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塵的一番話讓明凰有些心動,他隱晦的將目光落在一旁還要被尤一伺候著吃飯的巨嬰明多多身上,心頭冒出來一個想法。不知山上也有托兒所,授課老師是鳳凰一族修為高深,經驗豐富的長老。明多多也快一周歲了,今天還偷偷摸摸的跟著哥哥們去上學,既然如此好學,不如過幾天,就送去托兒所算了。明凰暗自做出了決定,而此刻明多多對自己即將麵臨學海生涯的淒慘命運毫無察覺,還驕傲的挺著小肚皮,沒心沒肺的啜著哥哥送到嘴邊的甜玉米湯,目光時不時的掃過一旁的狗弟們,麵上的神色有些洋洋得意。至於為什麽洋洋得意,自然是攀比後帶來的優越感,他明多多身嬌體貴,還有哥哥伺候,再瞧瞧那群可憐巴巴的小狗崽子,隻能用爪子捧著小碗,把臉埋進去狂舔,沒一會兒就把自己弄成了大花貓,埋汰的很。這邊兄弟家宴其樂融融,而另一邊……神山之巔,金殿之中,受傷嚴重的神月半跪在殿中央,狼狽的匯報著此次任務的結果。“什麽?失敗了?真是廢物!你們率領的可是神族高手,連一個沒用的殘廢跟一個不成器的孩子都抓不回來嗎?”神風大怒,周身金光大盛,他猛地站起身來,從高堂之上瞬移到神月麵前,抬起腿,狠狠一腳踹在神月的胸口處。神月的身子倒飛出去,砰地一聲,撞到大殿的金柱上,她隻覺得眼前一黑,緩了好半天,視線才重新恢複清明,狠狠的咳嗽幾聲後,神月重新跪伏在地,低下頭慌忙解釋道:“神祖息怒,任務失敗並非屬下無能,而是……而是……”“而是什麽?吞吞吐吐的?其他種族都是卑微的螻蟻,沒人敢阻擋神族辦事?我倒要看看此番任務失敗,你還能找出什麽借口?”神風怒不可遏,雙手背在身後,拳頭猛然捏緊。若神月的答複不能讓他滿意,懲罰便會轟然落下,神族不需要一個如此無用的聖女。“是神烈……是神烈回來了,他殺了神,還殺了跟隨我們一同下屆的族人,都殺了,全都殺了!”神月語氣錯亂,似乎還沒能從當時麵臨死亡威脅的驚恐中清醒過來。“什麽?”神風瞳孔驟然一縮,隨後立馬眯起眸子,用來掩飾眼底的慌亂。“你所言,可屬實?他……還活著?”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神風問這話的時候,神月感覺整個大殿的空氣都粘稠起來,她努力呼吸,卻依舊沒有氧氣進入肺中。“神月不敢妄言,而且,神烈還說……”“他說什麽了?”神月身上帶著傷,說話慢吞吞的,神風等不及,急切的追問道。“他還說,三日後會打上神山,讓神族給他一個交代。”神烈既然還活著,那他會這麽做,神風毫無意外,他們曾經是摯友,神烈的脾性,他太了解了。“神烈現在,修煉到什麽境界了?”問這話的時候,神風難掩語氣中的怨憤與嫉妒。他的族長之位,是神烈拱手相讓的,那人仗著自己修為高,總那麽清高,那麽了不起,連族長之位也不放在眼裏,連先人留下來的祖訓也敢違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憑什麽神烈處處都要壓他一頭?“我……我不知道,可是……可是他殺神就像殺雞一樣簡單,神烈眼下的修為已經……深不可測。”神烈當年離開時,是帝神境,名副其實的神族最強者,而神風當初是真神境,與神烈相差兩個境界。越往後修煉,差一個境界便是隔了一道天塹,他與神烈之間,足足相隔了兩道天塹。此番差距,讓神風感到絕望,神烈將他遠遠的甩在身後,他永遠都無法與那人並肩,更不必說超越。這麽多年,他舉全族之力,也隻將自己的境界勉強提升到源神境,連曾經的神烈都比不上,跟遑論現在?狗屁摯友,神風隻想神烈早點死,這樣壓在他頭上的大山才能移開,他才能堂堂正正的喘口氣。猶記得當年,他跟神烈一起下界遊玩,碰巧遇到羽族大典,溫柔出塵的羽族大祭司同時落入他們兩個人的眼底,可染秋最後卻選擇了神烈。因為神烈能為了染秋,公然違背神族祖訓,他卻不能,因此隻能將心上人拱手相送。這份感情壓在心裏多年,一直到神烈兀然離開的那一天,都提不起開口的勇氣。神月仰慕神烈,他利用這一點,默認神月追殺染秋,就是想把那人逼得無路可退的境地,然後再如同天神降臨般伸出援手。可他忘了,染秋身為羽族大祭司,能與天地想通,什麽事情都看得穿,他的卑劣,自然無法逃脫那人的眼睛。“神祖,神烈說三日後要殺了我,族長你一定要救我啊,我還不想死,我不想死。”在神風怔神之際,神月猛然前撲,雙臂死死的抱著神風的膝蓋,神態崩潰的嘶吼著,懇求著。“滾,還不是你自作自受,若不是你一意孤行,追殺神烈的妻女,又豈會死到臨頭。”胸口再度被踹了一腳,神月痛苦的蜷縮到地上,這次再沒力氣爬起來了。