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明薑心中擔憂的事情,澹台朝靠在門邊的胳膊用了點力氣站直腰背。“你被欺負,父親和爸爸生氣還來不及,怎麽會為了這種事情罰你。”阿洛伊斯摸出一個金屬發圈,扣在小辮子的下端。他滿意的放下明薑的頭發,也認真的說了一句:“你要相信,你在我們心中的分量,比你想象中要重的多。”……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彌漫在鼻尖,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白色。明薑走進醫院後就一直被阿洛伊斯牽著手,美曰其名隻有緊跟著他才能避開監控。“走這邊。”阿洛伊斯甚是熟練地用精神力毀掉監控器,全程都沒有出現在監控可視範圍內。他們走進最裏麵那間扣押艾爾聯邦學生的病房,病房門邊還守著兩人。那兩個洛特斯宮殿守衛隊的士兵見到阿洛伊斯和明薑,行了個軍禮以後往兩旁一站,全然沒有阻擋他們進入病房的意思。明薑推開病房門,指尖握上病房門把手時觸感微涼,但體內的腎上腺素正在不斷飆升。在來到醫院之前,明薑就被阿洛伊斯科普了如何摧毀一個人的精神力。星際時代關於精神力的研究已經持續了上百年,但也隻能模糊的知道精神力核心源自於腦內,而毀掉一個人的精神力,隻需要毀掉他的大腦。這其實是一件很殘忍也很複雜的事情,人的大腦既堅強又脆弱,要精準的毀掉對方的精神力又不讓其死亡,這也是一件很精細的行為。阿洛伊斯教了許多,但怕明薑太有壓力,最後也隻是說:“死就死了,大不了哥哥給你扛著。”明薑隻說:“我會。”這是明薑曾經在腦內演示了無數次的行為,而演示的對象,則是垃圾行星上的那些為了討好奉天教堂作惡的人。這兩人,也是奉天教堂的信徒,明薑昨晚如此暴怒的一個原因,也是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奉天教堂的圖案一個展翅高飛的獨角獸簡化圖。那是明薑最為厭惡的圖案,這兩人是得了赫爾曼的命令才幹的那些事情。或者說,得的是奉天教堂的命令。明薑走進病房,在開門的瞬間,病房頂端的監控就已經被精神力幹擾變得一片漆黑。阿洛伊斯的腳步一頓,詫異的看著明薑的背影。他還沒來得及去動明薑,監控卻已經被幹擾到無法工作,那是明薑動的手。在走進醫院到走進病房的這段短短的時間內,明薑已經學會了像自己那樣處理監控。阿洛伊斯驚訝了很短的時間,又露出讚許的目光。不愧是他弟弟,這麽短時間就學會了!和阿洛伊斯截然相反,病床上的那兩人在看到明薑走進來的時候,嚇得都快哭了,就算是躺在床上兩腿也止不住顫栗。其中一人忍著疼痛開口:“你、你要做什麽,安格斯總統可是還在洛特斯。”明薑見他還能說話,就先走到了他的身邊。“告訴我,你們的行為是誰指使的。”“想讓我們告訴你這個,不可能。”大概是覺得安格斯和艾爾聯邦能夠護住自己,這人並沒有鬆口,而是努力仰起頭讓自己看上去硬氣一點。但他的硬氣沒有持續多少,明薑的手放在了對方的腦袋上。藏在袖子裏的短刀滑了出來,泛著光亮的尖銳處抵在腦後一處。明薑手腕往下一壓,那人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悄無聲息的軟了下來,那眼睛卻沒閉上,而是瞪得老大看著病房天花板。第60章 這短刀是西莉亞在比賽結束後送給明薑的, 用的是目前最堅硬的稀有礦製成,就連顱骨都可以輕鬆插入。明薑沒有刺得很深, 鮮血順著刀刃流入病床, 在白色的床單上顯得格外刺眼。阿洛伊斯抬手覆在明薑的手腕上:“好了,他的精神力核心已經被廢掉了。”明薑收回手,沒有刀刃的阻止, 血液流得更加地快,沒一會兒就將病床上的白色枕頭染成了紅色。明薑低頭不語,看著血液流失的速度不免地有些出神。當初, 他的養父也是這樣躺在明薑眼前。隻不過垃圾行星沒有洛特斯星球的醫療條件。明薑冷著臉,隨手從一旁的醫療推車上拿出一團最普通的紗布堵在傷口上,簡單的止住了血。他沒有擦拭刀刃上的紅色, 而是就著血液握住了短刀轉身,將尖銳的頂端對準了另一張床上的人。一股子腥臊的味道傳入明薑和阿洛伊斯的嗅覺之中,阿洛伊斯乍一下愣住了,隨即露出嫌惡的表情後退了兩步。他自己退開後, 又想起了明薑, 伸手要拉著明薑一起遠離病床。“髒死了。”阿洛伊斯臭這張臉, 看向嚇尿的那人的眼神很是不好惹。明薑沒有順從阿洛伊斯的力道,而是輕輕和阿洛伊斯說道:“我要問點事情。”在某些事情上, 明薑脾氣好到不行,比如說關於自己的長發, 他覺得有些麻煩想要剪掉,但是阿洛伊斯和西莉亞他們隨口一句挺好看不用剪,明薑就能聽從他們的意見。但在某些事情上, 明薑又意外地倔強, 比如現在。他甩開了阿洛伊斯的手, 固執的走到那人床邊,染了紅色的刀刃對準那人的頭顱,血液順著斷刃的邊緣滴落下來,落到那人發間。“我、我說,我都說。”剩下那人不禁喘著粗氣,胸膛不斷起伏,神色驚恐地死死盯著懸在頭頂的刀刃。“是誰讓你來的。”