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從筠在這一瞬間感受到深深的無力。


    或許是因為她從未有過什麽很深的感情,所以一下子體會不到柳玉清的感覺。


    她認為,一個人如果不喜歡你了,你就沒有必要繼續糾纏下去,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繼續糾纏隻會讓自己的尊嚴被踐踏。


    不過,看到柳玉清這個樣子,她也被情緒感染了。


    “別哭了。你要是實在想知道答案,等把身體養好了,我再陪你去,怎麽樣?”


    聽到花從筠的話,柳玉清抬起頭,空洞的眼裏滿是眼淚,“我想現在去看看,我想……要一個結果,每夜每夜睡不著,我真的很難受……”


    花從筠見狀,還想責怪柳玉清不愛惜自己,可看到後者那可憐的模樣,心裏不由得柔軟幾分,“好,我們現在陪你去一趟涼州城。”


    隻是,要去涼州城的話,她和簫北乾就需要易容偽裝一番,畢竟涼州城的百姓當初都不允許蕭家人進入。


    將柳玉清扶上馬車之後,花從筠便找到麵具,遞給簫北乾一個,自己再留一個。


    路上有人戴麵具也不會很出奇,所以不需要易容到臉上,這相對來說方便一點。


    良久。


    涼州城。


    “我們到了。”簫北乾的聲音傳來。


    花從筠看了一眼在一側哭累了睡著的柳玉清,腦子飛速運轉,“簫北乾,你覺得我們直接將柳玉清的丈夫抓過來讓他們倆麵對麵談如何?不然我怕鬧到那些人麵前,到時候給我們也會帶來麻煩。”


    “也可以。”簫北乾頷首,“你們在馬車裏等我,我去將她男人給逮過來。”


    “好,你注意安全。”


    “嗯。”


    隨後,簫北乾將馬車停在涼州城外的一處空地中,隨即便隻身進入涼州城。


    馬車裏,花從筠預計簫北乾從找到柳玉清的丈夫以及將其帶到這裏來,至少也需要半個時辰。


    於是為了能讓柳玉清好好睡一覺,她點燃了安神香,以便後者能補一下精氣。


    最後,比她預算的還要久一點,將近一個時辰,簫北乾才將柳玉清的丈夫給帶過來。


    柳玉清的丈夫叫劉平,就是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


    不過,劉平被帶過來的時候是昏迷的,一看就是簫北乾的傑作。


    “有被人發現嗎?”


    “沒有。”簫北乾搖頭,“隻是這家夥死活不聽話,我隻好將他打暈帶過來,而且……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竟然是在賭坊。”


    聞言,花從筠一臉嫌棄,“原來還是個賭徒鳳凰男!”


    “何為鳳凰男?”簫北乾好奇地問道。


    “就是貧寒出生,好麵子又好自尊,但是又貪錢的那一類人。”


    簫北乾眼珠子一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形容。”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喊醒他們,讓他們談。”花從筠說道。


    “嗯。”


    二人一人負責喊一人。


    劉平睜開眼後,眼裏還殘留著驚恐,但在看到自己是在車廂中,而對麵還是自己許久未見的妻子的時候,驚恐化為震驚。


    “玉,玉清……”


    聽到熟悉的聲音,柳玉清抬頭,眼淚又流了出來,“劉平,你……我可算是再次看到你了,你這些日子都去哪裏了,我……”


    雖說心裏有數,但她還是想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從心底還是希望他所作所為都是迫不得已的。


    劉平苦澀地說道:“人,都是想要變得更好的,是我對不住你……”


    “為什麽?”柳玉清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你可知道,我們有一個兒子……”


    “我……”


    此時的花從筠和簫北乾已經退出馬車,他們遠離馬車十步遠,將空間留給柳玉清和劉平,讓他們這對分別許久的夫妻好好說說這些日子的是是非非。


    “簫北乾,你去涼州城後,有聽到什麽好玩的八卦嗎?”


    “八卦?”簫北乾搖首,“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我倒是聽到一件你會感興趣的事情。”


    “哦?說說看。”花從筠眼前一亮,坐在地上托著下巴,扭頭看他。


    “關於花家的。”


    隨即,簫北乾將在涼州城中聽到的事情一一說給花從筠聽。


    原來當時花千柔他們在太子暗中幫助下,順利進入涼州城居住,可這花家都是大手大腳慣了的,尤其是看到太子為了花千柔而提供幫助,他們就肆無忌憚。


    這涼州城的人都知道花千柔是太子看中的人,所以私下都議論紛紛,猜測太子會不會迎娶這樣一個罪臣之女。


    本就是罪臣之女,卻總是仗著太子的威名在涼州城裏高調為人。


    也不知是否這樣引起了太子的不滿,某日,太子直接不給予任何東西,現在的花家就是在坐吃山空的階段……


    花從筠聽完後,有點哭笑不得,“這才過去多少日啊,太子對花千柔就膩了?”


    “其實也並非太子對花千柔膩了,得不到的永遠都有執念。但花千柔是罪臣之女,並且是不是花家血脈的千金,她對太子來說,隻是一個連側妃都不如的妾罷了。這樣的人,太子又怎會真正的傾盡所有?”簫北乾解釋道。


    “確實……”花從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花鴻德肯定讓花千柔勸說太子幫花家重回上京,但花鴻德犯罪的證據是實實在在的……”


    “說到這個,筠筠,我且問你,花鴻德犯罪的證據,是不是你給的?”簫北乾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黑瞳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


    花從筠打哈哈笑道:“我哪有這樣的本事啊,隻是有人看花家不順眼而已。”


    看到這一幕,簫北乾也就沒有問這麽多,他知道她在撒謊,也知道她一旦不想說,就證明有難言之隱,問多的話隻會讓他和她吵鬧。


    為了轉移話題,她問道:“你說像花家這樣,要多久才會離開涼州城?”


    “若是太子將給花家的宅子收回來,他們就無家可歸了……等等,筠筠你有沒有聞到……血腥味?”


    聽到簫北乾的話,花從筠皺眉,輕輕嗅了嗅空氣,“確實有淡淡的血腥味……”


    等等!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馬車。


    “去看看!”


    花從筠從地上爬起來,臉色凝重,快步朝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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