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還沒有說話,俞詩羽就率先反駁了楊雪鬆的推測。


    陸銘平靜地問道:“為什麽說雪鬆說得是錯的。”


    俞詩羽輕聲吐出了兩個字:“窗戶。”


    楊雪鬆皺起眉頭:“窗戶怎麽了?”


    俞詩羽解釋道:“如果是請裝修公司進行裝修的話,現在用的都是工業化的係統門窗。”


    “這種門窗和學校的不一樣的,不是橫拉的窗戶,而是內外開合的,它的精鋼網代替了紗窗的作用。”


    “而且,金鋼網並不是和窗戶一並打開的,你想要取下金鋼網,要將上麵的鎖扣,和下麵所有全部都打開才行,”


    “就算是範昭喝醉了,接著酒精想要嘲諷方永也根本不用如此麻煩,而是隻要打開窗戶對罵就行。”


    “甚至,一個醉酒的人能否做到如此細致的工作我也表示懷疑!”


    “所以,不可能是方永殺死的範昭。”


    聽到俞詩羽的反駁,四人看向了主持人。


    主持人平靜地說道:“方永不是殺死範昭的人,因為方永無法從外牆爬到二樓的窗戶。”


    趙千惠看向俞詩羽:“小魚,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誰了,你說啊!”


    俞詩羽單手托著下巴:“我認為凶手是劉讓!”


    趙千惠瞪大了眼睛:“凶手是劉讓,怎麽可能!他去找範昭,範昭不是沒有開門麽!”


    俞詩羽眼神當中閃爍出狡猾的光輝,小翹鼻一挑,就像是一隻精明的小狐狸一樣:“你們回憶一下主持人的敘述。”


    “聽到下雨之後,先是管家離場,他去整棟別墅裏麵查看,每一個房間的窗戶是否關上。”


    “第二個離場的是方永,他要去收回自己的沙灘椅。”


    “第三個離場的是蔣偉成,他要去收天文望遠鏡。”


    “雖然,我不太明白蔣偉成租天文望遠鏡幹什麽,一個緬北詐騙犯,怎麽看都不像是對天文有興趣的。”


    楊雪鬆在旁邊悠悠然地補充了一句:“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可以在陽台上偷偷瞄沙灘上的比基尼小姐姐,不然還是看星……誒誒,鬆手啊,疼疼疼!”


    楊雪鬆還沒有說完,就被趙千惠一把揪住了耳朵:“你還敢看沙灘上的小姐姐是吧!”


    楊雪鬆歪著腦袋:“又不是我幹的,我沒看過,我甚至沒有去過海灘,這是故事裏麵的人物,你抓我耳朵做什麽!”


    趙千惠拽著楊雪鬆的耳朵:“那你為什麽那麽熟悉,知道天文望遠鏡是用來看沙灘上比基尼小姐姐的!”


    楊雪鬆用手一指陸銘:“是老陸,告訴我的!他暑假的時候就去海邊玩了。”


    陸銘前一秒還在平靜地吃瓜看戲,沒想到楊雪鬆有事是真的讓兄弟上啊。


    成功上演了一幕兄弟是用來頂鍋的戲碼。


    趙千惠看了一眼陸銘,才鬆開手,嘴裏嘟嘟囔囔的:“男人都一樣。”


    俞詩羽輕笑了一聲,繼續講述自己的推理過程:“現在原本在餐廳裏麵的管家、劉讓、方永、蔣偉成四人,此時就隻剩下了劉讓一個人。”


    “按照敘述,劉讓喝了一會酒就去二樓臥室找範昭了。”


    俞詩羽抬頭看了一眼主持人:“現在能不能請主持人告訴我們,劉讓去找範昭的理由是什麽呢?”


    主持人開口解釋:“按照劉讓自己的說法,他是去找範昭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一些貨賣到南美。”


    “他雖然是一個小農場主,但是根本就不賺錢。”


    “在南美大部分土地是被美國的糧食公司所控製。”


    “他種的這些糧食,自產自銷可以,但是如果想要往外賣就會被當地的政府各種檢查、扣押和盤剝。”


    “最後,隻能以最低的成本價賣給這些美國控製的糧食公司,賺一點小錢。”


    “他不想幹農場了,他想要把農場賣了,幹進出口貿易。”


    “但是,他在國內沒有什麽渠道,寄希望於可以讓範昭多進口一點貨,轉手賣給他一些。”


    主持人解釋完劉讓的行為動機之後,俞詩羽繼續推測道:“我們且當這個理由是真的,但是也無法掩蓋劉讓是殺人凶手的事實。”


    “在剛才主持人的敘述當中,隨著管家、方永、蔣偉成的離開,餐廳之內隻剩下劉讓一人。”


    “劉讓獨自喝了一會兒酒就去二樓臥室找範昭。”


    “這個一會兒是多長我們並不清楚,但是我們現在清楚的是劉讓有相當一段時間是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劉讓在這段時間裏麵做了什麽的。”


    “就在這段時間裏,劉讓去了二樓,去找範昭。”


    “在劉讓敲門的時候,管家正好看見範昭!”


    俞詩羽接下來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請注意我下麵的話。”


    “各位,管家在範昭的門口看見的劉讓,這裏麵其實藏著一個眼見為虛的陷阱。”


    “那就是,管家是不知道劉讓是剛來到範昭的房門口,還是劉讓剛從範昭的屋子裏麵出來!”


    俞詩羽的話,讓趙千惠一愣,表情上寫滿了吃驚:“等,等一下,小魚,你的意思是說,管家看見的劉讓,很可能不是剛剛從餐廳上到二樓的劉讓。”


    “而是剛剛殺了範昭之後,從屋內出來的劉讓!”


