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校長卻不解釋,隻道:“你這小孩子懂什麽。”你媽恨不得危衡和黑巴克撕起來,撕得越響越好。羅莎家族的“羅莎”,意思是玫瑰。因此,他們的家徽是金玫瑰,而他們也被稱為玫瑰家族。奧斯汀的美貌在圈子裏十分著名,便被戲稱為羅莎家最漂亮的帶刺小玫瑰。這天,奧斯汀這帶刺小玫瑰便帶著危衡和雲辰一起去參加羅莎家族盛會。這次晚宴的主題也是玫瑰。晚宴地點選在了玫瑰恒溫花園。遠看,恒溫花園猶如一個巨大的玻璃罩,保護著花園裏嬌嫩的玫瑰花。賓客們依次進入,立刻聞到空氣中充盈著清新的花香。恒溫的暖風拂過麵龐,讓人倍感愜意。室內玻璃板折射著月光,如同一條銀色的線,將溫室分割成兩個極端,宛若陰陽太極圖。趣味之處在於,參加宴會的賓客們也仿佛被分成兩個極端:一半人珠光寶氣、色彩斑斕,就像春天綻放的鮮花;另一半人則穿著淡雅,隻選用純色的服飾和克製的飾品,即便佩戴珠寶,也都是顏色淡雅的鑽石或珍珠。看到這個場麵,雲辰覺得很奇怪。他輕聲問身邊的奧斯汀這是怎麽回事。奧斯汀也正想解釋呢,便說:“你記得我們的家徽嗎?”“記得,是金玫瑰。”雲辰道。那印在私人飛機上的豪氣金玫瑰,讓他記憶猶新。“那你知道還有銀玫瑰嗎?”奧斯汀又問道。雲辰茫然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奧斯汀便介紹道:“我們‘羅莎’家族都是玫瑰,但在一場紛爭之中,我們家族分成了金玫瑰和銀玫瑰兩派。”說著,奧斯汀掃視一圈宴會裏打扮截然不同的兩撥人:“穿得漂漂亮亮,讓人看著高高興興的就是金玫瑰;穿得跟奔喪似的就是銀玫瑰。”聽到奧斯汀這麽不客氣的評論,雲辰猜測道:“看來你們金銀玫瑰的關係不是很好?”“對外都說是一家人,同氣連枝。”奧斯汀聳聳肩,“但其實,我才不要和他們這種怪人做一家人呢。”雲辰不說話,他隻覺得別人穿得淡雅,也不是什麽罪過。奧斯汀見雲辰不同意自己,便繼續說道:“他們特別保守,比如說,他們的繼承人必須是男人。”雲辰聽著了話,挑了挑眉:“現在還有搞性別歧視的?”“怎麽沒有?這還是輕了。”奧斯汀壓低聲音說,“他們還……”這個“還”後麵的內容還沒說出來,人群裏就有了一股輕微的騷動。因為都是體麵的貴族們,所以騷動還是比較克製的,隻是竊竊私語,並把目光往門外齊刷刷地投去。打扮光鮮的金玫瑰們對來者側目而視,而素淨的銀玫瑰們則紛紛恭敬示意。不用想,那就是銀玫瑰的家主來了。金玫瑰的家主是羅莎夫人,她今天說自己生病了,並沒有到場。銀玫瑰的家主卻從火星趕了回來,他就是湯校長跟奧斯汀提及過的黑巴克公爵。隨著黑巴克公爵的到來,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他身著一身簡約的黑色西裝,頭發整齊地梳著,麵容冷峻,就這表情、這氣場,知道的說他來參加晚宴不知道的說他去參觀監獄。隻見他走進宴會廳,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目光裏寫滿高傲。眾人心知肚明,這位銀玫瑰家主的地位和權力不容小覷。雖然在名義上,金銀玫瑰家族是同一個大家庭,但實際上兩者之間卻存在著不少的矛盾和對立。就比如,羅莎家族就有兩個分支,但公爵之位就隻有一個。這就注定了,金玫瑰和銀玫瑰水火不容。黑巴克公爵走到宴會廳中央,麵對著眾人,微微頷首示意,這個姿態既是禮節,也是一種威懾力。眾人麵露敬畏之色,紛紛向他鞠躬致意。雲辰和奧斯汀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黑巴克吸引了過去,危衡則一直站在原地觀察著。他知道,這場盛會絕不簡單,黑巴克的到來隻是開始而已。黑巴克未發一言,就已經有人趨之若鶩地圍上去獻殷勤,詢問他在火星旅遊是否愉快,回來是否感到疲憊,又讚美他英俊有品位等等。黑巴克散漫地回應著這些人,睥睨的神色透出自上而下的高傲。他的心思並不在這些圍上來的人身上,他的餘光越過道道身影,落在了危衡身上。他在觀察危衡。但危衡並沒有給予他同樣的關注。危衡的注意力在雲辰身上。雲辰則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黑巴克,對他的好奇心顯而易見:“這就是銀玫瑰的家主?”奧斯汀點點頭:“是,他叫黑巴克。”雲辰笑了:“他的名字不應該跟你的一樣長嗎?你……你叫什麽來著……”雲辰開始搜索枯腸地回憶奧斯汀那一串長得跟網購商品描述一樣的名字。看到雲辰苦惱地思索,危衡便代為開口:“奧斯汀威廉斯賓塞卡文迪菲利普亞瑟羅莎。”聽到危衡一字不差地念出奧斯汀的名字,雲辰驚訝又讚賞:“對,對,就是這個,你的記憶力果然很好。”得到雲辰的讚美,危衡心情大好,但表情上是看不出來的。如果他是一條狗,倒是能看到尾巴在電風扇似的搖動。但他又不是狗。雲辰便對奧斯汀說:“那個黑巴克不是應該也有一個這麽長的名字嗎?”“他有啊。”奧斯汀答道,“不過這麽長的名字,誰記得住啊!”