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懲大誡,我製造那場大火。我的初衷隻是想要讓他把要緊的東西轉移出來,這樣他研究血清的事就沒有辦法否認了,我也可以讓第一研究所正式介入,隻是沒想到他最後把生育機器人轉移出來了,那些資料反而被燒得一幹二淨。”南喪暗自咬著牙,對上了。顏勢閱和辛輔那次「好心好意」的談話中,必定是讓辛輔察覺了什麽,才會讓他提前把遺物寄存到鈴山公墓。“他運氣不好,偏偏在大火的前一天你,a1,被人送回了第九研究所進行緊急維修,他為了回去救你,才死在了大火裏。”顏勢閱歎息,“如果我知道他在研究仿生人,我就更不可能殺他了。所以這一些,都要怪他自己的選擇。”扶手被南喪捏碎了,殘屑掉進角落裏。“你說的對,人類的死亡隻來源於人類本身……”顏勢閱說,“他愛你,所以為你而死”話沒說完,南喪一拳砸在顏勢閱側臉,他掐著顏勢閱的脖子,將他死死摁在座椅上:“該死的人應該是你!”尹航關掉自動駕駛,猛地打轉方向盤,南喪被甩出去,後背貼在車窗玻璃上,後麵跟著的幾輛車都同時停下來。南喪站穩以後,再一次將顏勢閱按在車位裏,密集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南喪看著他痛苦,掙紮,流血,卻仍然沒有辦法泄去心中一絲憤意。尹航:“拉開他!”幾個士兵從車門衝上來,發現南喪身上的狠勁太大,根本拉不動。南喪隻後悔出來前放下了身上的軍刀,沒有辦法立刻把他三刀六個洞。他該給辛輔償命。士兵們抓著他的腿,兩人一起用力,將他從車上倒著拖了下來,可南喪死死不鬆手,抓著顏勢閱的頭發和手,將他一同拽了下來,兩人滾倒在地,南喪翻過身,對著顏勢閱的太陽穴一下一下地砸。他磕破的下巴滴血,落在顏勢閱的臉上,猙獰可怖。很快,十幾個士兵出現在他身後,將他從顏勢閱身上拉走。“他不是仿生人!”尹航說,“殺了他!”顏勢閱倒在地上七葷八素地,仍然掙紮著起來:“慢慢”南喪感覺到後背一涼,他的作戰服被人割開了,皮肉也破了,寒風吹進來,帶著刺痛感。他單手扯過士兵,一個膝擊,隨後手肘頂住他的後背,將他重重打落在地上。無數槍聲響起,南喪矮下身,拎起將士兵的屍體擋在身前,隨後用力一推,擊退幾個士兵,從他們手上奪過槍。“小心!”尹航抱著顏勢閱滾開,南喪的子彈打在了顏勢閱原先躺的位置。失去再次擊殺顏勢閱的機會,南喪額頭紅光劇烈閃爍,a1的眼睛出現,再閃爍,是南喪的眼睛。最後,出現的是一雙不屬於他們任何人的眼睛,而宣告著他們徹底放棄心中所有的仁慈。南喪掐過一個士兵的脖子,低聲道:“十五……”用力一捏,那士兵瞪大了眼睛,咯噔一下垂下頭,“十四……”他扔掉溫熱的屍體,用平靜的聲音地說:“殺光你們,看看誰還能保護他。”子彈穿過他的手心,南喪毫無痛感,再次掐住了一個士兵的脖子,虎口一動:“十三……”有人爬上了車,想要逃走,南喪冷冷笑了一聲,擰過一個士兵的手臂到後背,從他矮下去的身側取了軍刀,手腕轉動,軍刀帶著淩厲的風聲飛過去紮在輪胎上。“嘭!”輪胎爆炸發出的巨大白色煙霧彌漫了整個叢林。槍響聲不斷,起了陣不大不小的風,煙霧散去時,南喪軍刀割開最後一個士兵的喉嚨,他擦了擦手背的血液:“零……”叢林裏高分貝的聲音全然消失,顏勢閱躲在車後瑟瑟發抖,腳步聲逐漸靠近時,他大聲喊道:“你不能殺我!”南喪一言不發,被血液染紅的眼睛裏布滿了恨意,他繞過車頭走到顏勢閱身前,歪頭問:“辛輔,運氣不好嗎?”“不……不是,他不是……”顏勢閱往後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南喪蹲下身,在他手臂上紮了一刀:“是這隻手點的火?”他說完,不等顏勢閱反應,拔出軍刀,紮到另一邊,“還是這隻?”“啊啊啊”顏勢閱張著唇大喊,“我沒有,我隻是把硫化物給了那個研究員!”南喪輕聲道:“可惜沒有硫酸,不然潑在你臉上,一定很好看。”顏勢閱往下一坐,整個人嚇癱了,尹航撲過來,說:“你敢殺我們,望城的光電屏障今天就會徹底報廢,望城就會變得和無盡領域一樣!所有人都會變成喪屍!”“這就是你們的底牌?”南喪抽出刀,刀尖放在尹航心口,“和我有什麽關係?”尹航屏著呼吸:“和你沒關係,難道,難道和夏維頤,和周拙也沒有關係嗎,你會把他們也一起害死的!”南喪臉上閃過一絲僵硬,尹航繼續說:“你看,你也泄憤了,不如……”他沒說完,叢林深處繁雜密集的腳步聲響起。