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原本覺得自己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的王尚書,在看到嘉德皇帝的時候,居然覺得自己之前的心理準備全都白做了,過度的緊張讓他覺得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現場的所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在最初的驚愕過後,王尚書努力收斂了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沉重的手鐐的雙手在自己夠得著的地方,用力的撫平囚衣上的褶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維持著自己清貴的世家子弟的風骨,哪怕是在陰暗的大理寺的地牢裏,套著沉重的手腳鐐銬,王尚書依然像是在金鑾殿上一樣的身姿挺拔,動作不出一絲差錯的給嘉德皇帝行了三跪九叩之禮。


    看著跪在地上的王尚書,嘉德皇帝其實心中也頗多感慨,垂下了眼瞼,淡淡的說了一句。


    “起來吧。”


    看著王尚書拖著沉重的手腳鐐銬緩緩的站了起來,嘉德皇帝又吩咐了一句。


    “給王尚書搬個凳子。”


    大理寺司獄親自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王尚書身後,看著王尚書坐了下去之後,嘉德皇帝這才開了金口。


    “王尚書,幾日不見倒是清減了不少。”


    “謝皇上關心,罪臣在這大理寺地牢裏過得還不錯,至少能放心的睡個安穩覺了。”


    “能放心的睡個安穩覺了,看來愛卿在當工部尚書的時候睡得不好啊?”


    “確實,罪臣自知有負皇恩,所以才夜不能寐。


    罪臣知道今日皇上來這大理寺地牢所為何事。


    在其位,謀其政,罪臣自知有負皇恩,也不配為官,工部都水監貪汙受賄,偷工減料之事罪臣雖不十分清楚細節,但也略知一二。


    隻是罪臣心懷僥幸之心,沒想到工部都水監他的膽子有那麽大,置萬千的百姓生命安全於不顧,這是罪臣的失職。


    罪臣無可辯駁,皇上下旨把罪臣革職查辦,罪臣自知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黃河決堤之事,一半是天災,一半是人禍,罪臣自知萬死難辭其咎。


    罪臣懇請皇上賜死,罪臣出自王家,身上流淌著王家的血脈,時刻謹記世家弟子的風骨,但是罪臣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也對不起這一身王家的血脈。


    唯有一願,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請皇上賜罪臣一個體麵的死法,免得家中老父受這個刺激。”


    王尚書欲再次起身下跪,嘉德皇帝卻抬手阻止。


    “王尚書,你是個聰明人,又是個蠢人。


    朕且問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是否是世家專屬?”


    王尚書沉默不言,嘉德皇帝也沒有死揪著不放。


    “天下芸芸眾生,誰人不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你不願家中老父受刺激,又可曾想到洪水之下,多少百姓父子皆亡,滿室皆空。


    他們連想受刺激的機會都沒有?


    你呀,你……


    哎,糊塗啊……”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嘉德皇帝的一聲歎息讓王尚書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了起來。


    “皇上,臣罪孽深重,罪孽深重,萬死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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