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翔迷迷糊糊聽到耳邊有人講話,“妍妍別哭了,醫生說他沒生命危險,就是心理負擔重,背上有傷口出血。你看啊,他會醒過來的。”


    “樺樺姐,我,我忍不住嘛。”袁婧妍的聲音漂浮不定,“我知道他就是打了針在睡覺。。。。。。可我還是害怕,害怕得很。”


    羅翔的意誌很薄弱,聽到白樺和婧妍在身邊守護越發的輕輕飄飄,想不到她們倆熟絡了啊。。。。。。羅翔又開始沉重,他很想醒過來問淩敏的現狀,卻怕聽到令他傷心不已的消息。


    羅翔自欺欺人的想著:她會沒事的,她是警察。。。。。。


    羅翔再次蘇醒已是第二天中午,掙開眼睛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阿柳,她托著腮幫子一點一點頭在打瞌睡。


    羅翔扭頭,正和倒水喝的白樺四目相對,她張開嘴要驚叫。羅翔急忙把手指放在唇上做個噤聲的手勢,白樺的眼眉兒微微彎曲成月牙兒,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坐下,含淚輕聲說道:“你可算沒事了。”


    羅翔隻會微笑,和白樺伸過來的手緊緊相握,大難不死的喜悅是無名快樂的,有人分享這份喜悅更是令人幸福的事。


    羅翔莫名其妙想到金庸筆下的黃棠,他創造九陰真經欲報家醜,重出江湖卻發現仇人們都死了,那份敗於寂寞的無奈是這時的羅翔能稍微理解的。


    白樺感覺到羅翔的心潮澎湃,關切的俯下身想傾聽他的心聲,羅翔撅嘴在她湊過來的耳朵上親熱一吻,白樺紅了臉直起身子,握住的手到沒有放開,胸中更有無限的歡喜,覺得一晚上的擔驚受怕和大半天的守護都值得了。


    “喲,這就抓緊時間親熱了?”醒過來的阿柳揶揄道。


    白樺急忙放開了手,坐到床外遙望羅翔,打岔的說起羅翔的傷勢。


    第二名匪徒的子彈打碎了窗玻璃,子彈又擦過羅翔的耳朵,失之毫厘的沒有擊中他的頭,隻帶走一小塊皮膚。


    “你的胳膊被車玻璃碎片劃破,失了一些血。”白樺輕聲說道,“修養一段時間,一切都沒事了。”


    羅翔不關心他的傷勢,見白樺避而不談他最擔心的人,一顆心慢慢沉下去,渾身冷冰冰如墜雪窖。


    但羅翔不能不問個清楚,“她,她呢?”


    白樺的眼圈慢慢發紅,抬手捂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羅翔茫然的扭頭看向阿柳,一向嘴快伶俐的姑娘也是傷痛欲絕,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來。


    羅翔閉上了眼睛,他怎麽也想不到才認識幾天的女孩就這樣去了,短暫的相處後是無窮的分離!


    “我,我看看她去!”羅翔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單翻身下床。


    白樺急忙過來摁住他,“淩姐姐送,送那邊了。”


    羅翔失態的叫起來,“為什麽那麽快!醫院總比殯儀館強啊,更像家一點啊。。。。。。他們怎麽能這樣!”


    阿柳和顏悅色的勸道:“淩警官的爸爸媽媽還沒見到人就暈了,醒來就要陪女兒去。是她師傅建議送走的,不然,他們躺不下來,會出事的。”


    羅翔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他又站起來,“我去殯儀館,我要看她一眼。”


    白樺溫順的扶他穿鞋換衣服,三個人走出病房,羅翔看到門外有兩名守衛的警察微微吃驚。兩位年輕警察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突然給他敬了一禮。


    阿柳小聲說道:“聽說抓到為首的匪徒了。”


    羅翔有些恍然,白樺她們未必知道賈文海做了多少惡,但保護羅翔的警察應該耳聞了,也就是說他間接的幫警察洗去遲遲不能破案的恥辱。


    “辛苦你們了,謝謝。”羅翔對警察們說道。


    個子矮一些的年輕警察搖搖頭,“我們是壩上分局,淩敏。。。。。。”警察說不下去,他們低頭吸呼鼻子。


    白樺又捂嘴哭泣,她見過了那位救了羅翔的女警察,她那麽年輕漂亮,躺在冰冷的床上如睡美人一般,可是天地間沒有能喚醒她的王子,她的青春和享受陽光的日子塵封在昨晚了。


    羅翔長吸一口氣,忍著奪目欲出的眼淚,“兄弟們,走,我們看她去。”


    。。。。。。房間裏充滿了冷寂的寒氣,羅翔看到從頭到腳覆蓋的白布就再也忍不住悲慟的眼淚。他不敢再走一步,不敢上去揭開那張天人永訣的白色單子,他有愧!


    若不是斤斤計較怎麽隱瞞實情,冥思苦想去引導向山抓捕罪犯,又怎麽會牽連了淩敏,受無妄之災,讓嫋嫋香魂居於黃泉之所!


