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空氣仿佛被無形之手猛然撕裂,陳柏森的身形驟然間化作了一抹幽暗魅影,穿梭於光影交錯之間,速度之快,猶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劃破寂靜。


    他右手疾探,指尖仿佛與空氣產生了共鳴,一抹寒光自袖間暴射而出,那是一柄古樸而鋒利的長劍,劍身流轉著淡淡的寒芒,宛如深海中潛藏的寒冰,直指秦天的心髒要害。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陳柏森的身形已如同鬼魅般貼近秦天,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聽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他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烈焰,那是一種混合了憤怒、不甘與決絕的凶戾之光,仿佛要將世間一切仇恨與怨念都凝聚於這一劍之上,誓要將秦天斬於劍下,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隨著他的逼近,一股無形卻磅礴的威壓自他周身彌漫開來,這股力量強大而深邃,如同山嶽崩塌,江河倒流,瞬間將四周的空氣壓縮得幾乎凝固,連空氣中細微的塵埃都停止了飄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秦天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臉色驟變,瞳孔急劇收縮,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如潮水般湧來,將他緊緊包裹。


    他能感受到那長劍上蘊含的刺骨寒意,以及陳柏森身上散發出的滔天殺意,這股力量之強,足以讓任何人在這一刻心生懼意。


    可這種危機感僅僅隻是頃刻之間,便煙消雲散。


    憑秦天如今的實力,他何須懼怕眼前這位螻蟻一般的人物?


    秦天雙眸中閃過一抹怒意和殺機,他知道,這是一次試探秦無秉的好機會,於是,秦天故意裝出一副無法抵抗的樣子,身形暴退,同時雙手迅速結印,準備施展出壓箱底的絕技,以應對這來勢洶洶的一擊。


    如此情況下,任由誰都能看出來,秦天已經落入下風。


    如果不出意外,秦天必然會被陳柏森的長劍刺穿心髒,死於非命。


    在那緊急情況下,一陣寒風掠過,攜帶著一道冰冷至極,卻又飽含怒意的聲音,如同寒冰利刃般劃破沉寂:“住手!”


    “陳柏森,你意欲何為?沈副門主為何隕落,你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


    “身為副門主最信賴的幽靈護衛,你非但未能及時糾正沈玉欽的不當之舉,反而與外敵勾結,如今更是顛倒黑白,欲對一位立下赫赫戰功的鬼門頭領痛下殺手。”


    “你,這是在公然挑釁老朽在天門的威嚴,還是在蔑視整個天門規矩?!”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連風都為之靜止。


    陳柏森的身軀猛地一顫,瞳孔驟縮,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萬萬沒有料到,平日裏看似與世無爭、深居簡出的秦無秉,竟會在此刻挺身而出,為那看似孤軍奮戰的秦天仗義執言。


    這份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柏森的心底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慌亂與不安。


    “這……這怎麽可能?”


    陳柏森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秦無秉是天門的門主,德高望重、行事低調,竟然會為了一個後輩,不惜與自己這個副門主的心腹護衛正麵衝突。


    這不僅僅是立場的選擇,更是對陳柏森長久以來所作所為的強烈質疑與否定。


    陳柏森的目光在秦無秉那堅毅不屈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隨即又迅速掃過周圍那些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麵露驚色的眾人。


    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既有被揭露秘密的惶恐,也有對秦無秉此舉的深深不解。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秦無秉布下的局?


    又或者,是秦天背後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足以讓這位天門門主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護?


    然而,無論是哪種可能,此刻都已不再是陳柏森所能掌控的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可陳柏森內心的驕傲與不甘,又讓他無法輕易低頭認輸。


    陳柏森立於秦無秉的麵前,滿臉怒容,衣襟微動,好似連周遭的空氣都因他內心翻湧的驚濤駭浪而變得沉重。


    他雙眸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嘴角那抹冷笑,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冷冽,如同冬日裏最後一片未化的寒冰。


    “門主大人,”陳柏森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此子,非但背叛天門,斬殺我天門眾多弟子,他更是盜取了天門至寶,其罪罄竹難書。”


    “我陳柏森身為沈副門主身邊的幽靈護衛,沈副門主被殺,豈能饒了他?”


    “我何錯之有?”


