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自殺就讓他死啊,你們救他做什麽?”麵對質問,雌蟲們都不敢說話。洛非爾又問:“救活了嗎?”“救……活了。”“救活了那也得死。”洛非爾按動了代表騎士隊的按鈕,一直在門在待守的梅利芙進來了,他笑容得體地道:“洛非爾,請問有何吩咐?”“去把拉倫亞的頭砍下來,掛在普休傑特的大門上去,三天不許取下。”洛非爾要給所有蟲一個警告,既然已經是愛裏希家的蟲了,還吃裏扒外跟著別家算計,就是這個下場。除此,也是把普休傑特的麵子狠狠往下踩,正式宣告他們結了仇,洛非爾很少有直接處死誰的時候,愛裏希家的蟲這才知道家主究竟是生氣到了何種地步,跪在地上頭越發低了。“是,遵命。”殺死拉倫亞本來就是梅利芙計劃之中的事,他自然樂意去效勞。在梅利芙將要出去的時候,洛非爾突然道:“等等。”梅利芙轉身,聽候吩咐。卻聽洛非爾冷漠地道:“辦完事之後帶著你的騎士隊去領罰,之後也不用回來了。”“沒用的廢物,連被偷走了一個蟲都發現不了,我不再需要你們了。”梅利芙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陰翳,他的嘴角抿得很緊,卻不得不道:“是,洛非爾,我很抱歉。”發置了梅利芙,洛非爾又對柯葉道:“還有你,和溫尼多聯合雅赫斯一起欺瞞我,回去後你們自己去愛裏希古堡地牢裏禁閉一年。”這個懲罰已經比柯葉預想的要好很多了,他輕吐一口氣道:“是,家主。”當拉倫亞的頭顱懸掛在普休傑特大門上的一刹那,所有蟲都知道了洛非爾的震怒,和這兩位s級雄蟲撕破臉的事實。普休傑特的雌蟲們不是沒有嚐試著取下頭顱,但是都被梅利芙禮貌又不失強硬地攔下來了,他說:“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歸根究底,本來就是你們雄主冒犯在先,現在雅赫斯注定要死了,讓洛非爾出出氣也是應該的。”“既然來這裏守著的蟲是我,而不是愛裏希家的蟲,你們應該也能明白,這是經過陛下允許了的行為。”這一通勸下來,普休傑特的雌蟲們也隻能作罷。也因為發生了這麽嚴重的大事,這次遊玩變成了最失敗的一次遊玩,蟲帝非但沒有和洛非爾拉近關係,還漸行漸遠,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了,他準備再過兩天就回帝國了。而這空出來的兩天,也是為了讓洛非爾能單獨冷靜一下,任何蟲都不會去打擾他。洛非爾之後也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有再出去過。……是夜裏,洛非爾緊閉的窗戶輕輕地打開,有風吹進來,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在室內擴散,隨後窗戶又很快合上了。洛非爾的臥室裏並非是漆黑一片,在室內的角落裏會放著一些用自然發光的晶石,精心雕琢而成的裝飾品,所以具有一定的亮度。現在,窗戶旁一個花瓶散發出來的微光,由下至上輕輕地蒙在悄然出現的蟲身上,僅能窺見他淩亂髒汙的銀發,蒼白瘦削的臉龐上有血幹涸後的暗紅,偶爾還會有新血液順著尖尖的下巴滴落。他麵無表情,眼中一片死寂,眼瞳向上抬起,看著房間裏的大床時,就像玩偶活過來了一樣,分外詭異。滴答……滴答、滴答。洛非爾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夢見有不知從何處來的水,滴落在他的臉上、脖頸、鎖骨,然後又滑進衣服裏。終於,洛非爾被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才知道原來那不是夢,而落在他身上的也不是水,是血。雅赫斯的兩隻手撐在洛非爾的枕頭兩側,籠罩在洛非爾上方,不知道已經就這樣看了多久。