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希一消失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足夠讓一棵樹苗變成參天大樹。


    而林家,也落敗的厲害。


    似乎是從九希開始反抗的那天開始,林家的氣運就開始走下坡路。


    先是林九琳鋃鐺入獄,被判了七年。


    後來林九傑醉酒與人打架,被人打斷了一隻手,從此就成了廢人。


    關鍵是當時打架的地方是監控死角,動手的人太多,連他自己的不記得是誰對他動的手。


    廢人林九傑自此一蹶不振,每天在家渾渾噩噩的混日子,脾氣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這天,林九傑喝的酩酊大醉回到林家,林母剛好下班回家,手裏還提著一口袋的青菜。


    林九傑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伸手就去扒拉口袋裏的菜。


    見就是些青菜沒有肉,林九傑猛的將袋子搶過來摔在地上用力踩。


    癲狂的質問林母為什麽不買肉。


    “怎麽沒有肉?!我要吃肉!你去買!要羊排骨!”


    林母心疼的看著兒子發瘋,想去攙扶林九傑,生怕林九傑摔壞了。


    結果林九傑不吃她這套,不耐煩的推開林母,惡聲惡氣:“你趕緊去買肉!”


    林母一臉為難。


    “買豬肉好不好?咱家現在沒錢……”


    一聽沒羊肉,林九傑炸了。


    惡狠狠的揪住林母的頭發咆哮:“你耳聾了嗎?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老子要羊肉!羊肉!”


    聽到動靜的林父一瘸一拐的從房間裏出來,一隻髒兮兮的鞋子與他擦肩而過。


    林母已經被林九傑壓著狂扇耳光,林母也不敢叫出聲,一看就是經常挨打得來的經驗。


    林父也不敢上前勸。


    自己的腿為什麽會瘸,也是林九傑醉酒後打斷的。


    現在林九傑就是混世魔王,講不通勸不動,還十分的暴躁,動不動就打人。


    所以對於林九傑打人,兩口子都隻能忍著。


    他們已經失去了兩個女兒,再不能失去兒子了。


    大不了給林九傑娶個老婆,到時候讓兒媳婦管著林九傑,他們肩上的擔子也就輕鬆。


    但林父沒想到的是,林九傑打了林母後,又把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他暗道不好,立馬轉身準備進臥室避避風頭。


    但林九傑比他動作快,快步上去抓住林父的衣領就往地上帶。


    拳頭如雨點落下,雖然不是特別痛,但是偶爾的拳打腳踢多了也遭不住。


    兩口子也不是打不贏林九傑。


    但是考慮到林九傑是個殘廢,怕傷了林九傑的自尊,所以就硬生生扛住了。


    半小時後,兩口子鼻青臉腫的相顧無言,默默的收拾林九傑弄出來的殘局。


    林母用手將碎瓷片一塊塊撿起來,不小心被割破了手,鮮血如注湧了出來。


    林母麵無表情的繼續收拾殘局,林父看到林母滿是鮮血的手,沉默兩秒,忽然哽咽道:“要是,要是九希還在就好了。”


    死一般的安靜。


    “啪嗒!”


    一塊碎瓷片掉落,然後是嘩啦啦的碎裂撞擊。


    無數的碎片四處散開,刺破了林母裸露的腳背,但林母卻絲毫沒有反應。


    “嗚嗚嗚——”


    所有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林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都被紮出血了也沒什麽反應。


    林母捂住臉號啕大哭。


    林父也是一臉的傷感。


    “嗚嗚嗚,九希,九希到底去哪兒了?你害我們害的好慘呐!”


    “你把家都搞散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你有沒有良心啊!”


    林母哭的傷心,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砰!”


    “哭哭哭!哭喪呢?是不是你要死了提前給自己哭喪?!真踏馬的煩!”


    林九傑一腳踹開臥室門,凶神惡煞的盯著哭嚎不止的林母:“再哭,老子打斷你的腿!”


    林母哭的更傷心了!


    林九傑不耐煩到了極點。


    走過去就是一巴掌扇在林母臉上。


    “你現在還沒睡醒呢?真是大姐害的咱們家嗎?!”


    林九傑也來了情緒。


    死死揪住林母的衣領怒吼:“是你們!是你們與林九琳那個攪家精導致的!你們別搞錯了!”


    “要不是你們把大姐逼走,大姐會離開?如果她沒有離開,我就不會因為沒錢連手都治不好!”


    林九傑用力捶打沒有知覺的右手,吼的臉紅脖子粗。


    “你們隻想壓榨大姐!我手斷了你們沒錢,也沒人給我們借錢,你們隻想找到大姐出這筆錢!房子舍不得賣,我跪下來求你們,你們無動於衷!害的我錯過最佳治療時間成為廢物!”


    “我恨你們!恨你們!你們活該被人拋棄!”


    林九傑吼完,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一家三口,淒慘又可恨。


    “咚咚咚!咚咚咚!”


    “開門!開門!”


    猛烈的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傷感與憤怒。


    林父一瘸一拐的起身去開門,就見外麵站了個不男不女的人。


    乍一看有點眼熟,但因為對方鼻青臉腫的,所以他並沒有看出來對方是誰。


    門一打開,那人就往房間裏鑽。


    林父立馬叫住他:“唉,你誰啊?!幹嘛進我家,趕緊出去!”


    “我誰????!”


    那猛的轉身看向林父,聲音拔高:“你問我是誰??”


    林父一臉問號。


    林母倒是盯著對方的背影看出了什麽。


    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聲音哆嗦:“你,你,你是琳琳??”


    林九琳回頭,雙眼通紅:“媽,還是你疼我,不像爸,連親生女兒都沒認出來。”


    “琳琳?”


    “二姐??!”


    林父與林九傑難以置信的看著短發打扮的林九琳,仔細打量林九琳,愣是沒認出來是林九琳。


    ——


    “所以,你是出獄後被人不明不白的打成這樣子的?”


    林母用力握住林九琳的手,憤憤不平:“你怎麽沒有報警?!你看你,聲音都沙啞了,鼻青臉腫的,不怪你爸沒認出來你。”


    林九琳低頭喝茶水,沒說話。


    一旁觀察林九琳許久的林九傑忽然開口了。


    “你是在監獄裏得罪了什麽人吧?你別把禍害帶進屋裏!”


    “你別這麽說,琳琳是你二姐,又剛回來,在監獄裏吃苦受累,她,”


    “哐當!”


    林九傑一腳踹翻屁股下的椅子,不耐煩道:“我不管她受累受累,我隻知道,一個會聯合外男算計親姐姐的,不是什麽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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