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6日


    從奧蘭德乘坐飛船回到闊別已久的故土,降落在金龍國際機場時,已經是23點53分了。金龍機場距離家,有一段距離,回去以後至少是16日淩晨一點了。


    我和老狂各自帶領500人走向飛船,在候機大廳集合隊列後,就與他們告別,如來時一樣,前往地鐵站乘車去了。


    雖然完全可以瞬移回去,早些睡覺,但既然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個能力,我們也總不能特立獨行吧——此時來到地鐵站,剛好可以趕上12點的最後一趟末班車。


    隨著12點的末班車緩緩進站,我和老狂進入地鐵車廂內。


    此時已經是淩晨大多數人已經進入了夢鄉而那些此時已經是淩晨,大多數人已經進入了夢鄉,而那些機場的旅客們要麽起飛時間未到,要麽航班延誤,來地鐵坐地鐵的人少之又少。漫長的地鐵站台,碩大的地鐵車廂,似乎隻有我和老狂兩個人。


    金龍國際機場作為全國乃至全球最大的機場,最大的航空樞紐,素來皆是以人多著稱的,但現在……


    乘坐地鐵乘坐地鐵回到上申東路站,再來到院門口前,我抬起手環一看,果然已經1點05分了。


    進入到房裏,正對著門口的那間房,原本是老黃和小麗麗睡覺的房間,後來有了婷婷,就是他們三人擠在那個房間裏。在離開之前,以我的名義落戶的那棟新房,所有裝修也都按照我和老狂的要求全部完工。


    老黃和小麗麗準備妥當後,自然而然也就搬進了那邊,小麗麗發消息告訴我說,他們睡的是一樓客房,客房除了沒有主衛,其餘的空間都和主臥差不多,住著挺舒適呢,比以前寬鬆多了。


    還好有他們在家,衛生自然是被他們打掃過的,若是等待我們回來……


    家裏的燈都未開,畢竟老黃他們搬離老房,住在新房後,這裏住的就隻會有我和老狂了。考慮到現在為時已晚,差不多也就洗洗睡了,那便隻開衛生間的燈就行。


    因此,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洗個澡,雖然家裏邊洗澡不會有奧蘭德的酒店那樣智能化,但家的感覺是無法被取代的。


    老狂的洗漱速度快些,所以自然讓他先洗,我則坐在沙發上刷著視頻等候片刻。


    不出三五分鍾,包括洗臉刷牙在內的洗浴過程老狂就全部搞定。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回家的感覺真好,痛痛快快的洗一次吧——首先是刷牙洗臉護膚,這些日常的操作,其次才是沐浴。


    唰啦一聲,隨著蓮蓬頭打開,那如瀑布般的水飛流直下,滴答滴答的落在我蓬鬆披肩發上,浸濕了一頭的烏發,點一滴的散落在我的肌膚上,這怎是能用一個舒服來形容的感覺。


    然而,正當我按照日常操作,上完一道香皂,衝去泡沫和汙漬,又上一道沐浴露,開始瘋狂洗刷刷時,猛然間想起了方才約20個小時前,在飛船裏夢到的那一切。


    不由得想起了許久未見的母親,王夫人。那種舒服,那種愉悅,瞬間,悄然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傷感與思緒。


    也許是對往昔的回憶,對母親的無限思念吧……不知有多少人像我這樣上了大學,有了自己的工作,就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大人,可以擺脫母親的掌控了,和母親的交集漸漸的越來越少……唉,在奧蘭德度過這一段時日,並且和母親分別了那麽長一段時日都沒有見上一麵後,才知道遊子吟那首詩的寓意所在: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然而,突然之間,就在我轉身之際,準備衝洗後背的汙漬時,雙腳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顫,一下子,啪嗒一聲,狠狠的沒有任何防備的,摔在了地上。


    本以為自己身手矯健,可以立刻反應過來,一軲轆站起,可這時候隻有一種打心底裏鑽心的痛,怎麽也使不上力來。


    那種疼痛感從絆倒的腳踝處沿著小腿,大腿,一條條筋脈一直傳遍全身各處。痛卻難以吱聲,整個衛生間裏隻留下蓮蓬頭噴水的聲響,以及水流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既然憑借現在的自己一時無法站起,我回過神來,立刻下意識的叫喚起了老狂。雖然,我也想依靠自己,不是時時刻刻都依賴著他,但又不得不沒有他。雖然怕他看到此時的我,又會鼻血止不住的流,但畢竟……“老狂!老狂!你進來一下!”


    老狂聽到了叫喊聲,很快聞訊而來:“咋嘞?馬上馬上!我進來啦,衣服穿好了沒啊?”


    緊接著,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接著是不遠處的開門聲——哢噠!