“是赫爾曼隊長,輸給了你,赫爾曼隊長不是很服氣,就想要讓我們去啊!”刀刃刺入頭皮,讓那人一聲慘叫後截然而止。一滴血在發間隱隱冒了出來,明薑控製著力氣沒有直接穿過頭顱。“不對。”明薑眼中滿是鬱意,“繼續說,到底是誰。”疼痛從大腦傳遍全身,明薑手上逐漸加大力氣,那人終於抗不出了,半哭半喊地求饒。“是秘書長,是秘書長大人,他讓我去找你掉落的頭發,最好是能夠拿到血。求求你別廢了我,奉天教堂不會再要”明薑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機會,刀刃深入腦內,精準地挑破了精神力的核心。看著同樣瞪著眼睛軟下去的人,明薑抽回短刀,手柄上還鑲嵌著明亮的寶石,而此刻,寶石上已經染上了鮮血。阿洛伊斯在旁邊聽了個全部,揚著眉冷笑:“安格斯身邊的那個秘書長,沒想到竟然是奉天教堂的人。”如果是安格斯給自己打造的隨和慈祥的人設,那他身邊秘書長看起來倒真是一個老實人。隨便放到一堆人裏麵都不會認出來的大眾長相,也讓他們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艾爾聯邦總秘書長。阿洛伊斯視線往下偏了偏,看到明薑還握著那柄滴著血的短刀:“都髒了,換一把吧,回頭我去給你挑一把更好用的。”明薑拒絕了阿洛伊斯的好意:“這是西莉亞送的,不能丟。”說完,明薑走進了病房裏的衛生間,用水將沾了血的短刀洗幹淨,重新用刀鞘裝好放進口袋。阿洛伊斯也跟著走到了衛生間門口,斜靠在門框上看著明薑洗完短刀又洗手:“昨天晚上我接到了通知,市中心有人精神力紊亂暴走,撫慰師控製不下來,需要我去強行壓製。”明薑擦幹手上的水,吞吞吐吐地走了出來,直到停在阿洛伊斯的身邊:“事情起因?”“據說是兩個偏遠星球來洛特斯的遊客,因為小摩擦吵架。”阿洛伊斯說,“事情已經在調查了,待會估計就有結果出來。”精神力紊亂導致暴走的情況很多的,但能剛好讓撫慰師無法控製,又喊著阿洛伊斯去處理,這種情況才是少之又少。“那個官員已經被羈押在宮殿裏。”阿洛伊斯向明薑發出邀請,“想去看看嗎?”明薑有些猶豫,他不太喜歡洛特斯宮殿的氛圍,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但他也很喜歡洛特斯宮殿裏那顆永遠盛開的木繡球。思考了好一會兒,明薑鄭重點頭。他應邀了阿洛伊斯的邀請:“我去。”……阿洛伊斯和明薑一起回到宮殿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克洛斯的書房。或者要更早一些,在兩人出現在醫院門前的時候,克洛斯就已經同步收到了消息,也是他讓人放明薑和阿洛伊斯進醫院的。明薑是第二次來到克洛斯的書房,深色的裝修風格讓這間書房看起來肅穆又沉重。這次,澹台鏡不在書房裏,克洛斯獨自一人坐在處理事物的書桌之後,手邊放著成堆的紙質文件和終端。明薑本想往桌邊走去,卻被阿洛伊斯牽著手走到床邊的待客沙發上坐下。“坐那幹嘛,那椅子坐著又不舒服。”阿洛伊斯懶散的翹著腿,隻是眉宇間總是有些乖戾。明薑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阿洛伊斯這句吐槽之後,還比量了一下書桌邊的椅子和待客沙發,看起來待客沙發要軟上很多。阿洛伊斯並不在意克洛斯的想法,繼續給明薑介紹道:“你要是想坐的舒服,他坐的那把椅子才是最舒服的。”“已經離世的傳奇設計師最後的作品,不管是材質還是設計都是最頂尖的,想不想試試?”明薑悄悄地往克洛斯身下看了一眼,可惜視線被高大的書桌遮住。他不太敢想克洛斯此時的神情,再加上自己也不對一把椅子感興趣,小幅度的搖了搖頭。阿洛伊斯還想再勸的時候,克洛斯微涼的聲音先在書房響起。“想試試嗎?”試試?試什麽?明薑怔住,想了會兒才知道克洛斯說的試試是什麽意思。“算了。”明薑將胳膊支在沙發扶手上,指背撐著下頜骨,回答時蔫蔫的看起來沒什麽興趣。阿洛伊斯對克洛斯突如其來的開口沒什麽意外,反倒是有些惋惜明薑沒有上去試試。“算了,下次去試試另一個椅子,雖然那個坐著不是很舒服,但視野很好。”這個描述,明薑不費什麽勁的就知道了阿洛伊斯說的是什麽椅子。位於洛特斯宮殿晨會殿的君王座椅,也是洛特斯宮殿地勢最高的位置,宮殿敞開時,可以俯視整個洛特斯宮殿,視野能不好嗎。好在阿洛伊斯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的要帶著明薑現在就去晨會殿的意思。隻不過……明薑如星海般的藍色眼眸向克洛斯的方向轉了轉。克洛斯一直沒什麽反應,一般情況,晨會殿的君王座椅是權力的象征,在洛特斯帝國內應該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但克洛斯好像沒有特別在意。如果明薑要真的開口想要去試試,對方似乎會馬上將明薑帶去坐那象征洛特斯王權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