    俞詩羽翹了翹自己那可愛小巧的鼻子:“我就是這個意思!”


    “而且,這種可能性也是最高的。”


    “管家說自己可以確認,鎖好了每個房間的窗戶,尤其是對於範昭房間窗戶的印象深刻。”


    “外麵暴風驟雨,加之範昭喝多了,他不可能有能力打開防盜網。”


    “那麽就說明,窗戶不是範昭打開的,那麽就會是另一個進入房間的人打開了!”


    “我們首先排除管家,管家如果殺人,根本不會說他確定門窗都是關上的,隻要說自己記不清了,或者是範昭不讓自己進門無法確定就可以。”


    “反正此時範昭已經死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證明管家的話”


    “而管家已經確定範昭的房間窗戶是鎖上的,那麽必然是有一個人打開的,那就是殺了範昭的人。”


    “他想要混淆視聽,想要讓所有人認為凶手是從窗戶外麵進來的,是被害者給凶手開著窗戶,這樣便可以將調查視線轉向窗戶之外。”


    “以我的推測,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俞詩羽看了一眼楊雪鬆:“在動機方麵,我想的和雪鬆想的差不多。”


    楊雪鬆仰著頭像是一隻戰勝的鬥雞一樣,仰著頭看向趙千惠。


    趙千惠把自己手裏的奶茶遞給楊雪鬆:“這次是我錯了,給你喝一口!”


    楊雪鬆接過趙千惠的奶茶,一口下去,杯子裏麵就隻剩下一些果肉和珍珠了。


    趙千惠看到這一幕氣得直瞪眼!


    俞詩羽並沒有被這兩個活寶的行為所幹擾,繼續推測道:“雖說是大致一樣,我也認為劉讓和範昭之間早有認識或者相互勾結。”


    “但是,我認為他們並不是進行什麽合法的生意。”


    “首先,劉讓和範昭兩人全部都是有前科的幫派成員。”


    “其次,劉讓和範昭兩人一人在越南,一人在南美。”


    “雖說,這兩個地方的距離天南地北,但是他們卻同樣都出口一種東西——毒品!”


    “我猜測範昭表麵上是一位進出口商人,實際上卻還是在利用船運貿易經營著毒品走私業務。”


    “對於北美洲這個地方,我想不用我說,他們對於毒品的態度已經算是半開放了。”


    “劉讓說自己是一個農場主,其實這個答案也很模糊。”


    “農場主,種什麽的?糧食?經濟作物?還是什麽,都不清楚,所以也不排除一種可能那就是——種植毒品。”


    “所以,我認為,範昭和劉讓應該都是在往北美洲走私毒品的毒販,並且有著深刻的合作。”


    “除了,對於兩人身份和職業推測不同之外,其他事情的推測,我和雪鬆的想法是一樣的,一定是因為前代龍頭資產的事情產生了衝突,在這裏我就不重複了。”


    “我仔細說說,劉讓是怎麽殺死範昭的吧。”


    “劉讓眼見管家、方永、蔣偉成三人都離開的餐廳,自己便去二樓範昭的房間找範昭。”


    “卻沒有想到,和範昭爭執的時候發生了衝突,殺死了範昭。”


    “如果對於普通人殺死一個人,此時應該已經是驚慌失措了。”


    “可是,劉讓不是普通人,他本身就是幫派出身,加上這些年又販賣毒品,肯定和南美的幫派也混在一起,心狠手辣。”


    “所以,在殺死範昭之後,劉讓迅速地打開了窗戶,卸下了防盜網,讓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凶手是從外麵進來的。”


    “隨後,拖動範昭的屍體,將屍體拖動到正中央,製造出範昭是在窗戶口遇害,自己爬到房屋正中央的假象。”


    “最後,走出房間關上房門,大聲地敲房門,製造出自己是剛剛來找範昭的假象。”


    “用很大的敲門聲,吸引管家或者什麽人過來。”


    “這時候,劉讓在說自己聽見屋裏麵有求救聲,製造出房門被從裏麵反鎖的假象,證明自己沒有進入過範昭的房間。”


    “實際上是他一直在控製著門把手,不開門而已。”


    “最後,劉讓讓人配合自己將門撞開,看見倒在地上留下一行血跡的範昭和大開的窗戶,認定凶手一定是從窗外闖進來的。”


    俞詩羽望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銘:“我的推測說完了!陸同學你認為呢?”


    陸銘習慣性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麵:“主持人,那晚的風雨很大嗎?”


    主持人吐出兩個字:“很大!”


    陸銘再次追問:“有多大。”


    主持人沉默了片刻之後,想到了一個形容詞:“你們別打了!”


    陸銘繼續提問:“那管家看到劉讓的外套是濕漉漉的嗎?”


    主持人搖搖頭:“不是!”


    陸銘繼續詢問:“那劉讓和範昭的衣服一樣嗎?”


    主持人點點頭:“都是黑色西服。”


    陸銘緊接著追問:“那兩人的體型也是相當吧。”


    主持人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對,是的,你……。”


    主持人的話說了一半,選擇了閉嘴。


    陸銘臉上露出了笑意:“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方永的衣服是不是正麵濕的很多背麵濕的很少,而蔣偉成的衣服則是背麵濕的很多,正麵濕的很少!”


    主持人麵色逐漸變得蒼白,眼神當中散發出驚恐的表情:“你……你怎麽知道的!”


    陸銘翹起嘴角,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因為,私人醫生、劉讓、方永、蔣偉成四個人全部都是殺死範昭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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