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三年時間彈指而過。


    譚致觀在九希不斷開小灶的前提下,順利的在一年前考上了國內頂尖的大學。


    是荒馬洞高考分數最高的。


    也是以全縣第三名的成績進入的學校。


    一進學校就受到老師的重視。


    加上譚致觀勤奮學習,為人真誠,在學校受到很多小姑娘的青睞。


    趙有錢幾人原本是對高考不抱希望的。


    畢竟突然恢複高考,他們又很久沒學習了,很多知識都已忘記。


    好在有九希寄回來的資料。


    三人挑燈夜讀,一幹完農活就看書,倒也考上了大學。


    雖然比不上譚致觀的成績,但好歹走出了大山。


    還有一個老知青考上大學,剩下的人碌碌無為。


    回城的回城,結婚生子的便永遠的留在了鄉下。


    一如上輩子的原主。


    至於桑漣杏,自然也是回到了桑家。


    與上輩子備受寵愛的結局不一樣的是,回到桑家的桑漣杏並不受待見。


    十六七歲的人,該工作賺錢了。


    桑家沒有養吃白飯的習慣。


    桑漣杏上輩子就沒考上,這輩子被發配到鄉下,就更不可能考上了。


    桑家兩口子原本想著,小女兒長的好,雖然曬黑了,又有點暗黃,但總的來說,五官還是標致的。


    那麽既然小女兒廢了,還不如早點嫁人,也能減輕家裏負擔。


    桑漣杏倒是想反抗。


    但桑父一巴掌呼過去,就打掉了她一顆牙齒。


    那顆牙齒就是當初被九希打掉,後來補上的。


    花了桑母老大一筆錢。


    桑漣杏第一次被桑父打,一時之間竟覺得難以接受。


    不過桑漣杏被打倒也沒有大吼大叫。


    而是選擇了沉默。


    下鄉的幾年經曆,磨平了她大半的傲氣與刺甲。


    但要說她不恨也是不現實。


    隻不過這輩子不如上輩子得寵,桑漣杏不敢去賭。


    如今她什麽都沒有,還流過產傷了身體,以後也很難有孕。


    桑家可以說是她僅剩的倚仗。


    是以麵對桑家兩口子安排的親事,桑漣杏倒也沒過多反抗。


    畢竟男方家條件還行。


    之所以說還行。


    概因那男方隻是個在煙廠上班的普通職工。


    這與上輩子有顏有錢的富二代老公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但如今她挑不了,隻得捏著鼻子認了這門婚事。


    桑漣杏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她現在的樣子去找上輩子的老公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所以她就歇了那心思。


    但這並非代表桑漣杏就歇了作妖的心。


    她一直嫉恨九希如今的成就。


    把自己一事無成歸結到九希身上。


    也恨桑家兩口子重男輕女,當初輕易的拋棄自己以保全桑家名聲的周全。


    總之,所有的不幸,桑漣杏覺得,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別人的錯。


    她是沒錯的,就算錯也隻有很小一部分。


    桑漣杏一直靜靜等待時機,等自己嫁過去就牢牢拿捏住男方。


    憑借自己的長相與手段,勾住丈夫的心簡直不要太容易。


    一旦掌握了當家主權,桑漣杏就讓男的去投資前世賺錢的行業。


    比如買地,比如投資娛樂公司,比如開餐廳酒店。


    她要靠金錢逆襲!


    要讓九希跪在她腳下求自己原諒,要九希親口對死去的兒子道歉。


    還要桑家所有人悔不當初。


    然而理想有多豐滿,現實就有多殘酷。


    桑漣杏嫁人的那天,確實驚豔到了男方。


    洞房花燭夜,隱藏許久的問題終於落地生花。


    破曉黎明,象征著希望。


    也象征著毀滅。


    一陣刺耳尖叫打破了寧靜的早晨。


    李現誌被眼前散發著惡臭爛臉的女人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嘔~!”