雲辰:……你讓我記住你的名字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奧斯汀又說:“我和他怎麽一樣?他可是一個討厭鬼。”雲辰覺得好笑,他對黑巴克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道黑巴克是不是討厭鬼。但雲辰卻故意跟奧斯汀唱反調:“怎麽會?我看他好像還挺英俊的,衣著也有品位,看著就是一個討人喜歡的紳士。”聽到雲辰這麽說,奧斯汀還沒跳起來,危衡就已經坐不住了。危衡原本還相當沉靜的目光突然變得像出鞘的劍,冷然眸光頓往黑巴克身上飛去,從頭到腳刮骨一樣地掃了一遍,仿佛在說:憑這也配?感應到危衡的視線,黑巴克也將目光轉來這邊,朝他微微點頭致意。危衡卻是冷漠依舊,並不給予任何回應。在他冷漠的眼神中,黑巴克能感受到一股壓迫力,仿佛一股冰冷的風從危衡身上刮過。黑巴克不由得皺了皺眉,這種態度並不是他所期待的。雲辰看得出危衡的情緒不佳,便問道:“怎麽?你也不喜歡黑巴克?”危衡並沒回答,奧斯汀就搶答了:“當然啊。黑巴克是保守派的,社會上網絡上還有高層裏頭那麽多反對危衡和改造人的聲音,都有他的手筆。”聽到這話,雲辰的臉上一陣惱意:“你怎麽不早說!”早知道是這樣,雲辰才不會誇獎黑巴克。雲辰現在怒火中燒,甚至恨不得把剛剛誇讚黑巴克的自己抽兩頓。怪不得他誇了黑巴克之後,危衡心情就不好了,這的確是自己太沒有眼力見兒了。雲辰忙對危衡說:“我仔細一看,這家夥穿得黑不拉幾的跟小區門口那個垃圾桶一模一樣,說不定還散發著惡臭。看著就讓人倒胃口。”聽到雲辰這麽說,危衡認真地問:“你不喜歡他了?”“什麽玩意兒?我喜歡他?”雲辰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喜歡他奶奶個錘子。”危衡問:“他奶奶的錘子有什麽優勢,為什麽會讓你喜歡?”雲辰:……啊,這……看著雲辰瞠目結舌的樣子,危衡的指尖擦過腕帶上的發射器。與此同時,在另一端的特勤組收到了來自元帥的任務:調查黑巴克他奶奶個錘子。特勤組:……???黑巴克這時候已經穩步行到奧斯汀、雲辰與危衡的麵前。雖然是自然人類,但他身材很高大,看起來幾乎和危衡一樣高大健壯,這是很少見的,也是他引以為傲之處。他總以自己為榜樣,宣傳自然人類的種種優越,所謂改造人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仿品。他用高傲的眼神掃過危衡,嘴角泛起輕蔑一笑。雲辰原本還覺得和奧斯汀初見的時候被奧斯汀高傲的態度弄得不太舒服,現在他才知道,奧斯汀在這群人裏已經是乖寶寶了。雲辰覺得自己開始能理解奧斯汀了。雖然奧斯汀也有點高傲,但在這個社交場合裏,還算是比較親切的了。相比之下,黑巴克的高傲和輕蔑更加明顯,他的目光仿佛在審視著危衡的身體,好像在對比誰更加強壯。這種自然人類的優越感,讓雲辰感到十分不爽。過了一會兒,黑巴克才開口道:“你就是危衡。”危衡朝他點頭:“是的。”危衡現在對黑巴克興趣不大,回答的態度相當敷衍,說實話,危衡現在更關心黑巴克的奶奶個錘子。危衡想到黑巴克的祖母已經作古,那她的錘子很可能是墓葬品,這會有點棘手……但如果雲辰真的很喜歡的話,危衡尋思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把這東西拿到手。看危衡一臉漠然,黑巴克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正在盤算挖他家祖墳的事情。但危衡對自己一點兒也不尊敬,這一點黑巴克還是能看出來的。在這個高貴的社交場合裏,任何人都不敢像危衡這樣對待他,因為他不僅是銀玫瑰的家主,更是自然人類的代表和宣傳者。但危衡卻對他不屑一顧,仿佛他隻是路邊的一隻狗而已。這讓黑巴克感到冒犯,但他卻早已習慣了被危衡冒犯的感覺。危衡的存在本身對於自然人類而言就是一種冒犯,黑巴克淡淡一笑:“或許你應該看看這個。”說著,黑巴克從智能腕表中召喚出一個畫麵。“我相信你會感興趣的。”黑巴克以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危衡,仿佛在等待危衡臉龐上的那種堅冰一樣的沉靜被打破。第25老婆狗新世紀的全息投影技術已經非常先進了,尤其是黑巴克這種富人使用的更是最好的設備。他的手表所投影出的畫麵栩栩如生,使人如身臨其境:浩瀚的宇宙仿佛是一幅無盡的宇宙畫卷,然而,在這片廣袤的空間中,鏡頭卻聚焦在一個孤寂的岩石行星表麵。戰火已經在這裏燃起,強烈的能量波動和爆炸在行星上掀起無盡的狂瀾。戰士們在空中穿梭,高速飛行,釋放出炮火和能量束,將周圍的景象化為一片片烈焰和爆炸。在這片猙獰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撕裂的衣物和四散的殘骸,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血染的空氣映襯著死者的屍體,讓人不忍直視。