神風的意思,神月明白,說她一意孤行,說她自作自受,若不是神風的默許與推波助瀾,她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三日後,你自己去跟神烈坦白,不要連累神族,身為神族聖女,保全神族是你的責任,你能明白吧?按照我說的做,不要自作聰明,否則你的家人會有何等下場,你應該清楚。”神風說完,怒而甩袖離去,他也要好好想一想,三日後,該如何應對神烈的質問。畢竟當初,是神烈親手托付愛人跟女兒,讓他多加關照,如今局麵難以收場,他得找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敷衍過去,讓神烈相信,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知情,是神月違背他的旨意,自作主張。盯著神風離開的背影,神月的目光怨毒。想把她推出去當替罪羊?沒門!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既然已經活不成了,那臨死也要拖個墊背的。於此同時,染秋租的小房子裏,神烈正在輸送靈力為他療傷。“神烈,收手吧,我感覺好多了,恢複的事不急於一時。”染秋側過身子,抓起神烈的手,穿過側腰,攏在自己身前。“小秋,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神烈垂著金色的眸子,聲音苦澀,他鼓起勇氣,再三掙紮,才好不容易問出口。在染秋麵前,神烈沒了當初大開殺戒時的強勢,他太愛染秋了,也太珍惜染秋了,因此不敢想,他不在身邊的這些年,染秋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與羞辱?“神烈,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相信?”染秋的聲音柔柔的,像流過旱田的泉水,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讓神烈狂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他不願敘述這些年自己過得有多苦,免得神烈自責,染秋知道三日後,神烈會攻上神山,向神族討要說法,而有一個人,他希望神烈能小心提防。“小秋,你說什麽我都相信。”“神烈,神風此人不可交,我知道,你與他是多年摯友,可他這個人真的……”“小秋,別再說了。”鋪天蓋地而來的愧疚感快要將神烈淹沒,他抱緊懷中人,聲音悔恨道:“我都知道了,是我不該輕信他人,若是早聽你的話,又豈會讓你受這麽多苦?是我做錯了。”多年前,關於神風的為人,染秋就當著他的麵提過一嘴,可那時候的神烈,並未當回事。“沒事,你向來重情義,又與他相交多年,無法相信自己的朋友會背叛自己,我能理解。”染秋攤開手,與神烈十指相扣。一句我能理解,就要將多年的淒苦一同抹去,自始至終,染秋從未怪罪過神烈,可越是如此,神烈越不能原諒自己。第74章 “三日後, 我會跟神風做個了斷,自此之後,我與神族再無關係。”當年他跟染秋相愛後, 就該果斷離開神族, 是他輕信了神風的花言巧語, 繼續以神王的身份留任神族,確保神族能震懾百族, 永立神山之上。可他為神族的付出,卻換來恩相仇報。神族族長神風言而無信,神族聖女神月膽大妄為, 神族眾族人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染秋身為翼族, 那雙翅膀,是他一生的修為,卻被人硬生生斬斷。若不是小秋跟樂樂命大, 死裏逃生,結局會如何,神烈不敢想。“你以一己之力,麵對整個神族,有把握嗎?若是沒把握, 不要逞強, 我們可以隱姓埋名,到一個神族找不到的地方, 繼續過我們的日子。”神族安身立命這麽多年, 不可能沒有底蘊, 染秋不想神烈冒險, 他們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團聚, 染秋現下隻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你放心,當年若不是我拱手相讓,神族族長之位哪裏輪得到神風?神族是有依仗,但卻不是活物,我身上的神族血脈最純粹,隻要有我在,它就不認旁人。”神烈是在繼任族長之際愛上了染秋,時機很巧合,所以他了解神族的一切秘辛跟底蘊。“小秋,你我結契之日,我曾以性命起誓,護你一生無憂,為此你舍棄了羽族大祭司的身份與我在一起,可我卻失言了。”