    與此同時,我終於憑借自己的力量緩緩起身,像個無助的孩子,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


    一時間,隻知道門開了,是老狂來了。我沒有抬頭看,而是默默的盯著那雪白的地板。隻聽到他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啊嘞?啷個回事嘛?毛子蹲地上啊!水放著不好好洗,這不是又想起那些傷心的過往了,還是……”


    我木木的點了點頭,我的心思還是被他一語道破了。


    他話音剛落,我剛點完頭,一雙有力的大手就輕柔的拉起我的胳膊,我跟隨著這股力量緩緩站起身來。


    還沒等我轉過身,想要借著此時,向老狂撒個嬌,訴說一下剛才的經曆,他的聲音就再次傳來:“站好!不要亂動!背上都還有一大堆泡沫子,沒衝幹淨,我幫你吧!”緊接著,隻聽見是拿起蓮蓬頭的聲音。我乖乖的站著不動,算是配合他。


    他一隻手輕輕從我的頸部撫摸下去,一隻手拿著蓮蓬頭為我衝去背後的泡沫和汙漬,一邊繼續說道,“嗯,不錯,不動就好,老婆大人真乖!我現在總算知道剛才那聲音從何而來了。就說怎麽莫名其妙的突然聽到衛生間裏,傳來水聲之外的啪嗒一聲,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你不小心把洗發水弄掉在地上了呢!直到聽見你的叫喚,我才意識到有可能是你的小糊塗鬼,不小心把自己絆倒了吧?”


    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繼續配合著他——有他替我代勞,其實還是挺好的,隻是他突然間對我如此甜蜜,都有些不習慣了。


    接著,我能感受到背部的泡沫汙漬一點點被衝去,衝幹淨,聽到了他的下一句話:"轉身!"


    我跟隨他的指令,緩緩的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去,生怕又再一次跌倒。這一次,為了防止我跌倒,是他扶著我轉過身來的。


    轉過身那一刻,我正對著他,才發現原來他剛才一直都是閉著眼為我衝洗身體的,怪不得沒有流鼻血呢!


    還沒等我開口,他又拿起蓮蓬頭,從頸部到全身上下細致的為我再次衝洗一遍,並說道,“好啦好啦!現在可以放心,有我!我知道,你肯定是又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或者夢到前世有關的事情,然後聯想起一些過往。我何嚐又不是呢?自從突破100級以後,每天的夢裏都有你,我總覺得摸不透,抓不著,生怕失去了你!但生活還得繼續,有你在身邊,在眼前,是我變強的最大動力。你也看見了,我眼睛是閉著的。從剛才那一刻開始,進門起,我都是尋味辨味。我怕看到你的美貌,又忍不住……哈哈哈,好啦,除了小腦瓜子和某些特殊……地方,其他地方都給你衝洗一遍了,接下來便交給你自己了。注意安全,我在門口站著等你!”


    他話音剛落,就結束了為我的衝洗,將蓮蓬頭遞到我手中。


    從剛才沒有衝到的頭部開始,我再一次認真的衝洗一遍,差不多就可以擦幹水汽了。


    一邊衝洗著,剛才沒有衝到的頭部和隱私部位,一邊思考著:雖然平時老狂總愛和我懟上幾句,他那虎口裏也吐不出象牙,很少說一些討人喜歡的甜言蜜語,但在行動上,他從未令我失望過。想起剛認識他那會兒,老白說過,他以前一見到好看小姐姐,就會有那種忍不住的衝動。我當時還以為他是那種人呢!可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我才知道他做事都是很講究原則的。雖然現在已經同為夫妻,但他對於我的隱私,我的種種還是非常的尊重,給予我莫大的私人空間。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出於羞澀而不好意思。畢竟在我和特的上一段經曆裏,讓我有了一種感覺,男人隻要對一個女人有了那種欲望,就會不由自主的,控製不住的,那種一頓輸出。雖然大部分時候我是可以接受,但有些時候太過激進,讓我感到那麽一絲不樂與不安。但他不同,除了喜歡在口角上和我有一些小吵小鬧,說白了,那就是大人口中的頂嘴,愛鑽牛角尖,在身體上幾乎不會與我有過多的接觸,除非是某些必要的時刻,或者是我主動提出來。


    後來,相處久了,直至現在,這些日子我才明白。他不是不好意思與我親近,也不是刻意躲著不與我親近,而是他的心從未糾結於這些情情愛愛之上。他一直以來所想,所看重的,始終都是如何變得更加強大,如何更好的守護並嗬護我。沒錯,他就是那種行為上不是和我有太多親密但心底裏隻裝得下我,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哪怕刀山火海都永不屈服的那種人。


    一邊想著,一邊衝洗著,感覺這一刻好漫長……


    隨手拿起掛在一旁的白色浴巾擦幹身上的水汽,往身上一係遮住隱私部位,然後,看向老狂——他還一動不動的站在衛生間門口等待著我。


    “老狂,我洗好了……”我試著輕喊一聲,看看他接下來會有什麽舉動。


    隻見他立刻行動起來,上前一步,將門打開,拉到最大。然後有禮貌的像古人那樣行禮,伸手示意道,“來!請!老婆大人慢走,小心地滑!”