洛非爾並未在意雅赫斯今天沒洗幹淨就上了他的床,看他傷得那麽重,更沒有想推開他的意思。最初的驚訝過後,隻沉下了臉問道:“你來幹什麽,我讓達奧羅給你帶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說得很清楚。”雅赫斯有些遲滯地輕輕開口:“但是我不想接受。”“你說什麽?”洛非爾好像聽到了什麽很不可思議的話。“您曾經說過的,我永遠都是屬於您的,所以您……不能不要我。”“嗬。”洛非爾嗤笑:“我說過的話有很多,我還說過讓你不要撒謊,你不也沒聽嗎?”“對不起,我錯了。”雅赫斯很快就道歉。洛非爾卻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再聽:“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和你從此沒有任何瓜葛。”“滾吧,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雅赫斯狠狠咬牙,他突然用力抓住了洛非爾的肩膀,平靜的假象被撕開,失控地大聲吼道:“我能怎麽辦!您給我希望又不願意接受我,即便我解釋了也不會相信我,洗腦之後我就會徹底消失了!”“您說!除了騙您,我能怎麽辦!”雅赫斯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洛非爾的臉上,他幾乎是哽咽著道:“您說您會愛我,不也是騙我嗎?您從來都聽不見我的聲音,您隻要一個聽話的軀殼……”聽見雅赫斯對他的句句控訴,對他感情的否定,洛非爾瞳孔一擴,他抓住雅赫斯的領口,賭氣道:“沒錯!我根本不在乎你,你隻不過是我一時興起才隨手撿回來的小東西,再隨手丟棄有什麽好奇怪的,你的替代品我有很多,我想撿多少都可以,個個都比你聽話。”雅赫斯被洛非爾如刀的話語刺激到了,表情驟然變得凶狠,眼睛裏麵充斥上了紅色,抓著洛非爾肩膀的手越發用力。“嘖。”洛非爾被抓疼了,他推著雅赫斯道:“滾開!”可雅赫斯非但沒有被推開,反而還更用力地壓了下來。一個血腥氣的吻堵住了洛非爾所有的聲音,一雙不可撼動的手隔絕了洛非爾求救的可能性。野獸一般的吻中帶著撕咬的力度,更多的血從洛非爾的嘴角溢出來。那雙手像鐵拷一樣愈發收緊,讓雄蟲脆弱的骨頭都發出輕微的響聲。洛非爾的眼神逐漸從震驚,變成了痛楚。作者有話要說:第74章 成為我的“主宰者”雅赫斯恢複了理智猛然清醒過來, 他驚恐地看著躺在床上已經無法動彈了的洛非爾。他像是痛極了,眉頭緊皺,兩眼濕潤, 卻發不出聲音, 衣服被撕扯得淩亂破碎,雪白而嬌弱的皮膚上有帶血的齒痕, 和被粗暴捏出的指印, 就好像被無情地淩虐過一樣。高高在上的神明被他徹底拉下了聖壇, 染上汙垢,羽翼凋零。雅赫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都做了什麽。是他嗎?是他剛才失控之後傷害了家主嗎?他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怎麽能發生這種事。雅赫斯像是害怕一樣, 跌跌撞撞地從洛非爾身上起來, 他好像陷入了某種魔怔中,癡癡愣愣地看著自己犯下大錯的雙手, 心裏在不停地質問、否定著自己。此時此刻, 在這個世界上, 他最痛恨、最無法原諒的蟲,是自己。洛非爾沒受過什麽苦, 一點疼痛都會被他放大好多倍,更別說如今這可算是“重傷”,他隻要一眨眼睛, 單純被疼出來的眼淚就會往下掉,導致他看起來好像哭得很慘一樣。瘋狗一樣的雅赫斯終於清醒滾開了, 洛非爾在床上還緩了好一會兒, 才咬牙切齒掙紮著坐了起來。反了天了, 撒謊就算了, 還能噬主。想起他的叔叔西優萊就是弑父後開始出逃的,果然要瘋都是瘋一家的,而他之前卻不知道被什麽蒙蔽了眼睛,錯把惡狼當成乖狗。