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層層煙霧,眼前出現了一座不大的小島,小島上是一片雜草灌木叢生的荒地,隨處可見形狀怪異的石頭。不遠處有蒼翠的青山,山上傳來優美的旋律。尋著聲音,可以看見背麵山坡處一片平攤的空地,空地上建造著一棟小木屋,木屋旁有泉水的支流。


    一名男子的背影出現在眼前,他坐在木屋前的長凳上,悠閑的彈奏著古琴。男子頭上用白玉簪子盤著發髻,身著白色的衣服,外披一席灰色的長衫,看起來就像隱世的高人。男子名叫鳳,他相貌俊俏皮膚白皙,但他目光空洞無神的看著遠處,細長的手指隨意撩動著琴弦,發出憂傷的曲調。就在男子正入神的彈奏之時,琴弦斷了,發出刺耳的聲音。男子眉頭微皺停了下來,緊接著站起身向山的遠處眺望。山的另一邊別有一番風貌,盛開的桃花將一間三層木樓包圍,可謂是世外桃源。


    一棟三層樓的藍瓦房屋,門上的牌匾黑底白字寫著‘桃源鄉客棧’,二三層住人,一層用來擺餐桌迎客,客棧進門處的牆壁上有一個排行榜,每個人的名字寫在小木板上掛在牆上。客廳中間空出一個舞台,桌子圍著四周擺開。此時正人滿為患歌舞生平,但還沒到擁擠的程度,大家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吃著肉菜喝著小酒,老板娘任菲畫著紅色的眼影,外加一身繡著金絲雀的紅色長衫,她舞動曼妙的身姿,每一次舉手投足都能引起台下觀眾陣陣掌聲。


    “老板娘太美了!”


    “那當然,當年可是隻有皇帝老兒才看得到,我們也算享福了。”


    人群中,兩個細微的聲音討論著。這時,從後廚出來一個店小二模樣的男子,他的聲音顯得格格不入。


    “注意啦!注意啦!歪頭的,跛腳的,大著肚子不方便的,東瞅的,西瞧的,還有不要臉調情的,小心酒水撒在你們身上嘍,我可是不會負責的,您的酒,您的菜,唉,小心嘍。”


    喊叫的人名叫白澤,他端著盤子和酒壺在客桌間左躲右閃,以防撞到他人。


    白澤來到夔牛桌前,將一盤菜放在桌上。夔牛獨自一人坐在桌上,彪悍結實的身材,胳膊強壯有力,目不轉睛的盯著跳舞的任菲,左手邊的黑鐵方形大錘格外引人矚目。柄長約兩米,柄上龍紋纏身,鐵錘如同一個大木桶,錘長約近半米,看起來厚重結實。


    白澤用手在夔牛臉前晃悠:“牛哥,你就別懶蛤蟆老惦記天鵝肉了,老板娘喜歡嫩的,比如像我這樣的。”


    夔牛回頭瞅了白澤一眼,一口粗糙的聲音說道。


    “你才癩蛤蟆,有一段時間沒見你,去哪賺錢了?”


    白澤在桌前坐下,提起手上的酒壺就往嘴裏倒。


    “賺個屁,都進了老鴇的口袋。不說那個了,後廚今天來了新廚師,菜做的可是美味至極,我先幫你試試有沒有毒。”


    “唉,不用我自己來,你……”


    沒等夔牛把話說完,白澤兩筷子就把一盤菜夾的沒剩多少,一邊咀嚼一邊大笑。


    “好吃,色香味俱全,真的不錯,沒有毒,牛哥你可以放心吃了。”


    夔牛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盤子:“這都被你吃光了,我還吃個屁啊?”


    “這不是還有一點嗎?”白澤將剩下的一點夾給夔牛:“要不我再幫你嚐嚐其他菜。”


    白澤正要夾其他盤裏的菜,夔牛連忙把剩下的幾盤菜用胳膊護住。


    “我自己嚐就行,你還是繼續忙你的吧。”


    “那好,你慢慢吃著,我給人家把酒上了;”白澤起身離開,在客桌間左躲右閃:“注意啦!注意啦!歪頭的,跛腳的,大著肚子不方便的,東瞅的,西瞧的,還有不要臉調情的,小心酒水撒在你們身上嘍,我可是不會負責的。”


