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酸脹的感覺讓他連簡單做一個抬手都難。他本想叫石磊幫他擦藥酒，但是看到石磊夾了幾次碳才夾中的樣子，隻好犧牲手毛，讓楊鳳蓮幫他擦藥酒。楊鳳蓮嫌棄的說道：“你看你這個樣子，擦個藥酒就跟要你命一樣。”楊木疼的表情扭曲，“這可比要我命痛多了，上刑都沒這麽痛！”楊鳳蓮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行了行了，擦好了。也不知道隨了誰，一點痛都受不了。”楊木抖著手慢慢穿好衣服去洗漱。今天的早餐是楊安做的，他考慮到石建軍幾人昨天砍了一天樹，所以沒有做什麽湯湯水水的，就包了兩籠肉包子。楊木雙手捧著包子慢慢吃，他第一次覺得一個包子都有千斤重的感覺。家裏的三隻小狗聞到香味，湊到他身邊轉圈。楊木被它們打擾的沒辦法專心吃飯，便喊了一聲小麥，讓它把自己的娃帶走。楊木喊了兩聲，才見小麥一臉警惕的走過來，他納悶的說道：“是不是外麵出了什麽事？怎麽大米小麥一直盯著大門？”石建軍搖搖頭，“不知道，我們一早上都沒出門。”“我上樓頂看一下吧！”楊鳳蓮有些不放心，昨天新村的人就來襲擊老村，誰知道今天會不會又整出些什麽事來。她快步走上樓頂，抬頭往外看，便看到村口有幾個人跪坐在地上，石水生和一些老村的人在村門口不知道說些什麽。她又往四周查看了一下，見沒什麽人偷襲村子，便放心的下樓了。楊木見她下來便開口問道：“怎麽樣？外麵出了什麽事？”楊鳳蓮搖搖頭，“不太清楚，就看到村口有幾個人跪在地上，老村的人不知道在和他們說什麽。”“那不管他們，隻要不是襲擊村子，我們就別管。”楊木想到昨天石大勇他們襲擊村子就生氣，以後新村人是死是活，他們絕對不會再管。與此同時，老村門口，石興旺的老婆黃小梅哭著道：“你們如果不把楊鳳蓮交出來，明天我就放火把你們老村給燒了！”“對，你們要是不把楊鳳蓮交出來，我明天，不，我下午就把你們老村給燒了！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石海濤不樂意了，她們自己老公兒子闖入老村被殺那是活該，憑什麽要楊鳳蓮抵命，憑什麽要燒老村！他大聲喊道：“有本事你們就燒，但凡我看見一點火星子從外麵丟進來，老子把你們新村全燒了，大家都別想活！”英華嬸也附和道：“就是，有本事你們就燒。一幫子沒臉沒皮的，自己老公做了什麽混賬事不知道嗎？”她怒罵道：“咱們老村所有男人都跑去山上砍防火帶，你們倒好，趁著老村沒男人，偷摸進來想搶東西，死了也是活該！”黃小梅聽了她的話，氣的站起身大力的拍老村大門，“你個老寡婦怎麽說話呢？你給我滾出來，你看我撕不撕爛你的嘴！”英華嬸冷哼一聲，“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以為你是誰？聽你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點也不像是死了老公的樣子，怕不是來訛那兩百斤糧食的吧！”“肯定是。”崔小敏在一旁說道：“平時也不見這幾個人多看重自己老公，現在人死了，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看著都膈應人。”黃小梅在門外被氣的半死，她大聲吼道：“石水生，你就是這樣管老村的嗎？虧你還是個村長，任由一個外人把村裏人給殺了！”“石水生，你給我出來，今天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你到底把不把楊鳳蓮交出來！”石水生一臉為難，他歎了口氣，對著身邊的石玉安道：“你去叫你楊叔婆過來。”