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對不起!但我的確沒動手打妹妹!”


    鍾杜榴的聲音略微拔高,但又很巧妙的不尖酸刻薄,反而帶了些許的示弱與委屈。


    九希沒動。


    原主這個小姑雖然與自己一家關係不咋地,與王荷關係更是一般般,但那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怨,孜晚春這個姑姑對原主還是不錯的。


    可惜的是原主礙於自己父母也不好與孜晚春走的太近。


    但每年孜家一大家子吃團圓飯時,原主看到這個姑姑還是很熱情的。


    當然,這也是原主不怎麽受待見的原因。


    王荷曾經提過一嘴,說是覺得孜九希這個小女兒胳膊往外拐看不清親疏,果然還得是兒子靠譜。


    兒子始終都是和自己一家一條線,女兒嘛,以後就是別人家的。


    孜晚春也看不慣王荷與自己大哥重男輕女的態度,所以對原主都是盡可能的施以援手。


    上輩子原主死的莫名其妙,財產便宜了鍾杜榴與孜寺一家,孜晚春就曾明確的懷疑原主死的不明不白,王荷與孜國華做為父母,應該去報警找到真相。


    最後這事不了了之,孜晚春就徹底與自己大哥一家拉開了距離。


    現在鍾杜榴賣慘,王荷或許覺得眾人當著自己的麵為難鍾杜榴是不給她麵子。


    畢竟鍾杜榴是她親口承認的兒媳婦。


    但鍾杜榴賣慘在孜晚春看來就是惺惺作態。


    果然,孜晚春腳步微頓。


    回頭給鍾杜榴一個冰冷的眼神:“有事,回頭再說,你們不關心希希的死活,我這個做姑姑的還是很在意的。”


    又瞥了眼笑容勉強的王荷,皮笑肉不笑:“我們都有眼睛,是不是誤會,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不用你給我解釋。”


    鍾杜榴臉色蒼白,卻還是強行擠出一個笑:“好的小姑,我剛剛緊張,就沒注意到妹妹,我的不是,但我還有事,不能一起,”


    但話還沒說完,孜晚春已經抱著九希出了孜家別墅,留下鍾杜榴一臉尷尬。


    沒走的七大姑八大姨各自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笑而不語,也不再揪著剛剛的話題不放。


    這終究是別人的家事,她們隨便摻和不僅得罪人,萬一到頭來九希與鍾杜榴握手言和,那她們就裏外不是人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荷笑容勉強的應付這些親戚,心思卻已經飄遠。


    不知道九希那孩子怎麽樣了......


    王荷懊惱九希突然的發瘋,心裏又擔心萬一女兒出了事,那就丟臉丟大了。


    親女兒在大兒子的訂婚宴上被親家母打傷,這傳出去怎麽看都不算光彩。


    鍾杜榴看出王荷的心不在焉,上前握住王荷的手,眼裏滿是擔憂與自責。


    “媽,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清楚妹妹怎麽突然對我動手,要是知道,我也一定忍著不出聲的,現在害的妹妹摔倒,我很難過,要不,今天的訂婚宴先延遲吧?”


    鍾杜榴的手腕就近在私人醫院包紮過。


    現在手上打著石膏,配合著她楚楚可憐的表情,王荷心裏對她的不滿也少了幾分。


    王荷沒說話。


    顯然是讚成把訂婚宴推遲。


    鍾杜榴抿唇,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十分體貼的表示等九希傷好了再安排訂婚宴的事。


    王荷對這個媳婦又滿意了幾分。


    雖然學曆低家世差還有個爛賭的爹,但還是識大體的。


    九希被送進醫院,各種項目都來了遍,九希就是不醒。


    孜晚春一直守著,期間王荷來過,但沒呆多久就走了。


    原主的哥哥孜寺與鍾杜榴一起去醫院看九希,鍾杜榴忙前忙後端茶倒水,把孜寺感動的一塌糊塗。


    孜晚春看到孜寺那為愛不值錢的樣子就來氣。


    在孜寺為鍾杜榴捏肩時,不鹹不淡道:“你倒是體貼,希希被她媽打的昏迷一天一夜都沒醒,怎麽沒見你這麽擔心希希?”


    “行了,要秀恩愛滾出處,本單身公主看不慣。”


    鍾杜榴先握住孜寺的手,歉意的對孜晚春說:“對不起小姑,我們年輕人沒多想,阿寺其實很擔心希希妹妹的,您別責怪他。”


    “阿榴,不是你的問題,我來解釋。”


    孜寺將她拉到身後,剛想對孜晚春說要不是鍾杜榴拉著自己來,自己都不會呆這麽久。


    病床上昏迷的九希猛地大叫一聲,瘋狂的撲騰雙手在半空揮舞。


    “啊啊啊不要打我!我錯了我再也不穿好看的衣服,不要打我,鍾杜榴你走開!我沒有告狀,沒有告訴老師,求你別打我嗚嗚嗚~”


    這動靜不小。


    孜晚春與進來查房的醫生最先發現九希的異樣。


    孜寺皺眉上前,發現九希雙眼緊閉,蒼白的臉上有恐懼,發絲被汗水打濕粘在額頭,整個人可憐又狼狽。


    鍾杜榴眼底閃過一絲怨恨,但很快就一臉擔憂的上前詢問九希怎麽了。


    孜寺握住她的手安慰沒事的,可能是做噩夢了,這很正常,不要往心裏去。


    站在醫生旁邊的孜晚春聽到這話,氣的想給兩人一耳光。


    都這個時候了,這孜寺滿腦子還隻有鍾杜榴!


    九希聲音很大,最後都帶著哭腔。


    見狀,醫生問孜晚春:“患者是不是年幼時經曆過嚴重的心理創傷?她這個表現,明顯是舊疾複發,如果有病曆史,我們就對症下藥。”


    這話一出,孜晚春眼神如刀,冷颼颼的瞪了眼孜寺兩人。


    孜寺表情不自然,眼神閃躲。


    鍾杜榴垂在背後的手捏成拳頭,心裏恨死了礙眼的醫生。


    真是哪壺不提開哪壺!


    孜晚春冷哼,並未打算給鍾杜榴留臉麵。


    剛想開口,孜寺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她:“姑姑...”


    孜晚春更加厭煩。


    看也不看兩人,直接將九希經曆過被霸淩患抑鬱症的事說了個清楚。


    醫生詫異的看了眼臉色難堪的鍾杜榴,那眼神仿佛再說元凶怎麽會成為患者的嫂子。


    鍾杜榴臉上的笑已經十分勉強。


    孜寺臉臭臭的,顯然是對孜晚春把真相說出來很不滿。


    醫生也不好說什麽。


    表示要再觀察幾天。


    等醫生離開,鍾杜榴愧疚的對床上的九希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那時太小了,被別人教唆對妹妹做了不好的事,其實我當時是害怕的,可是我不照做我會被打死,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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