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盈盈好像有些臉紅。


    她今年已經二十五。


    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個孩子。


    但是這一刻,她突然心裏甜甜的。


    數十個穿著黑西服,戴著耳機的人已經衝了進來。


    看樣子,都是貴婦的保鏢。


    貴婦指著沈鳶怒吼。


    保鏢紛紛拿出鋼棍,將手一抖,鋼棍一節一節瞬間變長。


    數十個人,數十條鋼棍,向沈鳶撲了過去。


    沈鳶是宗師。


    宗師可以調動天地之力。


    但是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驚世駭俗。


    每當有人衝到他的身邊。


    他就踢出一腳。


    第一個人向後飛去,砸碎遠處的花瓶。


    第二個人,飛在空中,重重地落在地上。


    第三個人,狠狠落在旁邊的椅子上,椅子瞬間四分五裂。


    第四個人,第五個人,一直到最後的第十二個人,都飛向不同的地方。


    每個人都噴出一大口血。


    每個人也都已站不起來。


    周圍的人驚呆了。


    貴婦也驚呆了。


    也許有人見過打架厲害的人,但沒有人見過打架這麽厲害的人。


    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沈鳶與崔盈盈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服務員,緩緩地走出了大廳。


    天盛財團是南江國三大財團之一。


    南江國這個國家的經濟,幾乎三分之一掌握在這個財團手裏。


    而這個財團的掌門人,名字叫做樸天盛。


    現在,樸天盛正一臉怒氣地看著眼前的中年人。


    “你是說,她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打了耳光?”


    中年人低下了身子:“是的,會長。”


    “跟在夫人身邊的那些保鏢,被她身邊的男人也都打翻在地?”


    中年人的身子似乎更低:“好像是這樣的。”


    樸天盛開始怒吼:“那你給我找的這些保鏢,都是吃屎的麽?我每個月花這麽多錢,要這些廢物有什麽用?”


    中年人突然將身子挺直了起來:“會長,我可以向您保證一件事。”


    樸天盛抓起一個煙灰缸,向中年人狠狠砸去。


    同時他嘴裏吼道:“都這麽沒有用,還敢說不是廢物?”


    煙灰缸砸在中年人的頭上,鮮血頓時從他的頭上流了下來。


    但是中年人並沒有去擦掉快流進眼睛的鮮血,甚至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他們每個人都是米國退役的士兵,每個人都經曆過中東戰爭。”


    “可以講,在這些保鏢的手裏,每個人都攥有數百條人命。”


    中年人十分認真地說道:“他們絕對不是廢物。”


    樸天盛開始慢慢冷靜:“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打倒他們的那個男人,不是一般的人?”


    中年人肯定地回答:“絕對不一般。”


    樸天盛問道:“他是什麽來曆?”


    中年人道:“暫時還沒有查到。”


    樸天盛冷笑:“是不是我要等到你查到了他的底細,才能決定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中年人道:“不用,我已經派了人。在這個國家,隻要冒犯了您和夫人,無論是任何人,都不用再調查,因為他已經注定就是個死人。”


    樸天盛道:“你派了誰?”


    中年人道:“連鏢。”


    亞洲有一個殺手榜。


    連鏢排名第八。


    樸天盛的麵前擺放著一份資料。


    資料上顯示:


    綽號:連鏢。


    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武者等級:後天武者。


    經曆:刺殺23人,成功率100%。


    最高成績詳情:非洲xx國家,地方軍隊發生叛亂。地方軍隊將政府軍打得節節敗退,馬上就要推翻當地政權。xx國家元首通過亞洲xx國家首腦的聯係,找到殺手去刺殺這個地方軍隊的領袖。之後在裏三層外三層部隊嚴密的保護下,殺手成功地提著地方軍隊領袖的頭顱,扔在政府軍首腦的桌上。最後通過確任,殺手自稱連鏢。


    樸天盛看著資料,已沒有了剛才的震怒:“去叫這個連鏢,提著那個人的人頭來見我。”


