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幾個小崽子!這都是多少次了?!別在這裏招惹貴人!”


    男子得了饒恕勤勤懇懇的也沒走,看到幾個小孩後,怒氣衝衝的過來,作勢趕他們,但是這些孩子散開後卻不肯走。


    “不用趕。”柳霽謙出聲製止。


    男子訕訕的稱是,小心翼翼的打量幾人的表情,整理了一下措辭。


    “這幾個孩子就是玩心重,沒分寸,不小心衝撞了貴人,小的替他們賠個罪。”


    顏清殊:“這是你家的孩子?”


    男子愣了愣:“不是,小的還未娶妻。”


    孟川柏有些意外的看了男子一眼,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般好心,還替幾個孩子說話,哼了一聲。


    男子自認為不算是什麽好東西,齊兆書他也跟著其他人意淫過,但是見不得這幾個孩子送死——但凡這些孩子翻車一次,麵對這些達官顯貴,將是萬劫不複。


    也許是想到自己餓死的弟弟,也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又或許是成人對孩子的愛憐,男子動了惻隱之心——每次帶路,見貴人被他們冒犯,就故作憤怒的趕罵,趁機叫他們跑遠,後麵再說些話逗逗貴人,不至於讓他們被報複......這是他為數不多能做的事情了。


    如今看來,這次他們算是栽跟頭了,男子看著還被衛尋抓著的女孩子,以及那幾個不肯跑掉的男孩子,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鹿聞笙看看這些小孩,根據男子脫口而出的話,這些孩子做類似的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了,感覺他們是出於某些目的這麽做的——是為了齊兆書?


    “貴人!”


    幾個半大少年一臉不安的看著衛尋手裏的小姑娘,急促的喚了一聲,眼裏滿是不安。


    他們往日這般,基本都逃得掉,便是被抓了,那些貴人見他們年紀小,自持身份,都不與他們計較,或者是怕傳出自己來這地方,也不好打死他們,都是罵幾句,他們再磕幾個頭就過去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栽跟頭了。


    “你實話實說,他們平時都是怎麽做的。”柳霽謙看向男子。


    “他們幾個是慣犯了,每次有其他貴人要進宅子,這幾個小崽子,不是在盲區埋伏潑水,就是故意撞上順了錢袋,經常惹得不少貴人嫌晦氣回去了......”


    男子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柳霽謙淡淡的目光,叫他不敢耍什麽小心思。


    幾個孩子眼裏滿是驚恐,卻沒有其他的神色了,默不作聲等著自己的審判結果。


    鹿聞笙:“......文野,將她鬆開吧。”


    衛尋順勢鬆開小姑娘:這小孩瘦小的嚇人,他還真怕一個不小心將人捏死了。


    “可以告訴大哥哥,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嗎?”鹿聞笙蹲下跟小姑娘對視,語氣溫和。


    小姑娘看起來是幾個孩子裏最小的,她覺得鹿聞笙和以往那些趾高氣昂,看著他們滿是嫌惡的貴人老爺不一樣,猶豫了一下。


    “給齊公子出氣!而且還能趕走這些壞人!”


    她聲音清脆,帶著孩子的稚氣,但是語氣裏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憤怒,引得其他孩子嘰嘰喳喳的跟著喊。


    “我娘說齊公子是真君子!雖然不知道什麽叫君子,但是齊公子是好人,那君子一定就是好的......我們要保護他!”


    “對!這些欺負齊公子的都是小人!我爹說的,隻有小人見不得別人好!”


    孩子們顯然對那些“貴人”抱有很大敵意,為齊兆書打抱不平。


    “保護他?”


    “齊公子和齊家對我們有恩!”


    孩子們七嘴八舌道。


    “我們家是因為齊公子施粥活下來的!”


    “我家也是!”


    “我爹娘說就算齊公子不需要,也要想辦法報恩!”


    “現在他需要我們!”


    “對!我趴在學堂窗子聽到過,報恩是要生當隕首,死當結草的!”


