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月村,孫影荷正坐在飯桌旁用餐。突然,一陣強烈的反胃感襲來,她立刻起身離開餐桌,匆匆跑到茅房嘔吐起來。孕期的反應遠比她想象的要強烈得多,讓她感到十分不適。


    吐完之後,孫影荷整頓好自己的情緒,離開了茅房。她發現任昆泰正站在門口等她,便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昆泰,我沒事的,這是懷孕的正常反應。我吃不下去了,想先回房間休息。”


    任昆泰點頭表示理解,他扶著孫影荷回到房間,讓她換了衣服上床休息。他輕聲安慰著孫影荷,直到她漸漸平靜下來,才輕輕關上門離開了房間。


    此時,千伏村也走了過來。他看到任昆泰一臉擔憂的神情,便安慰道:“影荷隻是懷孕帶來的副作用而已,沒什麽大礙的。隻要多休息就好了。反正我們一路北上,大部分時候都是坐船,不會因為路途顛簸讓她感到不舒服或者發生意外的。”


    任昆泰望著屋外的繁星,歎了口氣說道:“有千大叔你在,我確實不擔心。但是讓影荷懷著孕跟我離開定風鎮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定居,也真是難為她了。隻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我就比什麽都開心。”


    千伏村嚴肅地說道:“遷徙本就是一件煎熬的事情,昆泰,你要多多照顧她。你晚上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啟程離開水月村。隻要離開了定風鎮的勢力範圍,我們才能鬆一口氣。”


    任昆泰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隻有真正離開了定風鎮,他和孫影荷才能真正解脫苦難,迎接新的生活和新氣象。


    楚軒億望著任采薇那充滿曖昧請求的眼神,那雙眼睛霧蒙蒙的,仿佛藏著萬千情感。他長久地凝視著,眼中卻流露出不解。他輕輕地抽回了被任采薇覆住的手背,輕聲道:“采薇千金,你喝醉了。”


    任采薇聞言,似乎稍微清醒了些,她緩緩站起,輕撫著披散的長發,美得令人窒息。她仿佛下定了決心,靠近楚軒億,直視他的眼睛,說道:“軒億,對不起,我今晚是借酒壯膽,做了平時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楚軒億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平靜而堅定:“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不該為了接近男人而將自己灌醉,這樣太危險了。”


    任采薇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情緒,她撲進楚軒億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哽咽道:“軒億,這麽多年了,你從未主動、純粹地抱過我。其實,我很早就愛上你了,你卻裝作不知。你是不是根本看不上我?還是覺得我不值得你投入太多?你是不是也會像那些男人一樣,終有一天會厭倦我?他們會厭倦我的笑容、我的琴聲、甚至我的身體。在他們眼裏,我會變得越來越醜陋。”


    任采薇低聲啜泣著,將楚軒億抱得更緊,貪婪地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軒億,每次抱著你的時候,我心裏都充滿了恐懼。我害怕,總有一天,你也會像他們一樣,從我的床上起身,默默穿衣離去。哪怕我赤身裸體地求你留下來多陪我說說話,你也不會再理我了。”


    然而,她依然心甘情願,“軒億,我愛你,我不奢望能像慕婉鳳那樣名正言順地擁有你。我隻希望,能擁有你一夜,就已心滿意足。我求求你,讓我做你一晚上的新娘,讓我名正言順地擁抱你、親吻你,做那些新婚之夜該做的事情。”任采薇終於將隱藏的愛意展露無遺,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


    楚軒億垂下眼眸,掙脫了任采薇的懷抱,眉頭不禁緊鎖。他感覺到今晚的任采薇與平日有些不同,於是開口道:“采薇千金,請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我從未與妻子以外的女人有過這樣的接觸,你是知道的,我有我的原則。”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已經離開了妓院,開始新的生活,就不要再用過去的思維方式束縛自己。你應該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麵留給將來的丈夫,不要讓其他男人有機會傷害你。”


    楚軒億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今晚你的表現,讓我覺得天下的女人似乎都差不多。就像我的妻子婉鳳,她總是覺得男人都靠不住,即便成了親,也會出軌。她總覺得專一的男人是不存在的,總是追問我去妓院和哪些女人有過什麽。這真讓我哭笑不得。”


    任采薇見狀,恢複了常態,無奈地笑了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楚幫主。你還是那麽堅守原則,連送到嘴邊的機會都不要。”她說著,穿上外套,“我去給你倒杯醒酒茶,你喝了再走吧。”


    說完,任采薇便離開了房間。楚軒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了複雜的思緒,陷入了沉思。


    任采薇踏入茶室,隻見先前備好的醒酒茶已經滾沸。她輕手輕腳地倒上一杯,隨後端著那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回到了房間。然而,令她心中一驚的是,楚軒億已然不在房間內。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她立刻端著茶去尋找。幸好,她很快便在另一個房間找到了楚軒億,心中的緊張才稍稍平複。


    “你怎麽沒在我的房間等我?”任采薇走上前去,將茶遞給楚軒億,輕聲說道,“我已經幫你把茶吹涼了,可以喝了。”


    楚軒億接過茶,環顧四周,似在尋找著什麽,隨後問道:“這裏是任老夫人和昆洛的房間嗎?”


