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蔣澤濤拿到的還是萬興鄉附近靠近萬興煤礦核心路段的施工權。


    此前,陸江河深知,在官場之上,任何關係和人情都是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可以披荊斬棘,用不好就會傷人傷己。


    因此,在蔣澤濤來到明陽之後,在和蔣澤濤的隱秘來往中,陸江河一直都保持著謹慎的態度,他知道明裏暗裏有很多眼睛在盯著自己。


    所以陸江河謹慎到連短信和通話記錄都會隨手刪除,並且叮囑蔣澤濤也要這麽做,不能讓外人看出兩人關係很好。


    蔣澤濤的行動力似乎出乎了陸江河的預料。


    正當陸江河準備用蔣澤濤這條線做點什麽文章的時候,忽然發生的一件事情,打亂了陸江河所有的計劃。


    大概是和羅曉明談話的五天後,這天早上十點,陸江河處理完一堆文件,打了個哈欠,隻見刁銀婷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陸縣長,陸縣長,不好了,出大事了!”刁銀婷連門都沒顧得上敲,就慌慌張張地衝進了辦公室,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白皙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陸江河放下手中的文件,眉頭微微皺起,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刁銀婷如此失態,心中升起了幾分好奇。


    “怎麽了,銀婷,慢慢說,發生什麽事了?”


    刁銀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斷斷續續地說道:“森……森然木材廠……出事了……”


    “森然木材廠?出什麽事了?”陸江河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森然木材廠的工人……討薪……現場很混亂……劉森……劉森他要跳樓……”刁銀婷語無倫次地說道,俏臉煞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公安那邊已經去了人在維持秩序。”刁銀婷緩了緩,接著說道,“高書記的意思是林木業方麵的事,多少和您掛點勾,鬧得太凶你也不好看,讓您過去現場看看。”


    陸江河輕哼的一聲冷笑,他知道高厚德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但這件事的確和他多少有些關聯,不去一趟也不合適。


    他微微頷首,語氣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去準備一下,我們這就過去。”


    劉愛璐拿了車鑰匙,早就準備好了,三人下了樓上了車,往木材廠進發。


    明陽多山,林業資源豐富,許多年前在江陽還有著“木鄉”之稱。


    改革開放以來,明陽縣的木材加工業蓬勃發展,大大小小的木材廠遍遍地開花,最多的時候,全縣的大小木材廠超過了三百家。


    但近些年,隨著國家對森林資源保護力度的加大,以及木材市場行情的變化,明陽縣的木材加工業逐漸走向衰落,許多木材廠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


    森然木材廠是為數不多存活下來,並且仗著國營的名頭,規模還擴大了一些。


    它占地麵積廣闊,廠房林立,機器轟鳴,一派繁忙景象。


    當然,這隻是表麵現象。


    實際上,近些年來森然木材廠的效益並不好,工人們的工資已經拖欠了幾個月。


    這些工人大多是來自附近農村的農民,他們文化水平不高,也沒有其他技能,隻能依靠在木材廠打工維持生計。


    對於他們來說,木材廠的工作就是他們唯一的收入來源,如果失去了這份工作,他們的家庭將會陷入困境。


    而廠長劉森,卻是一個典型的無所作為,混吃等死的主。


    他身材矮胖,挺著個啤酒肚,油光滿麵,讓人看著總有一種想上去抽兩耳光的衝動。


    而且這個劉森嗜賭如命,經常出入各種賭場,揮金如土。


    他還包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做二奶,出手闊綽,毫不吝嗇。


    至於工人們的死活,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這些工人就是一群可以隨意壓榨的螻蟻,隻要能賺到錢,他才不管他們的死活。


    這些年因為木材廠經濟效益的下滑,為了不斷地盈利,劉森所采取的唯一手段就是不斷地壓縮人力成本——裁員。


    最開始是降低工人工資,後來發展到直接裁員,而且是毫無章法的裁員,今天裁掉十個,明天裁掉八個,完全不顧及工人們的感受。


    而且,被裁掉的工人,補償款根本沒有到位,很多都是被劉森用各種借口,克扣了一大半。


    長此以往,廠子裏怨聲載道,人心惶惶,工人們早就對劉森心生不滿了。


    顛簸的車子裏,刁銀婷給陸江河介紹著森然木材廠的基本狀況。


    陸江河皺眉聽著,始終不說一句話。


    他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車頂的扶手,另一隻手則按在自己的膝蓋上,以保持身體的平衡。


    劉愛璐則透過後視鏡,時不時有意無意的掃視著陸江河的神色。


    在經曆了半個小時的顛簸後,終於到了木材廠。


    陸江河率先下了車,抬眼一望。


    那廠房的斑駁牆壁上,依稀可見當年粉刷過的痕跡,如今卻被風雨侵蝕,露出了裏麵灰色的水泥。


    廠門口,兩扇大鐵門鏽跡斑斑,似乎輕輕一推就會轟然倒塌。


    門口的傳達室裏,空無一人,因為年代太久,窗戶的玻璃都有些泛黃,上麵還有幾道裂紋。


    裏麵隻有一張破舊的桌子,上麵胡亂地堆放著一些文件和雜物。


    桌子旁邊,一把掉了漆的椅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家木材廠的衰敗。


    廠房裏傳來陣陣的叫喊聲,夾雜著些許的混亂,在略顯空曠的廠區裏顯得格外刺耳。


    陸江河快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眉頭皺得更緊了。


    剛轉過辦公樓的牆角,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頭一震。


    隻見一棟四層小樓的樓頂邊緣,一個穿著白色短袖,黑色西褲的中年男人正搖搖晃晃地站著,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樓頂的護欄,另一隻手則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嘴裏還不停地叫喊著:“你們別逼我啊!再逼我,我就真跳下去了!”


    樓下,三十來個工人情緒激動地指著樓頂的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卻沒有人敢真的衝上去。


    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在人群中努力維持著秩序,但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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