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坐好吧,我們這就出發了。”


    陌顏進來後,那先前供他們進出的門洞就重新長好了。


    就留下了兩邊當作窗口的六個a4紙大小的長方形洞口。


    秦洪二人此時也發現,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小舟裏麵,從底部長出了幾片偌大的葉子,正好形成了靠背座椅的樣子。


    這,這是給他們坐的?


    能吃得消嗎?


    別一坐上去,破了,斷了,摔地上了。


    還是秦洪先摸了摸葉片表麵,涼涼的,都能感覺到葉片脈絡的走向和紋理,的確是葉子沒錯了。


    用手壓了壓,紋絲不動,沒有破。


    覺得應該可以承受得住他的體重。


    便小心翼翼地先坐上去半個屁股,然後覺得真的一點都不往下沉,也沒有動搖和破裂的樣子才敢整個屁股坐實了。


    後背也有一片葉子做托靠,也很合適,便咳咳兩聲給了孟昶一個暗示。


    “孟伯伯,你別怕,不會摔下來的。”


    裴崽崽此刻已經在她媽媽和綠姨,特意給她做的葉子搖籃裏打滾了。


    見孟昶還沒有坐下,就知道他擔心什麽。


    孟昶老臉一紅,被一個孩子看笑話了。


    他其實也不是怕出醜,純粹就是覺得不好意思這麽重一個大人,坐到這麽翠綠的一片葉子上去,顯得有點欺負這葉子一樣。


    可大家都坐下了,他也隻好趕緊飛快地坐了下去。


    果然穩如磐石一樣。


    他早該知道不能用常理來判定陌顏同誌弄出來的東西。


    其實比起這葉子做的凳子,這藤蔓做的潛水艇,更應該令人歎為觀止才對。


    “這裏離省城具體多少路,我不太清楚,我們先順著水流去公社那邊,然後再去縣裏和市裏,等到了市裏如何去省城,就靠你們二位指路了。”


    陌顏說完,也沒見她有什麽動作。


    孟秦二人就猛然覺得身下的小舟在水麵上快速地移動了起來。


    雖然快,但是很平穩。


    之所以知道快,是因為透過兩邊的小窗口,可以看到兩邊的風景和樹影,飛速地在倒退。


    說平穩是因為,明明這小舟也不是特別大,按說這麽快地在水麵上滑動的話,應該會很搖擺晃動才對。


    但是他們卻覺得和剛才沒什麽區別,也就稍微有那麽點小幅度的波動而已。


    這就很驚奇。


    陌顏她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好快!這是什麽原理,一個船槳也沒有,我們也沒有人滑它,怎麽就跑的這麽快的。”


    秦洪驚奇之餘,甚至趴到了一邊的窗口往外看去。


    外頭的雨水還是很大的在砸落,水麵上密集的都是新的雨點砸落下來的深坑。


    每一個拳頭大的雨珠,都顯示大雨沒有一刻停止過。


    一如既往的保複著大地。


    可他們的這艘小舟卻在乘風破浪,一往無前。


    都沒等他們太反應過來,小舟已經到了公社上。


    公社的一些房子,果然倒塌了。


    一些人聚集在了供銷社的房子裏,或者國營大飯店的大堂裏,顯然公社上的人也已經在自救了。


    並沒有就坐地等死。


    在看到這特殊的大圓柱一樣的東西,遠遠的飛快地飄來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擔心,這大家夥萬一撞到房子上的話,該多糟糕。


    別把他們原本就不結實的房子,給徹底再撞塌了。


    結果真等他們看到大圓柱到了近前後,才發現,人家那大圓柱壓根不是大圓柱,而是個造型特殊的小舟。


    裏頭還有人呢!


    因為孟昶和秦洪兩個人的臉,都貼在窗口的位置朝外看著。


    所以他們能看到別人,別人自然也能看到他們。


    “那那裏麵有人!”


    兩邊房子裏聚集的人群有人大喊。


    還沒等好奇地叫孟昶他們停下,就見那大圓柱一樣的船像長了100條腿一樣的飛快地跑遠了。


    “那,那是什麽人,怎麽弄出的能跑的那麽快的船的,我都沒看到哪怕一根船槳!”


    “是啊,要是能停下來問一下就好了。”


    “人家估計也是為了逃生,就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全世界都在下這麽大的雨。”


    “你們啊想都別想了,那船就算跑得快,你們也看到了,就那麽大,能裝幾個人啊,頂多也就裝四五個人,我們這麽多人呢,與其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還不如我們自己爭氣點,努力點。”


    “也是,我們還是有上天庇佑的,雖然鎮上的房子倒塌了一些,但是先前有大仙送了我們大量的糧食,我們起碼不會餓肚子,別的地方都不知道怎麽樣了呢!”


    “那倒也是,多虧了我們落霞公社出了個大仙啊!不然的話——”


    “聽說那大仙是裴家村的,是真的嗎?大家有沒有誰親眼見過大仙的真麵目?”


    “是裴家村的,至於大仙長什麽樣,這我們哪裏能知道,就算見過的,見到的也不過是大仙在人間行走的皮囊而已,真正的大仙是什麽姿容,我們怎麽可能看到?”


    “等大災過後,我是一定要給大仙設長生牌的。”


    “我家也是。”


    “還有我家!”


    人群一個接一個的說著。


    有一個聲音弱弱地響起,“你們不怕上頭說咱們搞封建迷信啊?”


    “呸!瞎說什麽呢,這是封建迷信嗎?這是真真實實的救命之恩,你就說外頭這樣的雨,如果沒有大仙的糧食,和救了被淹的我們大家,我們中有多少人家,已經家破人亡了?”


    這樣的質問一出,人群裏一些人最後的擔憂也沒有了。


    是啊!


    比起命都沒了,就偷偷設個長生牌而已,算什麽大事?


    再說了,他們這裏這麽偏僻,上頭再怎麽也不可能到他們的家裏去看看有沒有長生牌這樣的東西吧?


    怕個屁啊!


    “一句話,隻要沒有人去當那個背刺者,今天的事情我們自發的在這裏商量的,別的人哪裏會知道?”


    “那肯定,誰當叛徒,誰生兒子沒屁眼。”


    “就是就是!”


    這邊群情激揚的還活著的人在商量長生牌位,那邊,乘風破浪的小舟,都已經快要到縣城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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