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嶽丘當即搖頭,“他以血脈稱霸,就算真能成功,強的也是本身,不是領域。”


    “那就沒有其他人了。”李叔答,可緊接著,又是有些猶豫,“不是人族的強者?”


    “獸族?”


    “獸族的應該到不了這裏。”嶽丘思索,“有可能是天外人。”


    “哪個天外人會死在前線,還是半皇。”李叔說,“原星的半皇已經很強了,規則之下,基本不可能戰死。”


    “就算不敵,也可以隨便逃走。”


    “現在原星隻出現了兩方天外人,神星幫助北地王,奴星幫助葉王,按理來說,肯定不止這兩個。”嶽丘答,眼神中的擔憂則是愈發濃重,“原星星係總共十八個星空,除去原星和出現的兩個,還有十五個……”


    “李叔,你帶著丁莉先回秘境去。”思索過後,嶽丘表情嚴肅的道,“葉王執意要去風暴城,諸方匯聚一定是一場大風波,這場風波可能會影響整個前線。”


    “再加上這麽古怪的事情,我有很不祥的預感。”


    “可以。”而聽到嶽丘這麽嚴肅的話語,李叔也是臉色有些凝重。


    “需要叫宗門其他長老先出關嗎?”


    “先不急。”嶽丘搖頭,目光移動,難掩的深沉,“大變也是機遇之期,沉住氣。那些團會為了和葉凡交好,偷偷又出動了一些兵馬。”


    “風暴城即將爆發的危機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大,說不定這一次對於我們來說,也是絕無再有的機會。”


    ……


    啪嗒,啪嗒。


    玉石之城裏,葉凡沿著不大的通道行走,腳步聲回蕩,在耳邊久久不散。


    入目沒有盡頭,一直走了許久,一個人影才終於出現。


    “非人族?”剛剛看清這人影,葉凡立馬皺起了眉頭。


    立耳,有蟬翼一般的翅膀,體態佝僂,卻不似老人那般暮氣沉沉,反而有種莫名的生機盎然。


    這種詭異的矛盾,隻是刹那,葉凡心中便升起了警惕。


    “小友,為何如此敵意?”


    那老人轉過身來,蒼老的麵容帶著疑惑。


    “我同樣也是人族,隻不過與你形態不同。”


    “你是天外人?”葉凡問。


    “按你們的說法,的確。”老人點頭,上下掃視了葉凡一圈。


    “你便是原星的南川之主葉凡吧。”


    “你知道我。”葉凡心中警惕更甚:“你是何人?為何坐化於此。”


    “這……”老人停頓,而後,長長的歎了口氣,“說來話長了。”


    “吾名太一,禁武樓樓主,負責前線東南部。”


    “愛徒隕落,心境受損,加上本就大限將至,前兩日心血逆轉,故此隕落。”


    “樓主?”太一的話信息量極大,葉凡也是有些驚意。


    自己還以為是因為禁武樓的黑手導致的強者隕落,沒曾想,隕落的,就是禁武樓的樓主。


    “你說你已經隕落?”驚訝過後,葉凡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可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的是生機。”


    “身在心死。”太一說,解答道:“在我們星空,人族壽命極長,與之伴隨的便是難以在合適的年齡得到後代,往往子嗣誕下時,我們便已經來到了生命的末尾。”


    “時間綿延,我們也演化出了這種特殊的能力,能將精神和肉體的死亡延緩,從而有時間將東西傳承給下一代,讓他們孱弱的幼年能夠好過一些。”


    “這麽奇特的種族嗎……”聽到這話,葉凡微微沉吟,而昊天塔裏,亞父的聲音也突然響起。


    “你是靈星的太一?”


    “嗯?”亞父的聲音沒有避諱,太一同樣聽到了,看向葉凡的懷裏,似乎洞徹了遮掩。


    “你是……亞父?”