    幾個人嚎啕大哭,陪他們的工作人員慢慢揭開白布,羅翔在視線模糊的淚眼裏走過去,望過去,摸過去。。。。。。


    他慢慢跪下。。。。。。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


    6月9日深夜,公用局客運處豐田越野車搶劫槍擊事件發生,率先趕到現場的沙灣分局局長翁良德當機立斷,根據羅翔提供的線索在沒有通知鐵路部門的情況下,先行搜查了鐵路分局各派出所,查到了賈文海的蹤跡。


    鐵路民警賈文海和同夥耿江彬開槍後沒攔下越野車,把被撞壞的作案用警車開到一熟人的修車店,謊稱出了車禍要修理,然後各自回家。


    賈文海小瞧了警方的動作,一個小時後上百警察包圍了他的家,因為他手上有槍,行事向來又心狠手辣,警方為此做出了付出必要犧牲的準備,但抓捕極為順利,賈文海未作抵抗束手就擒,並痛快的交代了其他同夥的行蹤。


    淩晨,團夥中另一名核心人物邵學傑在其租住的住處被捕,也未遇到較大的反抗。警方行動之前發現他的老婆正在打麻將,兩個孩子在睡覺。


    賈文海團夥的老三,參與了609劫車案件的耿江彬當晚逃離了延崗,卻未能逃脫警方天羅地網的追捕。窗體底端


    6月18日,62次列車上的乘警接到通知,車上可能有一名二三十歲的男子,帶了妻子及一名5歲的男孩,有槍。接到任務後,乘警立即開始行動,19日淩晨3時,在7號車廂6號下鋪乘警發現了耿江彬但未立即動手。中午乘警近前以查票為名,要求耿江彬出示身份證。他拿身份證的時候兩名乘警突然撲過去,耿江彬未作任何反抗當即被擒,他甚至平靜地說:“我和你們走,跟你們說。”


    警察押著耿江彬返回延安,下車時,耿江彬的妻子用濕毛巾給他擦臉,耿江彬落下眼淚。


    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賈文海團夥八名案犯全部落網,在他們的住所找到了劫搶白宇輝的,還來不及銷贓的手機、金戒指、項鏈、耳環以及登喜路皮帶和LV錢包。


    審訊後,賈文海團夥成員先後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賈文海、邵學傑是延崗本地人,一九九四年五月,被同夥稱為“政委”賈文海和“司令”邵學傑第一次作案,偷了一輛吉普車,他們開了這輛吉普車到了省東部的雄來縣,殺害一名警察,搶了一支五四手槍。這支槍多次使用,先後打死過鋼材商人和白宇輝,最後一次使用時擊穿了越野車,從背後射中了淩敏。


    這一夥延崗解放以來最惡劣的團夥覆滅了,據查,在兩年的時間裏,他們先後作案九起,殺死八人,其中殺人三起,殺人劫車四起,盜車兩起。


    而如果沒有羅翔蝴蝶改變了進程,賈文海團夥還將作案下去,到夢裏的案發時,他們作案次數將高達23起,共殺死1 9人,被害人中女性2人、現役軍人1人、警察3人、保衛聯防隊員3人。該團夥共盜搶機動車20輛,其中大部分是奔馳寶馬尼桑公爵王三菱等高檔車。而且,邵學傑已經租了市郊一處魚塘,若不是及時破案,後麵兩年內,近十位受害人會被這一夥喪心病狂的匪徒殺害後分屍、煮熟、喂魚和喂狗!


    羅翔所預知更悲慘的一切不會再發生,心裏沒有一點兒不能告訴世人他拯救了更多人的遺憾,因為,羅翔深知救贖的功績不屬於他,而是屬於那位已經身在天國,長了一雙細長小眼睛和漂亮長腿,笑眯眯的,熱情的,永遠不老的姑娘,她是人民警察!


    淩敏挽救的生命大都不知道她這位救星,但有一位深知她的恩德,他就是檢方正準備以故意殺人罪上訴的牛培智。


    耿江彬被抓的第二天,檢察院到看守所宣布牛培智無罪釋放的通知,隨後,有關方麵就他的撫恤問題進行協商和安排。


    “恥辱啊!”在湯崇貴家裏,出院的羅翔見到了湯司令的憤怒。嗯,賈文海案發後,再沒有人明裏暗裏稱呼“湯司令”了。


    “這不是政法委的恥辱,是整個延崗市的恥辱!”湯崇貴一點兒沒有破獲大案的高興。


    就在昨天,湘南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書記秦永進主持召開會議,聽取了延崗市委政法委、延崗市公安局關於偵破賈文海特大殺人劫車團夥案和從中發現及糾正牛培智案的工作匯報,傳達了省委書記、省長、省委副書記等領導的重要批示精神。


    有關這次會議的對外報道是說要求對牛培智案盡快糾正,以體現法律的嚴肅性和公正性。實際上,省委對延安市委市政府進行了嚴厲批評,對兩套班子給予了嚴肅警告!


    湯崇貴不能不生氣,今天市委會議上,調整誰和怎麽調整案件相關人員的職務展開了不小的摩擦。湯崇貴承認盧士迪是有過錯,負有主要領導責任,但公安局不也破獲了賈文海團夥?再說,專案組是聽誰的命令?叫他一個人背黑鍋令人寒心。


    湯崇貴在羅翔麵前發泄心頭的怒火,幽幽的想道:“妥協啊,政治隻有妥協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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