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幾個年紀大的人商量怎麽分魚時,就有人將喬姝兒推了出來。


    “村長,大隊書記的兒媳婦兒是個高中生,很會些算術,就讓她幫忙分吧!”


    村長回頭看向被村民推上前的喬姝兒,皺眉。


    “你們湊什麽熱鬧,分魚可不是小事兒,要分,也是席玖小同誌幾個一起商量。”


    九希在一旁擺手,表示自己相信村長與族老們的公平公正,自己年輕,就參與分魚了。


    這話讓喬姝兒內心的竊喜瞬間消失。


    嗬嗬,還真是假大方會做人!


    等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喬姝兒急於表現自己。


    再說她不相信會有人把到手的利益往外推。


    她給身旁的婦女使了個眼色,婦人立即會意,大聲道:“咋就不行呢村長?向宇媳婦兒腦子好使,我們都是老菜幫子,也該聽聽年輕人的意見不是?”


    被喬姝兒說心動的幾個村民也在那起哄,要讓喬姝兒說說意見。


    村長沒說話,喬姝兒卻已經開始喋喋不休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喬姝兒得意的看了眼九希,又衝村民們行了個禮,說的話也人模狗樣。


    “各位同誌,這魚多虧了席玖同誌,不然咱們也吃不上這魚,所以我覺得,先讓參與抓魚的知青們分魚,十二個知青,就拿十二條條三斤重的大魚,你們覺得如何?”


    底下的村民暗暗撇嘴,但也不說話。


    喬姝兒又看向九希,笑了:“剩下的魚就是村裏集體所有,該怎麽分就怎麽分,不過,既然席玖同誌會抓魚,為什麽不讓席玖同誌每天分出一點時間去抓魚呢?”


    九希冷笑。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水庫太危險,沒人願意去,但魚肥,能改善夥食,要是有個人會抓魚,那麽為什麽不讓會抓魚的人去呢?


    村長啞然。


    其餘人卻是兩眼亮晶晶的看向九希。


    不少人在那附和這是個好主意。


    已經有那不忍事的人跳出來勸九希應下捉魚的好事。


    喬姝兒笑的得意又興奮。


    語氣溫柔:“席玖同誌,你看,這是大家對你的信任呢,這也是奉獻你的時候到了,要是隔三差五都能吃上魚肉,大家夥兒幹活不是更有力氣麽?大家也都記得你的好,將來回城我們也會幫忙推薦你第一個走不是?”


    “以後你的活就安排比別人少半天,工分照樣拿,你就安心抓魚,何樂而不為?”


    種種條件擺出來,就不信你不心動。


    不心動也沒關係,至少在眾人看來,給九希開的條件已經足夠好,要是你還不答應,就是自私,就是懶,就是不願意有奉獻精神。


    喬姝兒看九希吃癟,心裏別提多舒坦。


    連日來被算計的的憋悶一掃而空。


    活該,誰叫你先算計我呢?


    要是九希不答應,就會招來全村人的怨恨。


    要是答應了,什麽時候溺死了都不清楚。


    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單看村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除了宋霖與幾個知青不願意九希答應,其餘人都是用渴望的眼神盯著九希。


    九希冷笑,喬姝兒這算盤打的精,自己不禮尚往來都顯得不禮貌。


    “村長,您說呢?”


    村長見九希笑的陰陽怪氣,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暗道自己這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也想讓九希繼續去水庫抓魚。


    “咳咳咳,這個事兒以後再說,先分魚吧。”


    喬姝兒點頭:“也是,先分魚,讓大功臣先選魚,以後大家夥兒的魚都要勞煩席玖同誌了,席玖同誌辛苦了,咱們全村老人小孩孕婦的營養,都靠你了!”


    說者有意聽者也有意。


    不少人目光灼灼的盯著九希,甚至有人勸九希答應。


    九希光笑不說話,倒是惹怒了一些人。


    “你有這門抓魚的技術,給全村做好事的,你咋還不樂意?”


    “就是就是,我看還沒喬姝兒同誌識大體,都給你這麽多好處了,咋還不答應啊?做人不能太偏心!”


    “她可能就是不樂意讓大家夥兒過的好,今兒要不是被人發現她們抓魚,恐怕一條魚都不會給我們!向二流不是說了,他們想吃獨食呢!嘖嘖嘖~”


    幾個知青被這些人氣的不行,罵又罵不過,隻能不停的講道理。


    但這些人根本不聽。


    一門心思認定九希就是想吃獨食。


    喬姝兒時不時來上一句:“各位知青同誌,咱們也是讀書人,要大度包容,要有奉獻精神不是麽?”


    漸漸的,村長也被說動。


    村長期期艾艾的看向九希:“席玖同誌,我覺得大家話糙理不糙,你看,要不一個星期你抽出兩天時間抓魚?你放心,給你的工分按壯丁算,你平常就幹些輕鬆的活計。”


    “席玖同誌,見好就收吧,這個條件十分不錯了,我是真心為你好才幫你提這些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不識好歹,做人不能太自私。


    九希等喬姝兒發揮完,衝村長點頭:“喬姝兒同誌說的不錯,魚我可以抓,但是村長你也知道水庫溺死很多人,抓魚危險,要是哪天我沒回來,麻煩村長把我的糧食票這些寄回我老家。”


    這話成功讓興奮的村民笑容一滯。


    他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喬姝兒注意到村民們的變化,立即打岔:“席玖同誌說什麽喪氣話呢?你力氣大,會遊泳,水底的魚出事,你都不會出事,快別傷感了!”


    九希盯著喬姝兒,喬姝兒不舒服的後退幾步。


    “我倒是可以冒著危險捉魚,但是有條件。”


    宋霖抓住九希的手,示意九希不要衝動。


    “那太危險了,況且魚都精的很,你抓的次數越多,就越不好抓,你有力氣,我也可以幫你,我們老老實實幹活吧。”


    喬姝兒將宋霖對九希的維護看在眼裏,又酸又嫉妒,恨不得九希立即溺死在水庫裏。


    當即就酸溜溜道:“宋同誌對席玖同誌真好,不過這個時候可不適合談男女關係,我們知青是下鄉奉獻的,不是談情說愛的,席玖同誌要是不願意為村裏奉獻,我們也無法強求不是?”


    話裏話外都在暗示九希自私自利,不樂意給村裏人抓魚。


    村裏人看九希的眼神愈發不善。


    九希卻很是奇怪的看了眼喬姝兒,說了句話。


    喬姝兒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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