    他們是當初難民留在京城的那些人的子女,當初受過齊家恩惠,齊兆書更是給他們送過衣物,叫他們不至於凍死,別的他們不知道,但是隻想為齊兆書做些什麽。


    孟川柏有些觸動,又有些好笑:“你們知道什麽叫生當隕首,死當結草嗎?”


    孩子們搖搖頭:“不知道,但是為齊公子做什麽我們都願意!”


    “活著當以犧牲生命,死了也要結草銜環——這可是很重的誓言。”


    孩子們麵麵相覷,思考了一會兒,聽懂了,眼裏滿是鄭重。


    他們語氣更加肯定,不太整齊的喊著:“一飯之恩,生當隕首,死當結草!”


    這是獨屬樸實百姓的“頑固”——生死相托的誓言從來不是文人君子的專屬浪漫,販夫走卒也有他們自己的義無反顧。


    這些孩子張口閉口我娘說我爹說,他們做的事情卻魯莽又危險,能好好的混到現在,隻能說是上天眷顧。


    是慣犯,卻沒家裏的大人的身影,要知道冒犯貴人可不隻是一個人的事情——隻能說明這些孩子家裏沒大人了。


    底層人民的性命總是堅韌而脆弱的,這並不衝突。


    但是盡管如此,他們也願意付出一切來報恩,他們的真心不比那些君子相托身家的情誼淺薄。


    “貴人,你們是來幫齊公子的對嗎?”小姑娘眼裏帶著期盼,其他的孩子也安靜下來,眼巴巴的看著鹿聞笙。


    鹿聞笙嗯了一聲,倒也不嫌棄小姑娘亂糟糟的頭發,拍了拍她的腦袋。


    “好耶!”孩子們歡呼著,當即就要跪下來磕頭,被幾人製止了。


    孩子們很是感激,表示願意為他們當牛做馬。


    顏清姝:“你們好好長大就夠了,牛馬可不興做。”說多了都是淚啊。


    沒理會顏清姝的社畜發言,鹿聞笙看向那個男子。


    “你看著他們,我們去去就回。”


    孟川柏:“要是這幾個孩子出事了,拿你是問!”


    男子連忙稱是——看來這幾個貴人來頭不小,居然打算帶齊公子離開,不過他覺得有些懸。


    宅子裏有仆從看守,見到他們幾人進門立馬迎上來,注意到他們是生麵孔,畢恭畢敬的問稱呼。


    孟家好歹是世家,單單就孟川柏一個人報了名號,仆從就放行了,還給幾人帶路。


    ————————————


    以下不占用字數。


    (有寶子覺得齊兆書太慘了,甚至覺得他沒必要遭受這些再崛起,我這裏解釋一下齊兆書人物來源和我本人的意思哈。


    我本來就是想寫一些混亂背景下,精神內核強大的人,這個人物來源於我隨手一刷的視頻——視頻人物也是貴子淪落,任人欺辱,但是視頻裏隻充斥著絕望,文案也暗示著這個人物徹底被黑暗吞沒,沒人救他,他也逃不掉,高高在上的月亮再也沒升起。


    我看著揪心,尊重原創的基礎上進行了改動,於是謙謙君子齊兆書就誕生了。


    (未嚐不是柳霽謙下場的一種折射呢?)


    如果沒有人嫉妒他陷害他,他不需要其他的依靠,自己就是個很出色的人。


    兆書寓意才能好、有影響力、執著,也寓意心思縝密,思維敏捷,能力卓越,事業上可以大展宏圖。


    他也是我筆下誕生的孩子,名字我也是用了心思的,我愛他,所以讓他衝破“緣定”的結局。


    他是飄渺不定的雲煙,妄想困住他的人怎麽也抓不住他靈魂的悸動,肉體的折磨也許煎熬,但是殺不死他精神的光亮。


    “君子死節,也是鑄刀跪呈,讓世人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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