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真好呢!竟然獲得了老師十分滿意的評價嗎?太爭氣了, 小葵真是好孩子!”“唉,彩香當年就不太行,回回都是還需努力這樣的話, 讓我時常替她的未來擔憂……”“要喝可樂嗎?或者果汁?”“家裏應該還有一些, 我去看看, 是彩香在的時候買的, 應該沒過期。”“什麽?不要嗎?”“要的,要的,難得來一趟,總要讓我好好招待一下。自從彩香不在,她爸爸又和我離婚了,家裏實在冷清……”“哈哈,別那麽緊張啦,小葵。”“阿姨沒事的,都過去那麽久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對了,以後也別喊我藤原阿姨了。”“那個……我同彩香爸爸離婚後,已經改回原本的姓氏,我娘家姓小林,你喊我小林阿姨就好。”“哎?你這孩子怎麽還是這麽不自在呀?都說我不介意了。”“算了,咱們還是說回彩香吧……”藤原太太……不,現在應該是小林女士了。這位小林女士聊著聊著,突然站了起來。她走到旁邊的一張桌子前,翻出一摞打印裝訂好的紙,很是神神秘秘地遞了過去:“小葵,這個先給你瞧瞧。但隻能在這兒看,不能帶走哦!”遠山葵忙站起來,禮貌地雙手接過。自從進門後,她便被彩香媽媽這麽一通瘋狂輸出,給搞得暈頭轉向。所以,一時半會兒的,怕是都回不來神。她性格本就內向,也不怎麽擅長拒絕人,聽小林女士這麽一說,也沒多想,立刻就連連點頭答應了,還聽話地低頭看起來。可是,才看一眼!她的表情就變得異常古怪起來。隻見充作封麵的第一頁紙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那一天,我割開了自己的喉嚨》底下還有幾行小字介紹:(由被割喉彩香的親生母親小林美奈子親筆書寫,以愛為名,寫下一首花季少女的絕望悲歌)。這,這是什麽呀!遠山葵顫抖地拿著那摞紙,整個人都快震驚成透明了。“嗬嗬嗬。”小林女士掩著嘴,愉悅地笑了起來。“你也很驚奇吧?”“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做了那麽多年的家庭婦女,這還是我第一次嚐試拿筆進行寫作呢!那天,出版社編輯找上我的時候,簡直不敢置信……”確實……不敢置信。遠山葵呆呆地注視著那摞紙。除了封麵那個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文名,和莫名其妙的介紹外……她還忍不住又往後翻了一頁,等看到目錄的時候,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麽“罪惡的童年、被詛咒的家庭”,什麽“與惡魔同行、任血流淌……”諸如此類中二的標題數不勝數!哪怕還沒看到裏麵具體是什麽內容……但對於從小就和藤原彩香一起長大的遠山葵來說,隻看標題,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這裏麵講的藤原彩香和真正的藤原彩香,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吧,隻能說是毫不相幹。“……編輯還誇我寫得好呢,就是總催促個不停,要我快點兒,快點兒,再快點兒。”小林女士很不好意思地微笑著繼續說:“因為那個什麽熱度是有時效的,我不太懂你們年輕人的東西……”“但編輯說,要想書能大賣的話,就得抓緊時間。所以,前陣子一直在忙這件事。”“唉,真是辛苦啊。寫得我腰酸背疼,突然就有點兒理解那些上班族的壓力和疲憊了呢。”她這時候的語氣似乎有點兒得意洋洋的,然後,還炫耀地補充了一句:“說起來,出版社的編輯昨天已經電話我了,下周就能把印好的樣書送過來了。小葵,你要是有空就再過來一趟吧。阿姨到時候可以送你一本,有獨家簽名的那種哦!”遠山葵徹底不知該說什麽了。她手裏緊緊攥著那個小圓鏡子,本來是想帶彩香來探望媽媽的。可是現在……“……再過幾天,我打算從這裏搬出去住。”小林女士還在興致勃勃地談著自己之後的計劃:“啊,別擔心,我不會賣掉這裏的。”“彩香自殺的那間屋子,我計劃原封不動保留著。畢竟,假如書真的大賣的話,說不定會有讀者想來參觀,應該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賣點兒門票……倒不全是為了錢,隻是彩香也會希望媽媽過得好一點兒吧?能以這種方式幫上媽媽的忙,如果彩香知道的話,一定會開心的。”呃,不知道彩香會不會開心。但是,起碼不用擔心藤原太太……不,是小林女士過得不好了。