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般隱匿的事又被挖到了明麵上,他們紛紛下意識地往左右兩邊移,遠離了些提碧爾。提碧爾則垂首低眉,好像事不關己。洛非爾道:“也不是我殺的。”西優萊觸到了驚天大秘密,追問:“那到底是誰?”這樣的蟲才如果是雌蟲,合該加入他們暗刻啊。洛非爾可無意把這種事情當談資,輕易說給不想幹的蟲聽,他不悅道:“關你什麽事,你隻要知道明希的死和雅赫斯沒關係就行了。”西優萊為洛非爾沒有分享的精神深感遺憾,也不糾纏,被拒絕後見好就收,不再打聽了,但還是道:“就算明希不是雅赫斯殺的,我也要帶雅赫斯走。”雅赫斯看著西優萊,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短促地嗚咽聲,像是要低吼威脅的先兆,又及時止住了。他不高興西優萊說要帶走他,但又知道自己的離開是必須的。雅赫斯一開始畏懼於自己的外貌可怖,認為不配與家主相接,但洛非爾給了他信心,於是他接受了自己。身為慕強的蟲族,雅赫斯習慣了現在的身體之後,甚至有些喜歡上了這種強大無匹,好像什麽都能做到的感覺。隻是,洛非爾希望他變回去……洛非爾現在的心情和雅赫斯相似也不相似,相似的是不願分開的心情,字典裏卻沒有妥協這兩個字,聲音已是不耐:“為什麽?”西優萊道:“需要的時間比較久,鬧出的動靜也大,帝國蟲多不方便。”洛非爾理直氣壯:“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西優萊保持微笑,並表示疑問,發出了一個問號,他的辦法就是把雅赫斯帶離帝國,一了百了。達奧羅在此時適當地插口道:“古堡的地下鬥場可以用,缺了什麽東西也隻管吩咐,什麽都能弄來。”西優萊抱著手,搖頭:“不夠。”洛非爾:“那就把鬥場擴建。”西優萊還是道:“不夠。”洛非爾懷疑西優萊是故意找茬,眼神不善。西優萊很無奈,他兩手一攤道:“我要蟲,很多的活蟲,就算你們能弄來,怎麽解釋那些蟲的去向,又怎麽讓他們全部閉嘴?”帝國有很多犯蟲,洛非爾想要的話就可以直接調過來,但他身在高位,一舉一動都被無數的蟲盯著,很難有點小秘密,確實不合適。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洛非爾也該聽取意見了。結果他語出驚蟲道:“那就先不急,等明希葬禮過了,我也一起去。”哪怕雅赫斯也在,跟著西優萊走聽起來也太過荒謬了,愛裏希家的蟲大吃一驚,趕緊圍上來勸阻。可是洛非爾心意已決,誰說什麽都不好使。西優萊觀了一場混亂,一個不小心,和滿懷期待的雅赫斯對上了視線,他歎氣道:“好吧。”洛非爾滿意了。而這句好吧,讓西優萊遭了愛裏希家雌們的好多白眼。西優萊其實很無辜,他比愛裏希家的蟲還要頭疼,如非必要,他是不願意和這些身份過高的雄蟲有所接觸的,他們簡直就是麻煩的代名詞。明希的死對於帝國來說,相當於一個警告,之後的雄蟲們一定會被保護得更加嚴密,蟲帝不會讓洛非爾離開帝國太久。但任性又不考慮後果差不多是所有雄蟲的通病了,洛非爾一意孤行,後麵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隻要一想想就覺得前路無光。知道講道理都是不管用的,西優萊隻能暫時答應下來,想在明希葬禮的一個月裏,看有沒有回旋的餘地。就這樣,西優萊也在愛裏希古堡裏麵住了下來。因為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洛非爾怕他哪天又給跑了,要用的時候找不到蟲,便專門派了兩個蟲貼身監視,還美其名曰:怕你住不習慣,給你兩個蟲作伴。西優萊心大的時候也是真的大,他並不介意自己被監視了,或者是被洛非爾像對待家雌一樣地使喚擺臉色。他該吃吃,該喝喝,無比自在。用親和又風趣,進退有度高情商的形象,可以說是完美地融入了愛裏希家。西優萊會的東西多而精,有時候他甚至還能幫著幹點活兒,對這些剛入門學建築設計的軍雌們,提出些翻修古堡的優質建議。短短幾天的時間裏,西優萊就讓愛裏希家的蟲們暗自驚訝,感覺貨不對板,這和他們以前熟知的殺手之主完全是兩個蟲。說好的冷酷無情,不苟言笑呢?西優萊知道洛非爾討厭他,所以並不會接近,他總會在空閑的時間裏,離得遠遠地,用含笑的雙眸注視著古堡裏的兩個主蟲。他覺得雅赫斯和洛非爾之間的相處方式很不可思議,甚至不像是雄主和雌君。洛非爾依舊是那麽霸道又蠻橫,這樣看不順,那樣看不慣,似乎想把雅赫斯完全掌控在手心裏,又苦於沒有什麽行之有效的手段,就隻能一遍一遍地重複,一遍比一遍激動,就差捏著雅赫斯的耳朵時時告誡了。至於為什麽要時時告誡,那是因為雅赫斯聽了,但是沒完全聽,他是個很有脾氣的。洛非爾說的時候雅赫斯從不反駁,讓幹什麽就幹什麽,然後背過身依舊我行我素,被抓包了還死不承認,自認為隱藏精妙,實則漏洞百出。公爵老爺是氣得摔杯子,又賭氣不吃飯,卻沒有急眼動手過,再凶都隻是嘴上說說。西優萊琢磨了一會兒,覺得他們像什麽都不像是一對雄雌,更像是同性,但是和朋友又不一樣。