然而,在這片混亂之中,有一個人冷靜地站在畫麵的最中央。雲辰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危衡。危衡的身影高大而挺拔,麵容冷漠。他利落地攻擊著身旁的戰士。這些戰士本該是與危衡並肩作戰的戰友,而現在,卻一擁而上衝向危衡。戰士們紛紛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危衡撲來,但是危衡像是躲避飛來的蟲子一樣從容不迫地避開每一個攻擊,再將其無聲無息地製服。他的動作短促而準確,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對手的每一個動作。危衡冷靜地站在戰士們的包圍圈中間,他的手臂迅速地舞動著,每一次揮動都有一個戰士倒在地上。他們都痛苦萬分,似乎遭到暴擊。可見危衡的攻擊毫不留情,如同一隻無情的野獸在殘忍地撕咬著他的獵物。戰士們一個個被他擊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但在這片寂靜的宇宙中,他們的呻吟和痛苦仿佛變成了無聲的畫麵,隻有身上的傷痕和扭曲的麵容才能表現出他們的痛楚。戰士們似乎很快意識到戰鬥力的差距,紛紛轉身逃離。他們一邊快速奔跑,一邊不停地回頭看向危衡,眼中滿是驚恐。危衡像一隻冷酷無情的掠食者,輕鬆地抓住了試圖逃離的戰士們,一把將他們的手給扯了下來!危衡折斷人的手臂就像折斷一根樹枝那樣輕鬆自如,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戰士的手臂就如此被危衡狠狠地抓住,隨著一聲慘叫,骨頭被折斷,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戰士們一個個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臉上充滿了驚恐和無助,張口欲呼,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在這無聲的宇宙中,他們的聲音被無情地吞噬,仿佛不存在一樣。麵對這一切,危衡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沒有怒火、沒有仇恨、更沒有同情。他的眼神空洞而冰冷,仿佛這些戰士隻是他手中的一些玩具,可以被隨意擺布和拋棄。他施加暴力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和停留,就像是在執行一項毫無意義的任務,不會因為受傷者的哀嚎和呼救而有所動容。這種冷酷無情的態度,讓人感到背脊一陣發涼,仿佛這個人不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體,而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這畫麵對所有人的衝擊都是極大的無論是危衡那冰冷而無情的眼神還是他那強大的力量,都足夠震撼人心。在這一刻,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個不同於常人的存在,一個似乎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怪物。黑巴克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中心,所以,當他打開這個畫麵的時候,不少人都張望過來了。投影屏幕並不小,大家自然也都順帶看到了畫麵裏的景象。在開啟投影之後,這漂亮的花園瞬間被殘酷的陰影籠罩,無法被傳遞的哀嚎聲使人戰栗。人們即便隻是看著投影,仿佛都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讓他們既恐懼驚惶又憎惡憤怒。恐懼驚惶,是出於對那些血腥畫麵的害怕。而憎惡憤怒,則是僅僅針對這位麻木不仁的施暴者也就是危衡。按理說,所有人都知道“人間兵器”與別不同,武力值高於常人,而危衡作為人間兵器之首,戰鬥力更加不同凡響。隻是,在腦子裏麵知道跟在現實裏麵親眼看著這種碾壓式的差距完全是兩回事。更別提,大家親眼所見的不是危衡保衛地球殺蟲族,而是對普通人類戰士進行的近乎“虐待”的痛擊。危衡虐打的是……人類戰士啊!如果畫麵裏危衡碾壓的是蟲族,大家或許隻會感歎他的不凡,因為他而感到威脅的人恐怕不會很多。然而,他這樣手撕雞肉似的撕的卻是人肉,是活生生的人類。而且,這些人類都穿著太空軍服,這證明,危衡撕的是戰友!這……這意味著什麽?眾人都這畫麵不敢直視,腦海中一片混沌,直到投影結束,黑巴克微笑著按熄了顯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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