    邊上,二十來歲,身穿黑色帶帽黑袍的麒和麟正坐在桌前,麟狼吞虎咽的吃著肉,一旁的麒坐的端端正正,手裏拿著一塊手帕,偶爾幫麟擦擦嘴,二人的行為完全跟裝扮不搭配,他們兩個人旁邊各放一把黑鐵鍛造的大鐮刀,女孩的鐮刀比男孩的稍短一些,且每把鐮刀末端的鎖鏈一頭都係著一把鋒利的短刀。當白澤經過麒、麟二人桌旁時,突然停住用胳膊堵住鼻子,鬼鬼祟祟的趴在二人耳邊。


    “怎麽那麽臭,是不是你們兩誰放屁了。”


    麟連忙站起來咒罵:“你才放屁了,我們怎麽沒有聞到。”


    “哼,你們怕是不好意思承認吧。”


    白澤冷哼一聲,一旁的麒聲音低沉的說道;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們放屁了,其他人怎麽沒有聞到。”


    “那是因為大家都認識,不願意戳穿。隻要我在這屁股拍一下。”白澤偷偷瞄向麟可愛的屁股笑著:“就知道是不是你們放的屁。”


    “好啊!拍吧。”


    麒說著起身舉起撅起屁股,白澤輕拍了一下麟的屁股嬉笑。


    “呀!麟的屁股真是柔軟有彈性,像塞了棉花似的。”


    “哈,白澤,我知道了,你就想吃我豆腐。”


    麟這才知道白澤套路自己,卻沒有生氣的樣子,臉上反而笑開了花。一旁,麒已經將鐮刀架在了白澤的脖子上。


    “想死嗎?”


    白澤慌亂的搖著手:“開玩笑,開個玩笑,用得著這麽較真嗎?簡直是護妻狂魔,不對,是護女朋友狂魔。”


    麒收起鐮刀,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你是受了氣,拿大家開涮。”


    “伺候大家吃飯,怎麽能叫受氣,這是為人民服務,多光榮啊!”白澤又看向麟笑著:“麟妹妹是越來越美豔動人了,可麒是越來越小氣了。麟妹妹要是哪天想換人,一定要記得哥哥我啊。”


    “別想了,麟是不會……”


    麒還沒說完,麟便開心的說道:“好啊好啊。”


    “說定了哦!”


    白澤走向旁邊的老頭重明鳥,身後的麒哭喪著臉急忙詢問。


    “麟,你不會說真的吧,你要拋棄我嗎?”


    重明鳥一身異域裝扮,桌上擺著用牛皮做的藥箱,兩個巨大的針型武器擺在一旁。


    “鳥叔,您的……”


    白澤還沒走到重明鳥跟前,重明鳥已經站起來從白澤手中奪走酒壺。


    “我自己來,不用你試。”


    白澤驚訝的看著重明鳥:“急什麽,又不是不給你,還怕我喝了不成。”


    重明鳥瞥了白澤一眼,端起酒壺往杯裏盛酒,倒了半天就倒出一滴酒來。白澤奸笑著正要逃走,被重明鳥一把抓住。


    “酒呢,去哪了?”


    白澤一臉疑惑:“哎?奇了怪了,沒有酒嗎?”


    “你自己看。”重名鳥使勁倒酒,可是半天沒倒出來:“看到沒,肯定是被你偷喝了。”


    白澤一臉嚴肅的看著重明鳥:“鳥叔,這你可就錯怪我了,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那可是在排行榜上排第一、德才兼備之人啊,怎麽能做出偷喝酒的事呢?你不知道,現在這些人啊,為了掙兩小錢是道德敗壞,愣是造出假酒來。這人年紀大了,身體就不好了,喝了假酒容易弄壞了身子。”白澤拍著重名鳥的胸脯笑了笑:“我就想替你嚐嚐是不是真酒,這不嚐不知道,一嚐嚇兩跳,心跳一下胃跳一下。”白澤又扭頭對著眾人喊道:“咱們桃源鄉的酒,那是絕對上等美酒,怎麽會是假酒呢?大家可以放心的喝,盡情的喝,你們說是不是啊?”


    “那是當然了。”


    眾人舉起酒碗喊道,人群中又連接傳來幾聲;


    ‘白澤,來壺酒’。“白澤,上酒!”


    “好嘞,馬上來,鳥叔,你先慢慢喝,我再去招待其他人。”


    重明鳥白了白澤一眼:“給我重新來一壺,這次不準在偷喝了。”


    白澤摸著圓溜溜的肚子傻笑。


    “已經吃飽喝足,不會了,不會了。”


    白澤說完趕緊開溜,隨後又看到白澤在客桌間來回閃躲的身影,還有他的喊叫聲。


    “注意啦!注意啦!歪頭的,跛腳的,大著肚子不方便的,東瞅的,西瞧的,還有不要臉調情的,小心酒水撒在你們身上嘍,我可是不會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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