硬要說的話,是愛生氣的雌父,和他木訥叛逆的雌子。這個離譜又貼切的設想把西優萊自己逗樂了,不由得笑出了聲。今天跟著西優萊的是羅羅耶,奇怪地問他:“你笑什麽?”西優萊:“沒什麽。”“你為什麽總是看著家主和家君?”西優萊搖頭:“不,我隻是在看雅赫斯。”“有什麽好看的?”西優萊想了一下:“……大概是舍不得吧。”羅羅耶看著西優萊,表情很糾結:“你這個樣子……怎麽跟家君的雌父一樣。”西優萊聽這話,忽地想起了雅赫斯小時候。雅赫斯才出生時,他其實是不喜歡的,覺得他是個累贅,還分了兄長的精力和時間。隻是兄長實在疼愛這個小累贅,他才會假意逗弄,惹雅赫斯哭的時候,其中難免包含了幾分真心的嫌棄。他和兄長是雙生子,彼此了解,也許就是因為兄長看出了他對雅赫斯的不喜,所以就算是最難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將雅赫斯托付於他。西優萊無所謂地想,這樣也好,兄長死了,他和小累贅就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以後便可隻當陌路蟲。身體卻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在帝國完成任務後,去找到了雅赫斯,問他要不要跟自己走,竟是打算接手這個兄長留下的小累贅。當時西優萊被拒絕了,卻也沒惱,他隻是在這時意識到,自己可能也沒有那麽討厭這個小累贅。之後西優萊對自己的每個搭檔都不滿意,能力默契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覺得他們怎麽配占了兄長的位置,於是順其自然地,將目光落到了遠在帝國的雅赫斯身上。這個世界上,誰能比他更合適呢?雅赫斯被洗腦後,有過一段空白期,他宛如新生兒,什麽都不懂,連吃飯穿衣都是西優萊幫忙的。從前雅赫斯小的時候,西優萊因為嫌棄,隻遠觀兄長照顧,時隔多年竟然補齊了。後來給雅赫斯輸入了新的記憶後,西優萊也是親自引導,手把手地教,讓他成為了一個主宰者。到此,西優萊親手教養出了一個和兄長一樣的搭檔,那他剩下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地守住這個搭檔。可一向心冷的他,卻因為那一點憐意,選擇了放任雅赫斯和洛非爾再次發生交集……如此算來,他怎麽不是雌父呢?西優萊目光長久地凝視著雅赫斯,自然引起了雅赫斯的注意力,他回過了頭,見是西優萊,又無趣地把頭轉回去了。西優萊隨即抬眼,他這個位置很好,能看得見愛裏希古堡大部分的風景,這裏處處都透露著精致奢華,莊重又典雅。很美,隻是和雅赫斯不怎麽配。西優萊眼中一片幽暗,他像是呢喃般地道:“帝國是不是太小了?”羅羅耶沒聽清楚,偏頭問道:“什麽?”“我說,帝國規矩多,在這裏生活是不是束手束腳的,就算是洛非爾老爺,也要聽蟲帝的話吧。”羅羅耶誠實道:“這確實比不上你們暗星域自由。”西優萊嘴角上揚,笑意盈盈地對羅羅耶道:“你說得對。”……梅利芙是皇室,也就是蟲帝在暗處的刀,這樣的身份本應限製很多,會被蟲後牢牢把控在手心裏。但梅利芙是蟲帝的雌子,較為尊貴的同時,又和皇室的利害完全一致,所以他在不工作的時候,有自己的私蟲空間和自由,甚至是下屬。他說要出去放鬆放鬆的時候,沒有蟲會懷疑。但時間久了,總會被注意到。蟲帝不相信明希就那麽死了,要讓梅利芙去幫他查,結果這一問才知,梅利芙也在多日前失去了聯係。此事蟲後已經知曉,但是因為明希的事比較重要,就暫時壓了下去,沒有對外暴露什麽風聲。這裏行不通了,蟲帝就轉而讓自己別的雌侍雌子們去查。結果他們都是一臉茫然,本來就跟蟲後正查著,幾天幾夜不合眼了,還要怎麽查才作數?蟲帝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覺得心煩意亂,好像一時之間什麽都不順利束手束腳的,隱隱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但缺乏處事能力,隻知道享受的他連個苗頭都抓不住。手中握有重權,可如果連自己想幹什麽都不知道的話,也全是白搭。正當蟲帝一籌莫展之時,自稱是梅利芙下屬的蟲找了上來,交給了他意想不到的東西。是梅利芙在離開帝國之前就備下的……作者有話要說:第116章 獎勵明希的葬禮還有兩天, 宮裏派蟲送來了一套為葬禮準備的白色禮服給洛非爾,說是由蟲帝親自挑選的。洛非爾瞥了一眼,覺得禮服似乎有些眼熟, 但也沒多在意, 讓宮蟲放到一邊,說知道了。可宮蟲把東西送到, 卻並未退下, 他把腰更低了些, 將禮服平托到洛非爾麵前,說:“陛下希望您能穿上這件禮服,到宮裏先給他看看合不合適。”這種奇怪的要求簡直聞所未聞,洛非爾問:“為什麽?”宮蟲恭敬道:“請您恕罪, 陛下的心思我實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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