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朝自己拋過來,掌櫃是不想接也得接啊,可上等房已經沒有了……


    一見掌櫃的臉色不太對,尋風立馬有了不好的預感,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寒意。


    他哆嗦了一下,忙轉頭去看師父,果真發現他此時的臉色很嚇人。


    “上等房沒有了?”不等掌櫃開口,傅崇光已經知道對方要說什麽。


    掌櫃縮著肩膀一臉惶恐地點頭,“的……的確已經沒了,就在方才來了幾個人買了最後四間上等房。”


    傅崇光握緊拳頭,指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吱聲,“他們可是三老一男一女,還有兩個孩子?”


    掌櫃點頭如搗蒜,“沒錯。”


    “……”


    還真是冤家路窄,自從遇見洛老頭一行人,他就沒有順利過。


    欺人太甚!


    傅崇光狠狠閉上眼,再次睜開之時已然恢複了平靜。


    “走吧,去另一家。”


    偌大的縣城,他就不相信找不到一間上等房!


    然而七人才走了幾步,就被掌櫃喊住。


    “客官請留步!”


    尋風轉身朝他舉起劍,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有事要說!”


    掌櫃被他的氣勢嚇住,本不想多管閑事,但為了等會兒不被找麻煩,還是小心翼翼道出了實情。


    “幾位有所不知,本酒樓是縣城裏最好的酒樓,卻也是消費最貴的酒樓,若其他客棧還有房間住的話,想住房的客人絕不會選擇在本酒樓。


    可是我們的房間都所剩無幾,想必其他酒樓客棧已經沒有房間可住了,特別是一等房。”


    “……”


    聽完掌櫃的話,傅崇光滿臉漲得通紅,已接近暴怒邊緣。


    不過他仍不死心,除了尋風,其他弟子都出去找上等房了。


    然而帶回來的答案與掌櫃的如出一轍,均沒有房間了。


    掌櫃一直小心翼翼觀察著老人的情緒,見他此時已經平緩了許多,忙又及時出聲。


    “要不幾位客官住在二等房吧,雖說是二等,可也比其他客棧的一等房好上幾倍。”


    尋風怒視,“你怎麽不早說!”


    “你們也沒問呀,小的見那位客人好像……”很挑剔的樣子。


    當然,這兩個字他萬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的。


    尋風知道掌櫃的意思,他有時也覺得師父有些難伺候,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不得不好生伺候著。


    “師父,不如我們就住二等房吧,總比又風餐露宿,吹冷風的好些。”


    眼見外麵大雪下個不停,傅崇光也知道今晚不能再宿在破廟裏,隻能勉強接受。


    “二等房就二等房,趕緊安排好飯菜,老夫餓了。”


    “好好好,幾位樓上請,小的一會兒就讓夥計送菜上去。”


    送走難纏的客人,掌櫃總算鬆了口氣,見大堂有客人打量著他,忙又露出討好的笑容迎了上去。


    “客官有何吩咐……”


    ——


    “雲舒,這些菜怎麽都紅彤彤的,這是什麽菜,沒見過啊!”


    黃豐子看著麵前幾盤散發著刺鼻味道的飯菜,始終無法下筷,總覺得這些菜會吞了他的舌頭。


    “這些紅的菜是辣椒,就是吃了會痛舌頭那種。”


    趙雲舒簡單介紹了一下後,夾了一根雞腸子放進嘴裏,熟悉的味道充斥著味蕾,讓她心中大喜。


    這雞雜是用她的菜譜做成的沒錯,還有烤鴨和鹵貨等菜色,都是熟悉的味道。


    難道這間酒樓真是言輕開的?


    答案不言而喻。


    “你怎麽了?”顧赤痕見小丫頭吃了這些菜後就呆愣了起來,以為菜中有異樣,跟著嚴肅了起來。


    但除了他,其他三人都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也很默契地沒有向顧赤痕透露出絲毫信息。


    “娘,這些菜有大姑的味道……”


    趙雲舒沉浸在思考中,一時沒有理會顧赤痕的詢問,卻及時被女兒給拉了回來。


    見對麵的人眼巴巴望著自己,趙雲舒趕緊解釋,“沒什麽,它們都很好吃,我一時驚住了而已。”


    說完又小聲提醒女兒,“在外別提大姑和爺奶,我們必須要保護他們,知道嗎?”


    “知道了!”裴悅嚴肅點頭,她一定要保護好爺奶和大姑,以後都不能再提他們!


    “果然好吃,色香味俱全,就是……呼哈,舌頭很痛!”黃豐子吞下一口菜,頓時覺得喉嚨和嘴巴像火在燒一樣,止不住用手在嘴前揮動。


    顧赤痕鄙夷瞪了他一眼,也夾了菜放進嘴裏,結果比黃豐子還要叫得大聲!


    “好痛!痛死人了!”


    與他同時吼出聲的還有隔壁房間。


    “小二,我們的飯菜怎麽還未上來,趕緊的!”


    二老立馬停止所有動作,側耳傾聽。


    裴元青本就坐在靠牆位置,一聽就認出了對方是誰,“是尋風,傅崇光定也在。”


    顧赤痕一下沒了吃飯的心情,“嗬,真是冤家路窄啊!”


    “傅崇光又沒住上上等房,此刻正生悶氣呢,還在心裏碼您和顧老……”


    不知怎麽的,趙雲舒突然能聽見傅崇光心裏在想什麽了。


    或許是因為距離很近?


    除此之外,耳朵好似也好使了越多,她竟然還聽到了兩個不是心聲的談話。


    “你說皇上在此?”


    “沒錯,我方才看到皇上和裴公子了,身邊還有長生居士和毒醫聖手。”


    “的確是主子沒錯,現在人多不便露麵,等子時再以暗號引出主子。”


    “是!”


    其中一人趙雲舒聽了出來,正是幾月前被派到趙溪村保護裴家的禾言。


    禾言武力和能力皆排前茅,言輕派他來接管酒樓是對的。


    “什麽,那個老東西在罵我們!”顧赤痕一口喝完酒,站起來就要衝出去,“我要再去打斷他幾根肋骨!”


    洛寂一掌又將他拍回座位,“行了,人又殺不得,何必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好好享受好酒好菜吧。”


    “老朽看他已是風中殘燭,享受不了幾個大菜了,你就行行好讓他多活幾天。”


    “他在心裏罵你,你也在心裏罵回來,不吃虧!”


    黃豐子不停吃著菜,嘴卻還有位置叭叭詛咒個不停,就是口齒不太清楚,被辣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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