“神烈,你深入禁地是為了救我們的孩子,如今樂樂性命無憂,我不怪你,我感激你。”“可是……”“神烈,別再說了,這麽多年不見,你還認識我嗎?”染秋將手搭在神烈的側臉上,像羽毛般輕撫而過。“小秋,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不認識你,我……”神烈說到一半,猛然意識到什麽,聲音卡了殼,一雙金色的眸子鎖定在染秋身上,舍不得移動半分。話音落下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染秋害臊的偏過頭去,脖頸微紅,其實他與神烈之間,向來不是主動的那方,隻是神烈此番與他重聚,總說些自責的話,染秋聽不下去,這才劍走偏鋒,想轉移一下神烈的注意力。“也是,分隔多年,是我不懂情趣了。”說著,神烈竟就著眼下的姿勢,將染秋整個托了起來,大步流星的朝床邊走去。先把懷中的愛人輕輕放到床榻上,神烈隨之爬到床上去。這小破出租屋裏的睡床是前任房客留下來的,質量並不好,更不能與神族的金玉床相比,神烈的身子沉,又沒有刻意收斂力氣,不但讓使用多年的彈簧床直接凹陷下去一塊,還把一旁的染秋整個給顛了起來,驚叫一聲後,才重新落回到床麵上。神烈不敢動了,染秋的眼尾有些紅,輕聲道:“你小心一點,這房子隔音不好,床的質量也不好,經不住你折騰。”“我明白,你的身子也虧空的厲害,我和風細雨一些,不會大開大合。”神烈麵容嚴肅,一臉認真的解釋道。什麽和風細雨?什麽大開大合?染秋最受不了的就是神烈用這樣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說不怎麽正經的渾話。“小秋……”神烈輕喚一聲,麵對麵把染秋抱起來放在自己盤臥的雙腿上。他整個人都如同太陽般耀眼,哪怕刻意壓低嗓門,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點聲音依舊引起胸腔震動,耳邊雷鳴哄哄。染秋懊惱的抬手拍了他一下,嗔怒道:“樂樂就睡在隔壁,你先把禁製落下。”多年不曾親熱,連步驟都忘記了嗎?神烈立馬哦了一聲,簡單的一揚手,整個房間瞬間被金光籠罩,很快又消失不見。下一秒,他周身金光大盛,在自己變得刺目之前,神烈先抬手擋住了染秋的眼睛,左右瞧了瞧,沒有趁手的東西,竟然直接將床單撕下一條,順著染秋的眼睛綁過去,在後腦處打了個活結。這個步驟他倒是沒忘,氣的染秋又抬手錘了他一下。神族之人,不論激動還是憤怒,情緒波動太大,血脈裏蘊含神族之力便會衝破皮膚,最顯而易見的征兆就是雙眸金光凜冽,周身都被籠罩在一層灼目的金色光芒中。若不做點防護措辭,瞧的時間久了,早晚要瞎。“你就不能收斂一下血脈力量嗎?每次都這樣,次次都這樣。”染秋忍不住抱怨。回應他的,卻隻有神烈略帶粗重喘息的三個字:“不收斂。”主要是收斂著太難受,就像麵對滿漢全席,卻隻是細嚼慢咽,明明渴的要命,卻隻能一滴一滴的喝水,那種滋味,比帶上小雨傘還要隔靴搔癢,讓人抓心撓肝的不適。“小秋……”神烈再次低喚了一聲,然而這次,染秋卻沒有給出回應,因為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整個房間哪怕落下窗簾,降下禁製,還是有金光以勢不可擋的姿態衝破夜色,偶爾有夜班回家的行人仰頭朝七樓望去,卻什麽都看不真切,隻有不明來曆的金光充斥在視線裏。這種時候,神烈話不多,他是實幹派,不喜歡嗦。但這次,神烈翻過染秋的身子,從背後望去,那人蝴蝶骨處猙獰的傷疤,讓神烈雙眸中金色暗沉下來。指尖輕觸一下,像是被蟄到了一樣,疼得縮回手去,神烈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輕吻那傷疤。察覺到染秋的顫抖,神烈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在這個時候開了腔:“小秋,你的身子,我們以後慢慢調理,等你徹底恢複了,我們就為樂樂再要一個妹妹吧。”什……什麽?給樂樂再要一個妹妹?染秋聽到這話,突然間抖的更厲害了,神烈有些訝然,他剛才說的話很奇怪嗎?為什麽小秋反應這麽大?不過他很受用就是了,隻是這樣一來,對他意誌力的考驗越發艱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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