    陳柏森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響,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秦無秉麵容沉靜如水,眼神中卻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是在權衡,又似是在掙紮。


    而此時在場的每一個天門弟子,群情激憤,聲浪如潮。


    “門主大人,殺了他,你今日若執意要包庇這逆賊,”一名弟子憤然出列,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等不服!天門數十萬弟子,哪一個不是誓死效忠,哪一個不是以門規為戒?他一人之過,豈能由你一人承擔?”


    “對!不服!”群情激昂,無數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衝擊著大殿的每一個角落,也衝擊著門主的心防。


    “天門幾十萬弟子,皆是我等的血肉同胞,他們的心聲,我豈能忽視?”陳柏森的聲音再次響起,更加高亢,更加激昂。


    “若因一時之怒,便棄公理正義於不顧,天門又將何以為立?門主大人,您必須給我們,給所有天門弟子一個交代!”


    陳柏森在天門中的威望極高,不僅如此,許多弟子都是經過他調教出來的,毫不誇張地說,陳柏森在天門中算得上是一呼百應了。


    他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切割著空氣,也切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秦無秉的目光在陳柏森與那些激動的弟子之間遊移,最終,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堅定而深邃。


    “你所言非虛,但事有蹊蹺,老朽需親自查明真相。”


    秦無秉的聲音在龍敘堂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據老朽所知,事情的真相並非你所言那般,至於真相如何,老朽不想多說什麽,如何處置,難道……你這個副門主的幽靈護衛,要教老朽如何做事?”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秦無秉的身上。


    而陳柏森,也收斂了冷笑,目光深邃,好似在心中默默盤算著什麽。


    秦天站在一旁,觀望著局勢的變化,在場的每一個人神色變化都落入他的眼簾之中。


    哪怕是陳柏森、秦無秉的細微變化,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沒有逃離秦天的眼睛。


    他在心裏暗暗冷笑,想著:這個秦無秉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他救我,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今局勢,強行奪取秦天身上的玉佩,已經不現實了,而秦無秉此舉,無疑是要利用此事來討好秦天,在秦天的心裏留下好感,從而醞釀下一步的計劃。


    秦天雙眸微眯,盯著秦無秉,心中暗道:強的不行就想給我來軟的?如果不出所料,下一步秦無秉必然會邀請我千萬天門參與此事的調查和處理。


    這個念頭剛在秦天的腦子裏冒出來,秦無秉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了:“秦小友,你看現在這……”


    後麵的話,秦無秉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攤了攤手,無奈地繼續說道:“老朽也是沒辦法,若想讓天門眾弟子心服口服,必然要查清事情真相,給你一個交代,給天門幾十萬弟子一個交代……”


    微微一頓,秦無秉的表演還在繼續,秦天看到這個老東西的表演,心中暗自冷笑,繼續沉默著等待秦無秉的下文。


    秦無秉輕歎一口氣,再道:“這樣吧,你隨老朽一同前往天門,待調查清楚之後,老朽保證,一定會針對今日之事,給你相應的補償,絕不會讓你吃虧,你覺得如何?”


    嗬!


    秦天輕笑一聲,心中暗道:終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恐怕把我帶到天門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秦天輕輕聳了聳肩,眉宇間流露出一抹無奈與堅決,暗罵秦無秉心思歹毒,還真的把秦天當成三歲孩子了?


    “這恐怕不行,如今的局勢,毒劑的擴散已經威脅到十幾億民眾的安危,隨時可能吞噬無辜,解毒藥劑那是萬千生靈的一線生機,若任其滯留,任由毒素蔓延,大華之地必將哀鴻遍野,血淚成河。”


    “我既然被推到了這風口浪尖,手握能夠扭轉乾坤的解毒藥劑配方,又怎能袖手旁觀,任由悲劇上演?我自然是不遺餘力阻止這一切悲劇的發生,不負十幾億民眾對我的期望。”


    說完,秦天目光如炬,掃視四周,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沉重與急切:“再者,百藥集團,那是我秦家幾十年來的心血所係,還有楚家,更是與秦家緊密關聯著的,還有無數因我而卷入這場風暴的朋友與夥伴,他們此刻正身陷囹圄,命懸一線。”


    “這個時候你竟要我拋下一切,隨你踏入天門,你告訴我,這合適嗎?”


    話音剛落,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般,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


    秦無秉的臉色,在秦天這連珠炮似的質問下,迅速由平靜轉為陰沉,


    如同烏雲蔽日,風雨欲來。


    那變化之快,幾乎能以肉眼捕捉,令人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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