石玉安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去！”這事明顯就是外麵那些人的錯，叫楊鳳蓮過來幹嘛！石海濤在一旁說道：“不用去，叫楊鳳蓮過來幹嘛？你還真想把楊鳳蓮交出去？要我說這次楊鳳蓮做的對，就應該這樣。”英華嬸，黃文斌他們也開口道：“不用叫楊鳳蓮過來，新村的人愛怎樣就怎樣，大不了打一場！”老村村民早就看新村的人不順眼了，隻是因為一句一祖同宗，新村每次找茬他們都沒下死手，楊鳳蓮做了他們老村人想做又都不敢做的事。石水生皺著眉解釋道：“我不是要交楊鳳蓮出去，我是想著這事她是當事人，怎麽也應該來村口一趟。”“不用楊鳳蓮過來，我也是當事人，當時我就在場，我還打了石大勇好幾鋤頭。”崔小敏看著石水生說道：“你叫楊鳳蓮來有什麽用？外麵那些人根本就不講理，要我說咱們就別理他們，這麽冷的天，他們最多在外麵呆一個小時就會回去了。”“對啊！”黃文斌也說道：“叫楊鳳蓮過來也隻是扯皮，那還不如不過來呢！”石海濤朝著眾人擺擺手，“都散了都散了，咱們別理外麵那些瘋子，等他們冷的不行了，自然就會離開。”石水生見他們準備離開，連忙攔著道：“我們現在離開，萬一他們真的放火怎麽辦？”“能怎麽辦？”石海濤不悅的說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他們如果敢丟一個火星子進來，我就把他們新村給全燒了。”石水生連忙搖頭，“這樣不行，冤冤相報何時了，總要想一個解決的方法。”“水生，我的性格你知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管它何時了。那什麽解決的方法我是想不出來的，你自己慢慢想吧！”石海濤說完就大步離開，沒再搭理石水生。黃文斌拍了拍石水生的肩膀說道：“我倒是有個解決的辦法，把新村的人全部趕走就行了，不過估計你也不會同意，你就當我沒說過吧！”英華嬸看了一眼石水生，搖了搖頭便離開了。石水生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天旋地轉，沒一會兒，就暈倒在了地上。石玉安焦急的喊了他兩聲，見他沒反應，背起他便快速往家裏跑。第126章 老村村長誕生新村要求把楊鳳蓮交出去的事情，楊木等人是在這事的第二天下午知道的。下午石建軍打算殺一隻老母雞用人參燉雞湯，給家裏人補補身體，特別是家裏的三個孩子，這一個冬天可遭了不少罪。他剛把雞抓出來，還沒來得及抹脖子，楊木便小跑進來說石玉安找他和石磊。他把老母雞丟給楊木，吩咐楊木殺了雞就拿給楊安頓湯，而後便和石磊離開了家。楊木看著手裏的雞陷入了沉思，他哥是怎麽殺雞來著？先砍頭還是先拔毛？另一邊，石建軍和石磊跟著石玉安去了他家。石建軍看到臥病在床的石水生，皺著眉問道：“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累著了？”前天晚上他們見山火不會燒過來就回去了，石水生和他小兒子在山上守著，該不會是一晚上沒睡，給累病了吧！石水生搖搖頭，“我沒事，就是人老了，做什麽都力不從心的。”他看著石建軍和石磊，緩緩開口道：“我找你們來，是想問問石磊願不願意做村長。”“石磊做村長？什麽意思？”石建軍有些懵，怎麽突然讓石磊來做村長？石水生低著頭，慢慢的將昨天村口發生的事情說給石建軍和石磊聽。石建軍聽得怒火中燒，“他們還有臉來新村！昨天我是不知道他們來，我要是知道，我就送他們去見自己的老公和兒子！”一群白眼狼，老村的人為了幫新村奪回村子，受了多少傷，死了多少狗！他們倒好，趁著老村沒男人，闖進來搶東西。現在還有臉跑來老村，讓他們交出自己老婆，他昨天是不知道這件事，他要是知道，絕對送他們每人一顆花生米！石磊沒有出聲，但他的眼神卻很冰冷。