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怕死……”


    葉凡的話讓豐於有些停頓。


    “不難理解吧?”葉凡繼續說道:“不能否認少數人是有氣節的,但大多數人都隻是普通人,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趨財好利是人的向往。”


    “可是都到了王級,要什麽沒有呢?”豐於問。


    “就是因為到了王級,才更舍不得手裏擁有的東西。”葉凡搖頭,“就像你不也舍不得你的老媽嗎?”


    “我的老媽不是東西,是人。”豐於馬上回應,可緊接著也明白了葉凡的意思。


    兩種人最難對付,一種是有執著追求的人,為了執著付出一切,另外一種是無所謂的人,什麽都不在意,你殺了他也沒用。


    但這隻是兩種極端,許多時候,很多人都隻是在中間。


    你說他有執著吧,真到了生死關頭,他又能放下了,你說他無所謂吧,一堆黃金擺在麵前,他又會動心。


    所以降服大部分人都很簡單,要麽允以重利,要麽便祭出鍘刀。


    “這便是,統禦之道嗎……”豐於喃喃自語。


    “不算吧。”葉凡答,腳下的腳步沒有停止,臉上的表情則是帶著思索。


    “前些日子亞父給我分享過,每個星空,或者說每個種族,延綿到了最後,帝王都會想盡辦法用各種條款來約束種族子民。”


    “或是忠孝禮信,或是考取功名,又或者是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形式。當人們有了同一個追求,同一個標準之後,製定這個追求和標準的人便可以輕而易舉的來統禦他們。”


    “按理來說,種族不同,朝代不同,應該演化出的是不同的文明。可奇怪的是,無論是哪個星空,哪個種族,到最後帝王統一子民的方式和手段都是相同的……”


    “歸根結底,最高級的統禦之道,更像是人為的來為子民和下屬創造一個含有引導的目標,這個目標像是牢籠,隻要能鑽進去就永世無法脫身,子民在追求這個目標的時候逐漸和帝王想要的樣子相近,精神和價值觀也被影響,長年累月之後,一代代的堅固最終形成現在文明的模樣。”


    “……聽起來太複雜了。”豐於聽的有些頭痛,捂住了耳朵,“算了,我還是好好當自己的打手吧。”


    “行,當個打手也挺不錯的。”葉凡笑了笑。


    從得到亞父開始,葉凡感受到的更多不是亞父對自己的幫助,而是震撼於亞父那浩瀚的知識和深刻的見解。


    一個星空的開智者,隨便的三言兩語,都能讓葉反的理解再上一層,而親眼見證和參與神星是從一個荒蕪時代演變到如今,亞父對於帝王之道的見解,往往是接近本質的。


    這種本質是他往日無法理解和聽到的,有了亞父他才能有這樣的途徑。


    “不過,想的再多懂的再多,髒活累活,還是得幹啊。”


    想到最終,葉凡感歎一句,隨即一腳,再次踢碎一個王級營帳。


    “簽,或者死。”


    “選一個。”


    ……


    “艾力也失聯了。”


    邊緣的營帳裏,男人看著手中久久沒有回應的通訊器,心中,寒意升了起來,這是今晚的第三個了。


    每一個通訊器斷掉之前,最清楚的便是碎門聲。


    葉凡竟然真的對他們動手。


    他們可是來幫忙的啊??!


    “施禾,我們該怎麽辦。”一旁,泰可同樣露出了懼意,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有了肚白,但距離天亮還有一陣。


    雖然還在營帳之中,但來自於葉凡的壓迫感已經越來越濃。


    這一陣不長,在泰可的心裏卻漫長無比。


    門似乎隨時都會破碎,仿佛下一個人,就是他們。


    “能不能去找……”泰可想要發聲,施禾卻是阻止了她。


    “隱忍了這麽多年,我們絕不能在此時暴露。”


    “那我們逃吧。”


    “逃?”施禾有些意動,可緊接著,是猶豫。


    不逃還有可能幸免,逃了,一定會被追。


    “葉王行事向來滴水不漏,說不定,豐於就在外麵等著我們。”


    “那總不能就這樣等死吧。”泰可說,“一般的頂尖王都不一定能敵過他!難道你想和他正麵對抗嗎?”


    “你別這麽怕。”見泰可情緒有些激動,施禾道:“他無非是想在此時拉攏人心,大不了我們假意臣服就是。”


    “過幾天就到風暴城了,他活不了幾天了。”


    “假意臣服。”泰可愣了愣,鬼使神差的,竟然覺得十分合理。


    畢竟她當初就是這樣留在樂城的,而且一晃就是這麽多年。


    “不對!”泰可反應過來,“葉王會很多毒咒,他肯定會用在我們身上,假意臣服,肯定會被看穿。”


    “奧……好像是。”施禾也反應過來。


    他又犯了邏輯錯誤,葉凡根本就不會給他假意臣服的機會。


    從他們得到的情報來看,葉凡會的毒咒,叫的出名字的就有七八種,什麽大周天子母咒,怨魂咒,陰陽鎖……還不說他其他的手段了。


    真落他手裏,光是這堆咒都能給你掉半條命……


    “走!馬上走!”


    站起身來,施禾沒有任何猶豫,拉住泰可就往外衝。


    “不是豐於在外麵嗎?”


    “就是葉王自己在外麵也得走!”施禾根本不聽,三步做兩步來到門前,啪嗒一下拉開了門。


    而一開門,門口,少年和胖子露出了大白牙,向著兩人招手。


    “這麽巧啊。”


    “葉,葉王。”這麽一幕,險些把施禾看的心髒驟停。


    “你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葉凡說,“從你們打艾力電話沒打通開始。”


    “你把艾力怎麽樣了?”泰可問,有些激憤:“我們是來幫忙的,你竟然這樣對我們!”


    “我沒把他怎麽樣啊。”葉凡回答,招了招手,一個人影閃爍,下一刻,一個瘦狹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艾力。”看清楚這人的模樣,泰可更是驚了,“你,你怎麽跟著葉王一起。”


    “唉。”聽到這個問題,艾力有些無奈,看了看泰可,又看了看葉凡。


    你說我怎麽跟他在一起,我飯吃多了沒事跟著他到處走唄。


    “艾力是個思想很對的人,我和他一見如故,現在,他願意加入我的南川了。”艾力不說話,葉凡則是笑著開口,“他向我推薦了二位,覺得你們也非常適合南川的發展。”


    “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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