瞥了一眼不快點來認錯求饒,反而是盯著自己那應該被砍了的雙手不知道又在想什麽的雅赫斯,洛非爾絕對不可能輕易繞過他,他一手撐著床,去夠他床頭櫃上應該必備的槍。可洛非爾卻因為手臂上的疼痛摸了好幾下都沒找到,他的手在顫抖,額頭上有細汗,心情越發煩躁。就在這時,另一隻手越過了他,準確無誤地把搶了出來,隨後又把洛非爾的手指,放在了執槍應該有的正確位置上。雅赫斯跪在洛非爾的床前,托著洛非爾的手,緩緩抬起槍口對準自己的額頭,他心懷死誌,企圖扯出一個微笑卻也失敗了,用難看的表情決然地道:“家主,請您……殺了我吧。”洛非爾握著搶的手指抽動一下,繼而收緊了。“家主,您打我吧。”記憶中,曾經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幼雌,無可奈何,又十分認真地對洛非爾說過這句話。洛非爾看著似乎在求死的雅赫斯心裏一怒,他甩開雅赫斯的手,一槍托毫不留情地打在了雅赫斯的臉上。雅赫斯的臉腫了起來,嘴角溢出一點鮮血。洛非爾陰沉著臉,放下槍轉而拿起了終端,找到達奧羅直接對他命令道:“馬上到我的房間來。”說完也不等回複,又把終端狠狠地砸在了雅赫斯的肩膀上,而雅赫斯全無反應,似乎現在對他做任何事都可以。過了大概兩分鍾,門外先是響起兩聲禮貌的篤篤聲,再停頓了幾秒後,門就被打開了。達奧羅一進來,就被撞進眼裏的場景驚呆了,洛非爾帶傷坐在床上,雅赫斯神智恍惚地跪在地上,反應過來後達奧羅幾乎是衝了過來焦急地道:“家主您要不要緊,傷到哪裏?”說著說著,手忙腳亂地想要去檢查洛非爾的傷勢如何,可又怕自己粗手粗腳地弄疼洛非爾,他實在太過慌張以至於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在那裏進退兩難。洛非爾不耐煩地拍開達奧羅的手:“你不必管我,把雅赫斯送回牢裏,不要被別的蟲發現就行了。”“怎麽可以!”這大概是達奧羅第一次如此膽大地反駁洛非爾的命令,他激動地道:“家主,您的傷一定要馬上處理。”“我的傷讓柯葉來處理就行,你現在就按我說的做。”多耽擱一分鍾,就多一分雅赫斯越獄被發現的可能性。“好,那我先去找柯葉!”達奧羅又急匆匆地跑出去找柯葉,在離開時,他責備地看了雅赫斯一眼。柯葉來了之後和達奧羅的反應差不多,他慌裏慌張地就要把洛非爾送去飛艦上的醫務室,洛非爾卻道:“不過去,讓他們過來,注意找嘴嚴的,不要把今晚的事泄露出去。”“是,家主。”柯葉到了達奧羅勉強安心了一點,他橫抱起雅赫斯,對洛非爾行了一禮之後急忙退出去了。在這整個過程中,洛非爾和雅赫斯連視線都未有接觸,而雅赫斯被帶走時也毫無抵抗。所幸還沒有蟲發現雅赫斯從牢裏失蹤,不然就又有麻煩了。達奧羅放下雅赫斯,雅赫斯就自己走了進去,他找了個濕冷的角落坐下,抱著自己的腿蜷成一團,把臉埋進膝蓋裏。“你……”達奧羅似乎是想對雅赫斯說什麽,可洛非爾都未有責怪,他說的話又有什麽意義呢,終究還是止住,從這裏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後來雅赫斯除了被負責關押的軍雌們灌藥以外,他不吃不喝,一動不動,連眼睛眨動的頻率都很低,像個沒有靈魂的逼真雕塑在這個角落裏坐了整整一天。很快就到了雅赫斯要被秘密送去荒星的日子了,也是和他的家主永別的日子。也正好是同一天,蟲帝他們也要返回帝國了。雅赫斯的脖子、手腕、腳踝都拷著沉重的鎖鏈,背上的蟲翼被鐵環穿刺,這都是為了預防他有逃脫的想法,每個重型犯都是這樣的待遇。他被一個軍雌牽著脖子鎖鏈的另一頭,登上一架小型的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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