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希眼眸微轉,笑嗬嗬道:“妹妹怕是不知那人是誰,喏,那人就是庶子顧浩明,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妹妹你覺得應該如何懲罰?”


    “希兒!”


    “舅舅?”九希無辜臉。


    易遠資暗恨,九希捂嘴偷笑。


    顧老夫人也不阻止,看那樣子是默許九希這樣說的。


    顧浩明明拉不下臉道歉,偷瞧顧老夫人,猶豫不決。


    以往顧老夫人雖不是多寵他們,但他們作為顧家嫡子,要遠比另外的幾個庶子庶女受寵。


    顧老夫人何時這般冷眼打量他?


    顧珍靈用手去推顧浩明,示意他趕快道歉。


    易遠資出來打圓場:“顧老夫人,陽兒還小,有口無心,您不要與他計較。”


    知道今天是無法為易如煙出氣,易遠資告辭離開。


    等些時日,再細細謀劃。


    顧珍靈與顧浩明不敢離開,顧老夫人動怒,他們要是再不識相,這府裏怕是沒他們的位置。


    九希在顧老夫人討得了封,當著顧珍靈姐弟的麵昂首挺胸的離開。


    易遠資形色匆匆,直奔易如煙所在的小院。


    以往易如煙還是正妻時,他都是直接進去的。


    但易如煙被貶為妾室,這住所自然是顧府姨娘們所在的地方。


    易如煙平時沒少暗暗給這些妾室下軟刀子,凡是顧父從外麵帶回來的女子,通通無法生育。


    易如煙被貶為妾室,日子過得格外苦巴巴。


    顧府不缺見風使舵的小人。


    落井下石的不知凡幾。


    易遠資到顧府妾室所在的院落大門外時,易如煙正被人欺負。


    易遠資作為外男,沒有顧老夫人的人帶路,自然是被攔在了門外。


    “這裏是女眷後宅,外男不得入內。”


    “我乃顧家大姑娘的親舅舅,來看易姨娘。”


    看守外門的婆子吐出嘴裏的瓜子皮,眼皮微抬,極為不屑的上下打量他,冷哧:“嗬嗬~你既是大姑娘的親舅舅,為何不知一樁秘辛?”


    “秘辛?”


    婆子屁股換了個方向,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冷覷易遠資。


    “看來你不是大姑娘的親舅舅,大姑娘出身尊貴,自小被奸人謀害敗壞名聲,前些日子還鬧出詛咒先夫人與顧老夫人的事兒,你既然是大姑娘親舅,為何不去關心親侄女,反而來看一個庶女姨娘?”


    “你走吧,要不然我該叫人趕你出去。”


    婆子不曾見過易遠資。


    再說收了九希的好處,暗中關照易如煙這是基本操作。


    易遠資吃癟。


    心中怒極。


    今日在顧家接連受挫,此刻居然還要被個婆子為難。


    他想動手,身後卻有鼓掌聲。


    “啪啪啪——”


    “哈哈哈~這婆子說的不錯,賞!”


    易遠資轉身,就看到了九希帶著兩個丫頭站在芭蕉樹下鼓掌。


    見易遠資看過來,九希笑眯眯的,仿佛看不出易遠資的不喜。


    “舅舅~舅舅~希兒終於有舅舅啦~”


    易遠資剛想說話,九希化作炮彈朝他衝去。


    不等他避開,懷裏就多了個比鐵還硬的東西,撞的他喉嚨發腥。


    九希死死抱住易遠資,胳膊緊緊困住易遠資的腰而後用力收縮。


    易遠資雖是武將之子,但走文路。


    平日又鮮少鍛煉,九希加持了精神力禁錮,易遠資越掙紮,精神力化作的繩索就收縮的越緊。


    易遠資嘴裏隱隱有血腥之氣。


    “啊!!”


    易遠資一把推開九希,九希踉蹌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淚眼婆娑。


    “大姑娘!”


    丫鬟婆子們大驚,立即去扶九希。


    嗑瓜子懟易遠資的婆子叉腰,指著臉色煞白的易遠資罵道:“我呸!還說自己是大姑娘的親舅舅!有你這樣嫌棄親侄女,對侄女下手狠辣的舅舅?!看你著急易姨娘的狗樣,怕不是易姨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庶子舅舅吧!”


    易遠資捂住腰腹,疼的滿頭大汗,渾身發抖。


    腰腹兩側,隱隱有什麽東西在刺他。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劍往他肉裏戳。


    又好像是有毒蛇一口一口吞食他的血肉。


    易遠資又恨又害怕,對九希怒吼:“你對我做了什麽?!”


    九希如同受驚的小獸,連連後退:“舅舅,我沒有,我什麽都沒做。”


    九希的兩個丫鬟是顧老夫人賞賜的。


    以前也是在顧老夫人身邊伺候的,易遠資當著她們的麵對九希動手,就已經讓人極為不喜。


    明明大姑娘什麽都沒做,剛抱上易遠資就被惡狠狠推開,大姑娘就是要做什麽也來不及。


    依她們看,易遠資就是耍苦肉計,好借此看易姨娘。


    看門婆子精神抖擻,迫切的想要在九希麵前立功。


    現在顧家最受寵的姑娘是誰?


    那自然是養在顧老夫人身邊的嫡長女大姑娘。


    她表現的好了,說不得能把家中孫女塞到大姑娘院子裏當差。


    退一步說,就是不能塞人,也能得些好處。


    “你不要不識好歹!大姑娘也是你能得罪的?我呸!故意害我大姑娘,你居心何在!不會真被我說中,你是易姨娘的兄弟?如此就可以說通你不憐惜大姑娘!”


    易遠資臉色奇差無比。


    剛要發作,腰腹劇痛卻忽然消失。


    仿佛剛剛劇痛隻是場幻覺。


    九希觀其臉色,暗笑。


    傻逼,傻眼了吧?


    “舅舅?”


    易遠資強行淡定,幹笑:“希兒,剛剛舅舅魔怔了,或許是太擔心你外祖父,邊關蠻人進犯,不知你外祖父如何了。”


    這強行轉移的話題倒是不錯,但也要看九希樂不樂意配合,也要看看門婆子樂不樂意。


    “嗬嗬~你就裝吧!”


    “狗奴才閉嘴!這還沒你說話的份!”


    這裏的動靜不小,院子裏的姨娘們也湊了過來。


    易如煙渾身濕漉漉的,殘羹冷炙掛在頭上,根本無法見人。


    自然就無法出去。


    等她換好衣服,九希與易遠資已經離開。


    易如煙身邊的丫頭給她講述外麵發生的事兒。


    易如煙聽的牙關緊咬,恨不得弄死九希。


    “當初就該弄死她!禍害不死,我怕是永無出頭之日!”


    小丫頭害怕的往外挪了挪,易姨娘好可怕。


    “你且過來,我有話要說。”


    易遠資此行無所獲,倒吃了一肚子火氣。


    謝老夫人在佛堂禮佛,身邊的嬤嬤湊到她跟前耳語。


    片刻,謝老夫人詫異道:“那丫頭真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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