    “對。”亞父答,“太一,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亞父。”太一答,發現亞父,他一下子變得親切許多,對葉凡道:“我曾經去神星拜訪亞父,在亞父的門下學習約有三百餘年。”


    “亞父算是我的老師。”


    “還有這樣一茬。”葉凡也是詫異,不過很快也是理解。


    亞父本就學識淵博,又好為人師,受過他教育的人,應該算得上桃李滿天下。


    “亞父也是遭遇大限,恰好我有能讓強者存留的神塔。”都是熟人,葉凡拿出了昊天塔。


    “當年見麵時,亞父和神主才剛剛平定之亂,開創了神星盛世,我剛剛出世,一切懵懂。”看著昊天塔,太一有些感慨,“如今再見,你我竟都隻剩生命最後的餘暉。”


    “依稀記得那時你便是很聰慧的孩子。”亞父回應,微微歎了口氣:“人之一生不過白馬過隙,再長的壽命眨眼便是終了之時。”


    “是啊。”太一說,稍微有些疑惑:“可是……神主無所不能,他沒有為你想辦法嗎?”


    “神主……”提到神主,亞父有些沉默,許久之後,才幽幽道:“我與他,已分道而行。”


    “嗯?”聽到這話,太一一愣,下意識的,是難以置信:“神主和亞父的情誼,怎麽可能會分離呢?”


    “你們曾一同開創了一個偉大的時代,帶領你們的子民從肮髒的淤泥裏爬出。”


    “欲壑難填,神主已非當年神主,而亞父,也非當年亞父。”亞父答,卻是不想再講下去,“葉凡是個挺不錯的小子,如果可以,你可以考慮幫助他。”


    “我有些乏了。”


    語罷,亞父的聲音沉寂,伴隨著的,是昊天塔第二層燈光的熄滅。


    太一沒有想到是這樣,此刻亞父沉寂,他也是久久未能平靜。


    旁人當然難以明白神主和亞父的情誼,可他陪伴亞父身邊學習,幾百年的時光或許並不能算很久,這麽些時間的旁觀,也可以窺見一些兩人之間那種深切的情誼。


    是師徒,更是父子,是榮耀與共的戰友,更是黑暗時代裏一同披荊斬棘的夥伴。


    “連他們都會分離,真是難以想象這世間還有什麽情誼不會改變……”長久,太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向葉凡,這一次再打量,態度已然不同。


    “能得到亞父的認可,證明你也有著足夠的本事。”


    “你希望得到我的傳承嗎?”


    “傳承有什麽呢?”葉凡問。


    “嗯?”這一問,太一愣住了。


    我這樣的強者,你問我有什麽傳承?


    什麽傳承不行!


    “傳承有很多,我一生所學,還有這最後的修為。”想著亞父,太一按住了心頭的不快,“我以箭術為精,一生箭無虛發。”


    “奧……”聽到這話,葉凡稍微停頓。


    箭術?這……還需要專門學?


    “任何一門術法的終點都是你難以想象的!”看出了葉凡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在意,太一有些氣憤:“我說的箭無虛發,是說隻要出箭便不會落空。”


    “無論千裏萬裏,隻要射出,便一定命中。”


    “奧……”葉凡再度停頓。


    命中……就命中呀,沒力量也殺不死對方啊。


    “我跟你說不清楚!”太一愈發氣憤,身為強者,他自然忍受不了一生所學遭受這樣的輕蔑。


    “我的箭勝在無可躲避,同時,能附加多樣法則。”


    “就比如說害死我徒弟的那人,我得知時,在靈星都城射出一箭,這一箭穿越星空,在原星樂城射中那人,不僅封禁了他一身修為,還為我標明了他在哪裏。”


    “跨越星空。”聽到這裏,葉凡終於露出驚訝之色。


    “怎麽樣,我的箭術厲害吧。”


    “厲害。”葉凡點頭,卻是突然靠近了一些:“太一前輩,你射中的那人,叫什麽名字?”


    “你這關注點怎麽這麽奇怪?”太一皺眉,還是認真回複。


    “他叫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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