尹航以為事有轉機,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南喪在他左胸上插了一刀:“閉嘴……”尹航痛得岔了氣,再喊不出來,但來人明顯聽見了這裏的動靜,腳步變得非常快,不一會兒便趕到了南喪身邊。他們身上穿著眼熟的衣服,南喪眯了眯眼,辨認出那是維闕城衛兵的製服。尹航爬過去:“救救……救救我們……我們手上有克製……克製望城的……”近五十個士兵將他們包圍起來,領頭的人走近前,打量了這一地屍體,站在原地的南喪。“沒想到不用我們出手,望城也已經內鬥得七七八八了……”那人哼了一聲,招手,“把這幾個都抓回去。”顏勢閱和尹航連滾帶爬地趕緊投敵了,南喪被人圍住,殊死搏鬥也沒能以一敵百,被人按著押住。“你倒是厲害,弄死我十幾個兵。”那人低頭,「嘶」了一聲,“你是omega?望城果然是omega多啊……”他摸了摸南喪的臉,又看向其他士兵,“晚上我玩完,就給你們輪流嗯!”南喪收回踢在他要害處的腳,再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領頭的那人痛的抱在一起,痛喊道:“給我打死他!”四五個士兵抓著他的手,將他綁在原地,一拳拳打在南喪身體各處。原先的傷口裂得更開,南喪卻好像不知痛,仍然在反抗,讓那些士兵也得不到好,就在士兵掏出槍對準他額頭時,一架空戰機極快地飛近。南喪手一推擰過槍口,動作淩厲地扣動扳機,將槍口對準了旁邊的士兵。“嘭!”他們不顧飛來的空戰機,繼續和南喪纏鬥,領頭的人一看:“不對勁!是望城的空戰機!”輕型武器投射的炸彈落在他們附近,眾人顧不上對付南喪了,紛紛抱頭往地上撲,巨大煙塵隨風卷起,林樹葉搖動,所有人都埋頭擋住砂礫,唯獨南喪撐著手臂,抬頭望著上空。輕型武器後的人露麵,身上是自己親身給他穿上的研究所白大褂,他握著金屬鏈從天而降,從地上攬起南喪。獵獵風聲劃過耳廓,南喪額心藍光閃了幾息,隨後消失,南喪抱緊了周拙的手臂,眼淚暈濕白色布料。回到艙門口時,南喪撲向周拙身上,他沒有說話,隻是將周拙抱的很緊。他身上很多傷口,周拙摸的時候摸到一手血,不敢太碰他身上,還沒來得及讓南喪坐下,南喪的手便鬆開了,落在空氣中。-醒來時,南喪恍惚有些分不清自己這是在哪兒。狹窄的休息室。他仿佛回到了和周拙離開維闕的那天。隻是這一次醒來的時候,是正麵朝下躺著的,他低頭聞了聞枕頭,卻沒有聞到熟悉的周拙的信息素味道。休息室門打開,光線鋪撒進來,南喪回頭,周拙拾級而下,他的腳步輕緩,手裏拎著紅色的醫藥箱,白大褂在行走之間仍然利落挺直,消弭了他身上全部的殺伐氣息。南喪勾起嘴角,卻在他走近時,看見他仍舊深紅色的眼珠。周拙放下東西,手在南喪肩上按了按,讓他躺好。後背的傷口起初是不痛的,但周拙的手將他衣服掀好,給他細細消毒時,南喪難過地落下眼淚,悶著聲音說:“周拙,我痛。”周拙沒有說話,繼續為他處理傷口,南喪用放在床裏側的手去牽周拙,被他拍了拍,放回床側。撒嬌無果的人又變幻了個心情,說:“周拙,我好高興。”周拙換了一種藥,液體抹在傷口上時,南喪痛得弓起身,從鼻腔裏逸出一聲輕哼。接著,周拙的手從他胸口穿過,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第三次觸摸到鎖骨時,南喪握住他的手:“周拙,你好了嗎?”周拙停下手,過了一會兒,把通訊器放在南喪麵前:“沒有,還是想咬人”南喪回望著,問:“你不能說話嗎?”【嗯】背後的傷簡單處理了,南喪在周拙手臂上蹭了蹭:“我想翻過來。”【不行】“好吧……”南喪隻能趴著,被子被人踩壓下去了,南喪那隻被人射穿的手,被周拙拎起來。一言不發地包紮著。南喪又用耳朵在周拙手腕上蹭了蹭:“你好像不高興。”周拙:“夏維頤讓你回城,你為什麽不回?”他清楚,以南喪的實力,是可以從顏勢閱那幫烏合之眾的手下逃脫的。“我想查爸爸的事,所以沒走。”南喪說,“好在我已經全部問清楚了。”他和周拙說完,咬了咬牙:“他拿望城威脅我,所以我沒能為爸爸報仇,等下一次見他,我一定殺了他。”手心處理好,周拙又走到床位,從被子裏找到他的踝骨一點點揉開紅腫,南喪忍不住問:“你怎麽不理我。”周拙:【在生氣】南喪:“生氣,生什麽氣?”周拙:【我不喜歡把自己弄出一身傷的小狗。】第70章 南喪知道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也疼的不得了。周拙怎麽生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