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暗處傳來回應,聲音裏也帶著疑惑,但並沒有開口。


    “父親,靈寶先退下。”靈寶感覺到了不對,拱手告退。


    而等到靈寶退去,暗處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


    “烈陽對外宣傳的是送他們去了秘境曆練,等到成功就會出來。”


    “如此海量的民眾消失,其他人不會懷疑嗎?”北地王追問。


    一路走來,他的能力和見識自然不用多說,如此明顯的漏洞,讓他有種不祥的感覺。


    “這兩股勢力屬於官方,給民眾開出了大量的報酬。”暗處的人道:“凡入血脈營者,家屬獲錢千萬,地位等同九品官,見王不跪。”


    “入神話營者,獲錢一億,等六品官,可入王廷。”


    “若成功從神話營出來,那更是榮耀滿門,待遇以十倍記。”


    “如此豐厚。”北地王聽的心頭一驚,更加覺得異常,“厚待兵員無可厚非,但他開出的條件,怎麽可能能夠長久。”


    “有鬼。”


    “烈陽的異處太多,總的來說,有一股莫名的血腥。”暗處的聲音道:“禁武樓已經從烈陽搬走,原本依附烈陽的其他幾個中立勢力,也已經離開。”


    “這樣……”聽到這裏,北地王沉寂下來,“我知道了。”


    “好。”聲音隱於暗處,而北地王則是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萬人出一人……難不成,真如你們所說,他用了那大周天血祭之術。”


    “當然了。”黑煙出現,“我們不會看錯。”


    “命王這家夥。”本不願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北地王也是難得流露出一抹複雜之色:“烈陽經營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可如此一來,無論勝或是不勝,烈陽都將燃火自焚。”


    “可他萬一勝了呢?”身後,黑煙傳來回應,卻是難掩的稱讚:“自古以來,任何一個開創盛世的帝王都敢於打破陳規,任何一個皇朝的崛起都伴隨著無數的腥風血雨。”


    “隻要擊敗你,他將奪得天命,到時整個天下都會因為畏懼而臣服。”


    “這是破釜沉舟的算計,更是決絕的帝王征伐之術。”


    “帝王?我看是邪魔還差不多,真正的帝王統禦天下是恩威並施的收攏民心,絕不會以子民骨血澆築皇朝磚瓦。”北地王卻是根本不受蠱惑,言語之間,偶然的有著霸氣顯露。


    “我一路走來,艱難絕望之際不知何幾,從未想過如此。”


    “從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清楚這些黑煙的目地和來曆,雖然當作一張底牌,但至此也沒有放他們出來。


    “你……”黑煙被北地王的話語鎮住,良久無言,最終也隻是灰溜溜的縮了回去。


    “北地王,總有一天,我們會出來的。”


    ……


    “這什麽地方?”


    樂城的城池大街,看著熱鬧的街道人群擁擠,各種特產擺的琳琅滿目,化身小狗的窮奇瞪大了眼睛。


    “不是前線嗎?怎麽還有這麽歡快的地方?”


    “不夜城,果然名不虛傳。”葉凡沒有回答,看著眼前的場景,隻是微微點頭。


    樂城,前世便久聞大名,修築在墮深淵的邊緣,又在五王陣線的邊緣後方,雖位處前線,但獨特的地理位置讓它避免了魔獸侵襲,也造就了這裏獨特的景象。


    夜夜笙歌,燈火通明,史稱前線不夜城。


    “找個地方吃東西。”走在熱鬧的街道上,葉凡目光則是在人群之中掃過。


    “太割裂了吧。”反倒是一旁的窮奇有些接受不了,跟著葉凡來到前線以來,它見識了無盡獸潮,見識了無聲食城,見識到前線有多冷漠。


    樂城,仿佛和這些都沒有關係,大街上舞獅子的戲團圍攏著一堆人,大家都在為精彩的表演喝彩舞蹈。


    “你們人族的生活,真是讓我看不懂。”看了一陣,窮奇撇嘴:“這麽多人裏肯定有強者,隨便出幾個,前線的危機不就解了嗎?”


    “你我累死累活,他們在這裏尋歡作樂,說起來,還真有些讓人生氣。”


    “但這並不是不能理解。”窮奇疑惑不解,葉凡則是給出了自己的見解:“人是很容易麻木的,和平和安逸就是最好的安眠藥。”


    “你看呆在這樂城之中,每天醒來都是一片歌舞升平,下樓就可以吃到熱氣騰騰的飯菜,走兩步就是玩樂的地方。”


    “吃吃喝喝就是一天,久而久之,大家也難得去思考未來如何人族如何了,反正對於普通人來說,思考了也沒有用。”


    “思考了也沒用??若是人人都如此,人族豈不是亡的更快了?!?”窮奇震驚,不過很快,它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也對,你們人族是那麽容易被愚昧的種族,思考了反而還會被有心之人引導。”


    “讓你說的人族好像一無是處了。”葉凡無奈,擺了擺手:“那個誰不是說過嗎,隻有人族有著每時每刻都能發情的能力。”


    “……那確實挺厲害。”


    啪嗒啪嗒。


    一邊和窮奇說著,一邊,葉凡帶著它走進了路邊的一個小攤。


    這條街似乎是專門劃分出來的,這樣的小攤一個接一個,各種種類各種風味應接不暇。


    “給我來一個大碗寬麵。”


    看著菜單,葉凡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一旁的窮奇已經發聲。


    “呃。”剛剛都是心聲交流,如今窮奇開口說話,店老板頓時一愣,不過很快,也隻是笑了笑:“大碗寬麵賣完了,細麵行不行?”


    “你把細麵拉寬不就成了寬麵嗎?”窮奇不滿。


    “行了,你別說話了。”葉凡按住了窮奇,“就兩碗細麵,大碗,不放蔥。”


    “好嘞好嘞。”店老板轉身忙碌,而一旁,窮奇依舊是不滿。


    “你拉我幹嘛,我說錯了嗎?”


    “人家就是個普通開店的,你非要讓別人把做好的麵拉寬,這是在為難別人。”葉凡答,拍了拍窮奇:“你不該說話的,會惹來一些麻煩。”


    “什麽麻煩?”窮奇不解,“那店老板不是沒說什麽嗎?”


    “話不是隻能用嘴說。”葉凡略帶深意的回了一句,沒有多解釋什麽,這一路走來,他已經隱約感受到了樂城的暗流湧動。


    大亂中的安樂城,可不是麵上的那麽簡單。


    “麵來咯!”


    很快,店老板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上來,一碗放在了葉凡的麵前,然後看了看地上的窮奇。


    化作小狗,它沒有凳子高。


    “幸好,我也養過寵物。”老板為難了一秒,快速走進屋內,很快,拿著一個鐵盆走來。


    鐵盆放在地上,誇答一聲,一碗麵便倒了進去。


    “這是……”老板的動作讓窮奇摸不著頭腦,而很快,當老板把鐵盆踢向它並發出嘬嘬的聲音時,它懂了。


    “你竟然……拿狗盆給我裝吃的??!!”


    “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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