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沛嵐聽到這話之後,臉色變了變,但沒有理會。


    簫年見不得自己妻子被小輩這樣說,於是板著臉說道:“天橫,你們可別忘了你們先前是如何待我們一家的。而今願意將錢借給你們,都是因為你爹是我大哥。大人談論事情,可輪不到你這個小輩在此處喧鬧。若你們不願意簽這個欠據,那我們也不會勉強你們簽,畢竟借錢的不是我們!”


    這話已經代表了簫年夫妻二人的態度。


    嵐衣閣看似是木沛嵐和簫豐妻子這倆妯娌一起負責,但實際上掌權的還是木沛嵐。


    所以隻要木沛嵐夫妻二人態度都表明,那說再多也無用。


    簫瑞見狀,看了看簫天橫,“你們做小輩的就不要插嘴了。”


    “知道了,爹。”簫天橫抿了抿嘴,將臉撇開。


    木沛嵐夫妻倆想著都是看在一家人的麵上,所以才不收利息的,但隻需要簽欠據。


    就這一個要求都不願意,他們夫妻倆真的很懷疑這個大哥借錢是否真心的。


    “就按照四弟妹所說,我們簽欠據吧!”


    聽到簫瑞這話,木沛嵐點點頭,提筆開始寫欠據。


    少頃後。


    欠據簽好之後,木沛嵐起身回屋取了一百兩銀票出來交給簫瑞。


    “大哥,這是你要的一百兩。”


    “多謝弟妹了!”簫瑞欣喜地接過銀票,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起身說道:“我們一家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他以為沒等他們走出前廳,簫豐和簫年這兄弟倆就會留下他這個大哥在清風居吃飯。


    結果,他剛轉身就聽到簫年說道:“來人,送客。”


    這一瞬間,簫瑞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若是以前沒有鬧成這個樣子的時候,說不定簫瑞他們一家子還能留下來吃飯。


    但是現在……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了!


    一會兒之後,簫瑞一行人走出清風居。


    簫天縱回頭看了看身後,確定沒有清風居的人跟出來,這才沒有壓住聲音,語氣充滿不開心,“爹,他們出手這麽闊綽,咱們為何不多借一點?就這一百兩,能幹什麽啊?”


    “多借一點?難道不用還嗎?”簫瑞看了一眼這個三十歲還想法如此天真的大兒子,眼裏帶著幾分嫌棄。


    “爹,反正都是一年之內還,多借一點,我有本的話,去賭坊一下子就贏回來了!”簫天橫在一旁接話。


    聽到這話後,簫瑞皺眉瞪了二兒子一眼,“這錢是留來做生意的,不是給你去賭坊的!”


    聞言,簫天橫撇撇嘴,“咱們是做生意的那一塊料嗎,咱們又不是三叔四叔他們……”


    啪!


    簫瑞一巴掌打在簫天橫的後腦勺上,“你這臭小子!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


    “爹,我又沒有說錯……要是咱們是做生意的那一塊料的話,就不會在分出二祖母那裏後還這麽窮困潦倒了……”簫天橫疼得摸著後腦勺。


    他們一家子在離開福源村後去了別的鎮子,想著靠著身上僅有的錢來做生意。


    有人說開豬肉鋪子可以掙錢,隻要偷偷缺斤少兩不被人發現,包準賺錢。


    可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麽臭運氣,剛買了一頭豬回來,價錢很低,他們都以為撿到大便宜了。


    結果在賣豬肉的時候,有人說這隻豬是病豬,還告訴鎮長,導致他們這剛開業就賠了不少錢。


    等他們去找那個賣豬給他們的人算賬的時候,那個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們也隻好將這委屈給咽下去。


    之後還有一點錢,他們就想著不行的話就學著人家賣酒。


    結果,他們喝酒在行,釀酒實在是不行,根本沒人買。


    這不就,又賠了?


    最後一次,說圈一個地方養家禽。


    結果……在他們那天晚上累得熟睡的時候,家禽都被小賊給偷光了。


    至此,他們身無分文了。


    因為交不出錢給人家,人家租給他們的房子也都收回去……


    自從分出來單過之後,他們要多慘有多慘!


    “哼!”簫瑞拂袖,“我就不信,我們這個多人還賺不了幾個錢!”


    “爹,您又要打算拿這錢來做什麽生意?”蕭天縱無奈地問道。


    簫瑞想了想,看向街道,“我們去別的鎮子開布莊!”


    “什麽?!”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布莊?他們沒一個是懂布料的,開布莊不是穩賠嗎?


    “你們知道雙迎坊是你們四姑五姑開的吧?咱們不懂布料沒關係,她們兩個懂就行了……”簫瑞眯了眯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算計。


    聽到這話,蕭天縱和簫天橫兄弟倆頓時就明白了。


    他們父親的意思是,他們可以去偷學。


    花糖鋪有花從筠,武館那邊有簫北乾在,嵐衣閣有四叔,六珍樓就更不容說了。


    所以最好能偷師的就是雙迎坊了!


    “而且,我們還能開一個武館。雖說咱們爺仨的武功比不過簫北乾那小子,但咱們爺仨的武力在蕭家可不是埋沒的存在。”


    “所以爹的意思是,我們三個撐起一家武館?”


    “對!”簫瑞點點頭,“我已經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琢磨好了,這次咱們定然能賺錢!”


    蕭天縱等人聽到後,都似信非信地點頭。


    他們不是懷疑自己的實力,而是懷疑他們與生意無緣,所以才總會折在這上麵。


    等他們離開後,很快就有人去告訴花從筠關於這一家子在清風居外麵逗留許久的事情。


    花從筠可不認為他們這一行人會隻是來借一百兩銀子而已,所以吩咐人到時候盯著點清風居和各個鋪子,看能不能將人待個現行。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簫瑞一行人的忍耐力。


    她不知道蕭天縱和簫天橫這哥倆為了偷學染布的技藝,竟然易容混進雙迎坊。


    等她發現的時候,他們兄弟倆已經將技術都給學走了。


    當然,這是後話。


    吃過晚飯之後,花從筠借故要外出走走,便和簫北乾一同走出清風居。


    等到了外麵,夫妻二人行至一輛馬車後麵。


    “我們來了。”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來,馬車前室上跳下一個身影。


    正是一直等在這裏的花雲詔。


    當看到她帶著簫北乾來的時候,花雲詔擰眉:“你確定要帶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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