    冷不丁吸入一口腐爛發臭的氣體,李現誌忍不住趴在地上幹嘔。


    桑漣杏被這聲尖叫從睡夢中驚醒,


    她甫一開眼,剛坐起身,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嘔~嘔~這哪裏來的臭味?是不是有死老鼠?”桑漣杏難受的捂住口鼻。


    忽然,她注意到李現誌看她的驚恐眼神。


    而桑漣杏在捂住口鼻的瞬間,就察覺到不對勁。


    手上滑滑的,有液體沾滿了手掌心。


    也是在刹那,那股久違的心悸與絕望籠罩了她的心神。


    她顫顫巍巍的放下手掌,視線落在粗糙的手心。


    “啊啊~!快打掉!打掉這個蛆!”


    “我的臉,我的臉!啊啊啊我的臉怎麽了?!鏡子,鏡子在哪兒?!”


    桑漣杏踉蹌的跳下床。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麵上,她的一顆心亦如冰涼的地麵冷的刺骨。


    “不會的,不會的,我的臉沒事的!不!”


    忽然,失控的怒吼戛然而止。


    一塊巴掌大的塑料底座圓鏡子裏照射出一張腐爛生蛆的臉。


    那張尚且能看見精致的臉上,此刻大半張臉的表皮腐爛流膿。


    細小的蛆在紅黃的腐肉上不斷蠕動。


    “啊~!”


    “啪!”


    嶄新的鏡子應聲而碎。


    就如注定慘淡收場的桑漣杏的婚姻。


    是的。


    就在桑漣杏嫁給李現誌的第二天。


    桑漣杏被退回了桑家。


    李家不會接受人不人鬼不鬼的媳婦。


    更何況這個媳婦還是個破鞋。


    最初李家是看在桑漣杏長的好看,桑家要的彩禮少的份上,所以娶了桑漣杏。


    如今桑漣杏那一張臉根本無法見人。


    最要命的是,靠近桑漣杏兩米的範圍都不能站人。


    因為太臭了。


    就連桑家兩口子都無法忍受。


    是以桑漣杏被甩後,連桑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娘家回不去,夫家不要她。


    臉上的腐爛也再一加重。


    桑漣杏徹底絕望。


    但桑母好歹還是心疼這個女兒的。


    不忍心見桑漣杏無家可歸,所以桑母給她在城邊租了個不足五平方的房子養傷。


    說是養傷,其實就是用些草藥冷敷。


    簡而言之,桑漣杏徹底被桑家兩口子拋棄。


    桑漣杏當然不甘心,也不願認命。


    但如今的她身無分文,也沒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長。


    上輩子她是靠著搶走自己姐姐的大學名額上的大學。


    她本就基礎極差,高中很多知識都沒整明白。


    原主報的專業又是金融方麵的,桑漣杏一個學渣自然是跟不上學習節奏。


    那麽最後掉隊,考試靠抄就成必然。


    上輩子桑漣杏就是靠一張漂亮的臉蛋與手段搭上富二代過上了富太太的生活。


    婚後桑漣杏就全心沉浸在富太太的精致生活中,壓根就沒想過怎麽提升自己。


    桑漣杏躺在狹窄的床板上回憶上輩子的紙醉金迷。


    鼻尖是淡了很多的腐爛味兒。


    不,準確的來說,是她的嗅覺已經鈍化。


    一連數天,接連數日未曾睡個好覺的桑漣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夢裏一個渾身是血的小男孩站在她肩膀上發瘋般撕咬她的肉。


    桑漣杏疼的失去聲音。


    也被那熟悉的小男孩驚的說不出話。


    “媽媽,你為什麽要打掉我?你知不知道投胎是很難的!你怎麽能打掉我呢?我恨你!我恨你!”


    “啊啊啊!!”


    桑漣杏猛然驚醒。


    汗水打濕了衣襟,心髒快速跳動。


    還好,原來隻是個噩夢。


    她的兒子那麽乖巧聽話,怎麽可能傷害她這個媽媽呢?


    她可是世界上最疼愛他的媽媽啊!


    忽然,空中響起一道冷漠的女聲。


    那聲音她無比熟悉,也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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