隨後,遠山葵一臉迷茫地告了別,又步履沉重地離開了藤原家。在這個時候,她還以為,在遇到小林女士後,已經沒什麽事能讓自己再驚訝了。但萬萬沒想到……在回家路上,站在馬路邊等紅綠燈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慢點兒走,慢點兒走,別急呀。”她循聲望了過去,脫口而出:“藤原叔叔?”那個正耐心扶著一個約莫一、兩歲左右男孩學走路的中年男人聞聲抬起了頭,在看到遠山葵後,臉上迅速地閃過一抹心虛,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是小葵呀!”他下意識地望了望遠山葵走過來的方向,表情一時有些複雜:“你,你是剛剛去看彩香了嗎?”遠山葵沉默地點了點頭。“真好呀,我們彩香有你這樣好的朋友呢。”藤原先生這麽感歎著。但不知為什麽,氣氛還是很尷尬。最終,還是成年人的臉皮更厚一點兒。藤原先生率先結結巴巴地說:“我前不久同美奈子離婚了,那個,房子什麽的都留給她作為補償,也又有了新的家庭。”說到這裏,他有些懊惱地拍了下頭:“哎呀,我同你一個孩子說這些做什麽。總之,我搬到這邊小區住了,要是……要是有空,你,你也可以過來玩的。”遠山葵尷尬地點著頭。這時,綠燈終於亮了。她胡亂地說了再見,就快步朝前跑起來,簡直是逃也似地離開了。真是太奇怪。也太令人無言了。對於年幼的女孩來說,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複雜到了一定的程度。就這麽一路稀裏糊塗地走回家後……遠山葵終於坐在了安全的寫字桌前,徹底鬆了一口氣。她習慣性地拿出那麵小圓鏡子,對著裏頭無知無覺般的彩香,自言自語著:“我本來就不想和彩香分開,但之前,也會想……會想現在的彩香,是不是已經不需要我這樣的普通人朋友了。”“可是……”“藤原叔叔好像有自己的新家了。”“藤原,不,小林阿姨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彩香現在隻有我了。”“唉,我怎麽能拋下彩香呢。”“等回頭,一定要同田川同學說,我要和彩香繼續在一起,我永遠不會留下彩香一個人的。”然而,田川同學此時又在忙什麽呢?他背著書包,帶著狐狸,以和朋友野營的名義,騙過田川太太後,正大步朝著那座神秘的玉泉寺走去。第27章 成佛“玉泉寺的和尚入魔了。”狐狸跟在田川亮身邊說:“小生剛從那個避難空間……”說到這裏, 它頓一下,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避難空間也太難聽了,還是按我們那邊的叫法, 喊妖界吧。”田川亮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對於實用主義的男孩來說, 不管是什麽避難空間,還是什麽妖界,都不過是一個指代性的稱謂,哪有什麽好聽和難聽的區別?與其糾結這種無聊的問題,不如多說說正經事。好在狐狸也隻糾結了那麽幾秒,選定好稱呼後,立刻繼續說了起來:“小生從妖界剛出來的時候, 聽一個樹妖說, 這寺廟的和尚原本也算竭力苦修、一心向佛,曾是一位很虔誠的禪師。”“可大人您現在也知道了, 在早幾年, 世界沒複蘇的時候, 這世界哪裏還有什麽神、妖、鬼呀?自然,佛也是沒有的。”“所以,無論那和尚怎麽刻苦修行,幾十年下來, 也依舊是個普普通通的肉/體凡胎啦。”肉/體凡胎又怎麽了?不都是這樣嗎?田川亮一邊想著, 一邊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狐狸笑了笑說:“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興許和尚心裏雖有遺憾,卻也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但偏偏,他是玉泉寺的和尚, 而玉泉寺又離妖界的一個出口很近。”“當世界開始慢慢複蘇的時候, 首當其衝受到影響的便是玉泉寺。”“這和尚大抵還不小心撞上了什麽神秘類的事件……具體事件, 小生不太清楚,隻知道,在遭遇了這樣的事件後,和尚心中多年的執念便被喚醒了。”“執念?和尚能有什麽執念呢?”田川亮不禁好奇反問。狐狸不由微笑起來,語氣也很隨意地說:“和尚的執念嘛!但凡和尚,誰不想成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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