    看起他的這一舉動,我隻是付之一笑,當下,最重要的是回房睡覺——我輕輕提著浴巾,捂著胸口,朝著那敞開的門走去,走出衛生間。


    以為他會乖巧的跟在我身後,和我一起進入臥室,沒想到——“啊!老狂,你幹什麽啊?快放我下來!小心到時候走光,有你好看的!”伴隨著我一聲尖叫,他一個公主抱猛的將我抱起來,朝著臥室走去。


    他並沒有在意我的驚叫,他知道我這隻是下意識的聲音,並非是生氣。


    臥室裏,他輕緩的將我放在離門最近的那一邊的床上,也就是他平時睡的那邊。


    緊接著,他單手撐在我的腰旁,忽然一用力,整個身體就像是癩蛤蟆蹦出去一樣,嗖的一下,就撲通蹦在了床的另一邊,我習慣睡的那個方向。


    此時正值炎炎夏日,平時蓋的被子早就收起來了,我和他通常都是各蓋一床薄薄的夏涼被。我起床之後,他總會在我不經意間將夏涼被疊好,放在一旁的地毯上,而今天回來的突然,上床也突然,還沒來得及將被子拿上來蓋著呢。


    就在這時,聽到他鼻子的聲音,像是在聞什麽東西。我閉上眼睛,擺成大字,舒服的躺在床上也,想聽一聽,他接下來會說什麽。


    “哇!”過一會兒,他猛吸一口氣,說道,“老婆大人睡的這邊,好香啊!”


    我嘴角一揚,冷哼一聲,回懟道:“是啊!我睡過的地方自然是香嘛!哪像你睡的這邊又酸又臭的!”


    我話音剛落,他又接上了嘴,“是啦!老婆大人最香,比屎都要香,行吧?那老婆大人可別嫌棄,比屎還要臭的我啦!不然的話……”


    說到這,他頓了頓,一咕嚕翻起來,一個平板支撐,穩穩的撐在我的兩肩旁,說完剛才未盡的話語:“不然的話,你一腳把我踹下去,我睡地毯就行。”


    我頓時感到很無語,都不知道該怎麽回懟下一句了。隻覺得他今天,甚至是去往奧斯卡以來的這些日子,好怪的!居然莫名其妙的對我親密起來,尤其是言語上。今天一回來,不知道喊了我多少遍,老婆大人,突然覺得有點受不了了。


    於是,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舒了一口氣道,“嗐!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吧?咋一個勁的叫上我老婆大人了?都有些聽不習慣了呢!”


    老狂沒有立刻答複,而是迅速的俯下身子,用他那毛茸茸的虎口親了親我的臉頰,說道,“哈哈哈!因為本來就是嘛,叫叫不可以啊?如果你不習慣繼續叫回小珂珂好了?不過嘛,自從在奧蘭德的虛擬空間裏經曆了一些事情後,我就覺得老婆大人特別重要,所以得好好對待她,把她寵好,寵上天!所以,就有點按耐不住啦!哈哈哈……”


    沒等他笑完,我就雙手猛一用力將他推開,嗔怪道,“哎呦!不要惡俗啦,左一個老婆大人,右一個老婆大人,我接受不了!還有,你這平板撐支撐著不累嗎?剛洗幹淨,又一身臭汗,不然就真滾到地毯上睡去啦!”


    可他一瞬間穩住了身子,又一個平板撐,撐在我的雙肩旁,笑道,“哈哈哈,不然呢?難道又叫我騎在老婆大人你身上嗎?怕壓疼你喲!”


    我瞬間繃不住了!看來今天不來個霸王硬上弓,是不行的啦!


    我抬起雙手,緊緊拽住他的肩膀,突然一用力調轉方向,狠狠的將他壓在床上,我則匍匐在他的身上——又猛的將浴巾一扯!這時候,看來隻有再對他輸出一波,才能使其平靜了,不然這家夥可以和我懟一夜呢!


    一邊輕鬆愉悅的輸出著,一邊不忘拿起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騷擾一下桃姐,告訴她,我們回來了。


    桃姐那邊很快答複:“哦,好。你們在那邊過的不錯吧,是不是體驗了一回超高技術啊?他們那邊是不是可以在虛擬空間裏拍電影了?”


    我:“嗯……啊!呸!是啊,真是大開眼界……啊!(老狂,先停一會兒,小聲的朝老狂說道,千萬不能讓桃姐聽見)那邊的技術真的很發達,拍攝成果應該不久之後就能夠看見了吧。”


    桃姐似乎聽出了我話語中的端倪,“嗯?怎麽了?你的聲音……哦,不好意思,打擾了。那個,你早點休息吧!劇組那邊的事情,估計得等到中秋節以後了,然後差不多十天左右,我覺得留一段時間給你準備關於你們國慶慶典的事情。”


    “哦,行嘞!桃姐別說不好意思!該說的人是我,大晚上的打電話騷擾你,就隻是想和你說一聲,我平安的回來了。那麽,掛了哈!有事再聯係哦!”


    桃姐:“嗯,掛了!”隨即,嘟嘟嘟一陣響,桃姐掛斷了電話。


    時間差不多了,我和老狂便關了燈,各自回到自己經常睡的地方,安然入睡了。


    夢與現實,虛虛實實。即使在夢裏有過無數的思緒,但在現實中,隻要有他的陪伴,也就足夠了,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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