    任采薇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傷感,“是啊,我娘親和昆洛生前,總是喜歡來夢湖居小住。那時候,我們一家三口的日子真是愜意。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她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似乎不願再觸及那些塵封的往事。


    楚軒億輕輕撫摸著桌上那把刀,那是任昆洛生前的貼身武器。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感傷,“我雖然和昆洛接觸不多,但他真的是個非常聰明刻苦的孩子,一點都不像同齡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今年也快十二歲了。”


    任采薇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悲痛。自從娘親和弟弟去世後,她再次感受到了這種深切的痛苦和絕望。


    楚軒億的神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繼續說道:“我這一生中對不起的人太多了,根本無法計數。那些鮮血和人命,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我,提醒著我曾經的罪孽。瑾芝當年出事回不來的時候,我也隻能保留她的物件,每日擦拭幹淨,幻想著有一天她會重新回來。雖然這樣做並不能讓我真正好受一些……”


    說到這裏,楚軒億的聲音突然哽咽了。他看向任采薇,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破碎的感傷,“采薇,對不起。我親手打碎了你和親人重逢的時光,還無法讓你安心留下來。我欠你的命,我無法償還;欠你的義,我也沒法償還;欠你的情……”他說不下去了,隻能默默地喝茶,眼神中滿是對任采薇的愧疚和歉意。


    任采薇扭過頭去,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她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心跳也加速了許多。那種無盡的傷心和絕望再次湧上心頭,使她再次產生了強烈的求死欲望。她渴望有人能夠擁抱她、安撫她,至少拉住她的手,讓她感到一絲溫暖和安慰。


    今夜,孫影荷睡得並不安穩,內心充滿了不安與煎熬。她緊緊地依偎在任昆泰的懷中,緊握著他的手,渴求著愛人的溫暖與慰藉。


    “影荷,你似乎心事重重,為什麽整夜都無法入眠?”任昆泰輕聲問道,他的臉頰貼近她的臉頰,彼此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我始終在想采薇姐以後的日子要如何度過。她獨自一人,我真的很擔心她。”孫影荷坦言道。


    任昆泰深深吸了一口氣,回應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選擇,采薇姐選擇了一個人的生活,我們應該尊重她。不過,你不如多想想我們的未來,我們到了新地方後,要如何經營我們的生活,如何把我們的孩子養育成人。”


    孫影荷輕輕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我是個容易感傷的人,也總是覺得缺愛。如今,我珍視的家人,一個是你,另一個便是采薇姐。擁有一個能分享溫暖的家人是多麽難得,守護住這個家更是難上加難。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相守,都需要緣分的牽引。我沒有更多的福分去擁有更多的緣分,隻希望能守住現有的這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任昆泰緊緊抱住她顫抖的身體,溫柔地安撫道:“影荷,別擔心,你不會失去我的。我向你保證,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和寶寶。”


    “至於采薇姐,我們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我相信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會過得如她所願的。”任昆泰輕聲說道,試圖給孫影荷一些安慰。


    任采薇靜靜地凝視著楚軒億,他喝過茶後,便靜靜地躺在床上。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他立體而俊逸的輪廓。他渾身的緊繃漸漸消散,眼皮輕輕合上,呼吸平穩舒緩,仿佛已陷入夢鄉。


    任采薇的雙手微微顫抖,她輕咬著嬌豔欲滴的嘴唇,緩緩地解開外套,將其輕輕拋在楚軒億的身側,接著又解開內襯的裙帶。她此刻一絲不掛,身體如同蛇一般婀娜而性感,而她那赤裸的胸膛上,一個黑色的太陽圖案赫然在目,顯得格外刺眼和詭異。


    “我給過你機會的,你卻始終不願擁抱我、親吻我,甚至連我的手都不願牽。你是真的不喜歡我,還是在刻意回避我?”任采薇輕聲呢喃,趴在楚軒億的身上,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體溫和淡淡的龍涎香味。她喜歡他身上的這種氣息,被體溫暈開之後,顯得更加濃鬱,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氣息。


    “我愛你,軒億,我是真心愛你的,從未騙過你。”任采薇用指腹輕撫著他性感的嘴唇,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憂傷和決絕,“我願意背負叛徒的罪名,與你一同麵對未知的命運。哪怕是墜入地獄,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會覺得那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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