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的,我可以走,不用給人添麻煩了!”周老爺子連忙說道。


    “爸!”周帥帥擔心地叫了一聲,扶著他。


    這一路坐車過來,這麽長的時間,自家老頭就已經是靠撐的。


    周帥帥擔心老爺子再這麽逞強下去,萬一一口氣上不來,直接那什麽了,可怎麽辦?


    要知道他這次可是偷偷帶著老頭從京市跑出來的,他那幾個不當人的兄弟們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他有機會帶走老頭的。


    周帥帥目露請求的看向了孟昶。


    孟昶就知道會這樣。


    “周叔,您聽我的,現在下雪了,裴家村現在很大,走進去的話,還得走不少路呢,眼看著都快晚飯時間了,去的太晚,影響人家吃晚飯反而不禮貌。”


    “老趙叔,您看!”


    老趙頭也看出來了,這後麵來的這兩位,也是孟昶熟悉的人。


    看這父子倆也不像是壞人,而且明顯這位老爺子的身體比老葉頭看著還要不好,就這麽站了兩分鍾,老趙頭都擔心這老爺子快要倒下去了,哪裏能真的讓他走進村子裏去,怕是走不了幾步,就得暈過去了。


    連忙點頭。


    “孟首長,您先帶兩位老哥去我的值班室坐一下,喝口熱水,緩一下,我馬上叫阿黃來。”


    說著,老趙頭就拿起掛在脖子上的一個翠綠的口哨,放到嘴裏,吹了三長一短四聲。


    然後就領著他們往停車場上的一間小房子走了過去。


    外麵下雪,冷風呼呼地,那小房子裏卻撲麵而來就是一股暖意。


    老葉頭和周家老爺子一進屋,就感覺身上舒服了好些。


    裏麵有個桌子,有個椅子,靠牆的位置還有一張長的沙發,碎布頭拚接而成的沙發套,看著花不溜秋的,但是很幹淨。


    “老葉大哥,這位周家大哥,你們坐那個沙發,軟的,能舒坦點。”


    老葉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叫了周家老爺子為周家大哥。


    果然周老爺子沒覺得冒犯,反而很喜歡,“我聽孟昶稱呼老兄弟您老趙叔,可見老兄弟你是姓趙啊,那我也托大叫你一聲老趙兄弟了!”


    “哎,叫啥都行,就老趙頭就更好了!”


    “老趙頭!那你也叫我老周頭!”


    周帥帥聽到自己老爹說的這話,嘴角抽了抽,到底沒吭聲。


    “老周頭,嘿嘿,還別說,挺親切啊!”


    老葉頭咂摸著嘴巴,嘖嘖稱奇。


    “哼!”老周頭卻小傲嬌地衝著老葉頭哼了一記。


    兩老頭都在那軟綿綿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果然比坐在硬邦邦的卡車和小車的座椅上,舒服多了。


    也虧得的終於到了裴家村了,要不然再坐下去,骨頭縫都要顛散架了。


    “我這裏隻有白開水,兩位老哥將就著喝一口,暖暖身子!”


    老趙頭拿了兩個幹淨的白瓷杯子,拿了熱水瓶過來,給他們倒上。


    “有熱水就很好了,老趙頭啊,我老周頭給你添麻煩了!”


    這自來熟的口吻,對老周頭的稱呼自我適應的如此良好,進入狀況如此快的架勢。


    饒是老葉頭覺得他自己夠放得下架子了,也自愧不如。


    難怪周家有他在,就倒不了。


    可惜了,任他英雄再世,兒女不成器,終究免不了大廈將傾,不複輝煌。


    一旦老周這家夥撐不下去了,京都周家也就徹底垮了。


    “嘚不嘚不”的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老趙頭站了起來,“是阿黃來了!孟首長,這輩子你抱著,讓老位老兄弟墊在車廂裏吧!”


    “老趙叔,不用不用,我們車裏有鋪蓋的,我去拿!您晚上值夜,需要被子的。”


    周帥帥聽了這話,也醒過神,“對對,我們有被子的,我這就去拿!”


    說著,周帥帥就要跑出去。


    結果門剛打開,就見一頭碩大的黃牛,皮毛溜光水滑的停在了這小房子前麵。


    鼻環是黃金打造,上麵竟然還,還綴了好幾顆各色寶石?


    他沒看錯吧!


    周帥帥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是牛鼻環?


    “阿黃,你來了,老夥計,辛苦你跑一趟,村裏來客人了,身體不太好,要你跑一趟把人送去妞妞娘那裏了。”


    老趙頭走了出來,輕輕地摸了摸老黃牛的頭。


    “哞哞!(客氣啥,人呢?)”


    阿黃不躲,反而蹭了蹭老趙頭的手,總歸是多少年的老夥計了,阿黃對老趙頭當然也是比別的村民更親近一些。


    “人就在屋子裏,喲,你套了這個車廂來的,那就不用去拿被子了老夥計,還是你靈光。”


    “哞哞(那是,也不看我阿黃是什麽牛!)”


    周帥帥總有一種這老趙頭是在和黃牛對話的既視感。


    而且這黃牛的眼睛裏也太有靈性了吧!


    感覺它真的聽得懂人話。


    而且那富貴逼人的牛鼻環,還有背上那銀光閃閃的披著的紗巾,都襯得這頭牛無比的神駿!


    “這頭牛也太神駿了點啊!”


    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誇讚出了口的周帥帥。


    完全不知道,就因為他這發自內心的一句讚美,立即取得了阿黃的好感。


    這個人類還是有點眼光的!


    不枉它阿黃放著晚飯沒吃,就來跑這一趟了。


    “哞哞!”


    老趙頭連忙翻譯,“阿黃很高興你誇獎它!趕緊扶你爹進車廂裏去吧,這雪眼看著越來越大了。”


    “哎,好的,好的!謝謝趙叔,謝謝阿黃!”


    周帥帥連忙禮貌的道謝。


    此時,孟昶已經先一步扶著周老爺子出來了,老趙頭把藤凳放好,周老爺子踩著凳子上了牛車的車廂裏。


    比起老周頭不被扶著都快站不穩的樣子,葉老爺子就看上去要健康些,他起碼是自己爬上去的。


    “你們倆也上去吧,坐得下。”老趙頭催促。


    “哞哞!”阿黃也顯然是在催促。


    “周帥帥,上車去!”


    周帥帥聽話的就也上去了,孟昶最後上去,坐在了車廂口上,擋住可能往裏麵灌的風。


    “孟昶你進來,裏麵有被子,可以擋風的,不用你坐外頭。”


    “無事,你照顧好周叔和葉叔,我就坐外頭了。”


    說完,孟昶對阿黃道,“阿黃,辛苦了!”


    “哞哞!”阿黃又叫了兩聲,嘚不嘚不的就掉頭往村裏跑去。


    隻不過比起來時的飛速,這回去的速度簡直可以說是又穩又緩。


    讓坐在牛車裏,原本都做好了顛簸心理準備的老葉頭和老周頭,壓根都沒怎麽感覺到震顫和顛簸。


    牛車就已經挺穩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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