石水生歎了口氣，“我暈倒前，看到村民們一個個離開的背影，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眾叛親離。”石建軍冷哼一聲，“你活該，新村那幫白眼狼，咬過我們多少回了，你還護著他們，你不眾叛親離，誰眾叛親離？”石水生苦笑道：“是啊！我可不就是活該嗎？”他總掛念著一祖同宗之情，總想著以後會慢慢變好的，每一次都忍不住去幫新村的人。到頭來，新村的人恨他，老村的人怨他，兩頭都沒落著好。石水生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醒來之後想了很多，也檢討了自己。我確實不適合做村長，也不適合做老村的領頭人，所以我想讓石磊來做村長。”他怕自己繼續做老村的領頭人，以後可能會犯更大的錯誤；倒不如把領頭人的位置給別人，自己默默的聽從指揮就好了。“我不適合做村長。”石磊淡淡的說道：“我不善與人交際，對村裏的事情也不上心，我並不適合做村長。”做村長，便要背負著村裏人的責任，石磊可不想莫名其妙的給自己肩上攬擔子，他隻想守著自己的家人。石水生早就料到他會拒絕，便勸說道：“石磊，你的能力在村子裏是有目共睹的，你是山灣村裏最適合做村長的人。”石磊搖搖頭，“我不適合做村長，我也不會做村長，你不用再說了。”他想了一下說道：“石玉安比我更適合做村長，你可以讓他試試。”“他不行。”石水生擺擺手道：“玉安的性格毛毛躁躁的，他做村長我不放心。”石建軍在一旁開口道：“玉安的性格雖然大大咧咧，但他看的比你通透，我也覺得玉安適合做村長。”石玉安雖然毛躁，但在大是大非上卻看的很清楚，且他心胸開闊，不會因為一些小事就斤斤計較。石水生皺著眉一言不發，石建軍看著他說道：“你如果不放心，我和石磊可以在一旁協助他，如果他有什麽不明白，或者不好判斷的事情，可以來找我和石磊。”有了石建軍這句話，石水生也放心了些，“那就這樣吧！以後老村的大小事情我都交給玉安處理，你們幫忙多看著點。”定下來老村村長的事情後，幾人又聊了兩句，石建軍見石水生臉色疲憊，便提出了告辭。石水生這病是心病，他自從辭去村長一職後就鬱鬱寡歡，他不是舍不得村長的職位，而是他看著新村和老村決裂，心裏頭不舒服。時間長了，他也就憋出毛病來。昨天他暈倒，躺了一天一夜，今天早上才醒來。醒來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行了，哪哪都覺得累，似乎一點力氣也沒有。他沒了不要緊，可老村總要有人領頭；沒有領頭人，哪怕老村的人再怎麽齊心，也是一盤散沙。……石玉安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老村的村長，他送石建軍和石磊離開的時候還嘰嘰喳喳的說著昨天的事情。昨天新村那些人還說要來放火砸門什麽的，甚至還有人說要吊死在老村門口。結果一個小時都沒有，一群人冷的受不了，拖著屍體回去了，現在都還沒見著他們的人影呢。石建軍開口道：“不能掉以輕心，現在這個世道，要把人往最壞的方向想。”他看向石玉安，“你有時間就做一個排班表，讓村裏人輪流巡查村子，避免有人偷襲我們村子。”石玉安愣了一下，怎麽要他來做排班表？這事不是應該找他爸嗎？他一臉疑惑的點頭，“回去我就跟我爸說。”石建軍也沒和他多說，反正等他回去了，石水生自然會告訴他。石建軍和石磊回到家，便把在石水生家發生的事情和楊鳳蓮他們說了。楊鳳蓮聽到新村的人想找她，無所謂的說道：“下次他們再來找我，我就出去見見他們。”石建軍一臉不讚同，“見他們做什麽？也不嫌晦氣。”“不見見他們，我怎麽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