算的上是損失。在切割完畢之後,陳澤用刀尖劃過自己的手肘,一道紅痕在靠近肘部的地方綻開,鮮血流出,被陳澤用容器裝好,裏麵加入了抗凝劑,因為雄蟲身軀的過分“嬌嫩”,傷口的愈合速度相當緩慢,但好在陳澤同時帶來了便攜式的醫療機器人和藥品,但在他接好血,把這些東西都封裝進等下要寄給宴靈樞的箱子裏之前,陳澤看著母樹,想了想,便把自己的手肘貼了上去。母樹分泌出的液體很快使他的傷口開始愈合,這種治療方式更應該被形容為一次新的生長,溢出的鮮血與母樹的斷麵糾纏融合,紅色與無色的黏液像是太極圖,又很快化為一種旋渦,不斷地旋轉、旋轉,直到最後化為淡粉色。陳澤看著那地方,他看見那枝幹的斷麵處開始形成琥珀般地包裹,接著,一滴液體從頭頂墜落,帶著詭異的溫熱。陳澤抬頭,看見了母樹的樹冠,淚痕般的鮮紅血液順著樹冠蜿蜒,像是人類的血管,而剛才滴落到他頭上的液體,是順著一片榕樹葉墜落的。這就是陳澤的後手,而他白日同宴靈樞一起再去看望母樹時,陳澤看到了自己切割的地方,那處斷麵很難被直接發現,尤其是當鳳軒的遺體奪走眾人視線時,短時間內就更難有蟲族去注意到這裏了。但現在,是時候讓他們注意到了。“證據便是這個。”陳澤打開了“門”,母樹的身形如此偉岸,而門正對審判席上所有蟲族的地方,駭然有一截斷麵。“這處斷麵上,有第三種基因,各位神通廣大,在蟲族中擔任各種要職,隻需要一道命令,便可以讓此刻就駐紮在研究所的蟲族們出具檢驗結果了。”很快便有成員的人形影像暫時暗淡,但沒過多久就又亮了起來。“我們暫且相信你。”帝國研究所再次動作起來,不僅如此,一切接近過觸碰過母樹的人員也都被列為了懷疑目標,以防陳澤是先有預謀,對母樹做了什麽。當然,更重要的是這樣說不定可以排查到陳澤的身份,畢竟對於其他成員來說,他們還不知道陳澤是誰。結果還要等一段時間,此刻倒是可以先詢問一下陳澤的打算。“假如事實真的如此,我們不但要再次開始在宇宙中的遊牧生活,還要麵對民眾的怒火。”這是一道較為中立的聲音,但是,當然,在這種場合,中立有時也代表著站隊。“我們需要讓民眾意識到,審判庭的存在不,不僅僅是審判庭,”陳澤說,“試問各位,無論是皇室成員、還是各級審判庭的掌權者,又或者,軍部的雌蟲們,各位的權力之所以處於塔尖,不過是因為許多蟲族聚集在塔下,當他們驟然離去,我們便也就不值一提。”金字塔底的沙礫瞬間撤掉時,塔尖的沙礫也就落於塵土了。或許因為強大的精神能量等級,又或者豐厚的物資,在場或者不具有資格進入審判庭的精英們仍然可以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但一定都會付出極為慘烈的代價。因此他們需要一種安撫。“因此,我們需要讓他們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糟糕。”“你要怎麽做?”“我們需要讓民眾意識到我們曾經隻是宇宙中四處遊牧的種族,而現在我們已經有了比過去更好的生活,並且,我們還將讓他們過上更好的日子。”嘭的一聲巨響,有人已經耐不住暴怒,“你要告訴他們曆史?”“蟲族不需要曆史學家!”蟲族不需要民眾都知道已經過去的曆史,更不希望所謂曆史的真相被展開這是另一句未曾說出來,而在場眾蟲族都心知肚明的話。這簡直已經挑明了,精英階層相當明白曆史的真相會帶來什麽,於是很快便有其他雄蟲跟著說,“這恐怕不妥,要知道蟲族可一直沒有曆史學科,現在貿然地……”“說出來,然後呢?”“進一步抬高軍部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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