    中年人恭敬地說道:“好的,會長。”


    沈鳶和崔盈盈將那位女服務員送進了醫院。


    任何人被高度熱水燙傷之後,都應該及時地得到治療。


    不然在日後,被燙傷的地方都將留下難以消除的疤痕。


    服務員對沈鳶兩人千恩萬謝。


    因為他們是當時唯一肯站出來幫助她的人。


    崔盈盈交足了住院費,還貼心地為她請了一個護工。


    然後兩人在夜色中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你會不會怪我太衝動?”崔盈盈對著沈鳶問道。


    今晚沒有月光,看不清她的臉。


    “你哪裏衝動了?”盡管看不清,沈鳶仍然看向了她的眼睛。


    “我都沒和你商量,就都打了那兩個人——”


    “你明明是去摸他們,什麽時候又打了他們?”


    沈鳶好像在笑。


    崔盈盈也笑了起來:“你不怪我?”


    沈鳶道:“我隻怪你一件事。”


    崔盈盈疑惑地問道:“什麽事?”


    沈鳶道:“怪你比我動作更快。像這樣子的事,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動手。所以,”


    沈鳶故意板著臉:“下次你一定要讓我先衝上去。”


    從崔盈盈的笑臉,能看到她眼睛裏在閃著光。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我也希望你不要怪我。”


    兩人頓生警覺,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一個全身穿著黑衣的人,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


    他衣服是黑的,頭發是黑的,連眼睛也是黑的。


    他幾乎全身已被黑暗吞噬。


    他與黑暗已融為一體。


    崔盈盈看著這個人,小心地問道:“你是誰?”


    這個人回答:“活人才有名字,死人不配擁有姓名。”


    崔盈盈似乎已被嚇住:“你是個死人?”


    這個人說道:“我不是死人,但是等會你們就會變成死人。”


    崔盈盈道:“我們明明活得好好的,為什麽等會就變成死人?”


    “因為隻要是我接受的暗殺目標,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原來你是個殺手,你是來暗殺我們的?”


    “不錯。”


    “可是我們明明才來到這裏沒幾天,也沒和別人發生過深仇大恨,你為什麽要暗殺我們?你是不是弄錯人了?”


    “我從不會弄錯。”


    “可是,可是,”崔盈盈有些急:“你連我們的名字都不問一下,怎麽知道自己沒有弄錯?”


    “我說過,活人才有名字,死人不配擁有姓名。既然你們都要死了,我又何必再問?”


    崔盈盈不再說話。


    她顯得有些害怕。


    沈鳶一直冷眼旁觀。


    這時他開口說道:“那你為什麽還不出手?”


    黑衣人笑了起來:“殺人的都不急,等死的還要急一點。”


    說著,他突然對著沈鳶扔出了六枚飛鏢。


    這六枚飛鏢,向沈鳶的雙眼,雙手,雙腳的位置激射而去。


    他是後天武者。


    在以往的職業生涯中,他成功刺殺過23個人,他也從沒有失過手。


    他對自己的身手一向很有自信。


    但是飛鏢飛到沈鳶的周圍之後,根本沒看見沈鳶移動。


    他連手都沒抬一下。


    飛鏢就全都猶如石沉大海,再看不到半點蹤跡。


    黑衣人漆黑的眼眸微眯:“你是誰?”


    沈鳶冷冷說道:“你不必知道我名字。”


    黑衣人表情開始凝重:“那你應該聽過我名字,我叫連鏢,是——”


    沈鳶卻打斷了他:“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剛才說過,活人才有名字,死人不配擁有姓名。”


    說著,沈鳶的手輕輕彈了彈,剛才黑衣人的那六枚飛鏢,此刻又向他自己的雙眼,雙手和雙腳激射而去。


    連鏢心裏一陣冷笑,正想躲開,但是他突然亡魂大冒。


    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他也躲不開。


    他隻有眼睜睜地看著飛鏢,打進自己的身體裏麵。


    一枚,兩枚,三、四、五、六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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