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一邊開車,一邊靜靜地聽著方定的敘述,既不稱讚,也不質疑,就像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


    然而,陸銘越是表麵上毫無波瀾,方定就說得越起勁。


    方定仿佛是‘見到總座’似的,要把自己所有的功勞,以及不做人的那幾位聯係人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在臨時指揮中心的衛北疆聽著方定的敘述,立刻拿起電話打到了省裏的國安廳。


    就衛北疆目前講述出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個市級單位能夠處理的,需要立刻聯合行動,對一大批間諜進行抓捕。


    衛北疆對著話筒說道:“是!是!我們不能放方定回攝製組,方定被捕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少,立刻展開抓捕行動!”


    衛北疆放下電話,對著夢知憶說道:“夢知憶同誌,立刻通知陸銘同學,我們要馬上對方定實施抓捕,不能讓方定回到攝製組,讓陸銘同學做好準備。”


    夢知憶通過藍牙耳機,將抓捕方定的事情告訴陸銘,讓陸銘有一個心理準備。


    陸銘從後視鏡瞥了一眼方定。


    此時的車廂之內已經安靜了足足有二十分鍾。


    方定在將自己的功勞,以及上線的不做人敘述完畢之後就沒有說話。


    陸銘同樣也是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沉默不言。


    陸銘的耳機裏傳來抓捕方定的消息之後,並沒有立刻停車,而是繼續向前開了一段時間。


    等到警方和國安的大部隊距離他們兩人不遠的時候,才將車緩緩停下。


    陸銘解開安全帶,冷冷的說了一句:“下車!”


    方定不知道陸銘想要做什麽,但是一路上都是陸銘在主導,也習慣性地和陸銘下車。


    陸銘下車之後,從後備廂裏麵拿出來一張紅色的三角牌遞給方定:“放到公路後麵提醒他們減速。”


    方定接過陸銘手中的紅色三角牌有些疑惑:‘車好像沒有壞啊,為什麽要在這裏停下。’


    ‘而且,這個叫做陸銘的,真的是組織上的人嗎?’


    ‘他好像除了指出來身後的那幾名跟蹤的條子之外,沒有說過多的話。’


    方定看著自己手裏的三角牌,對著陸銘喊道:“你等一下!”


    陸銘停下腳步扭過頭:“嗯?”


    方定幾步走到陸銘麵前高聲質問道:“你不是組織上的人,我說得對不對!你根本就是條子派來詐我的!”


    方定也沒有陸銘一定就是警方的臥底的把握,索性詐陸銘一下。


    陸銘望了一眼方定身後不遠處的車燈,一副輕鬆的樣子:“不,你說錯了,我並不是警方的臥底!”


    方定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拿出來一支鋼筆,對準了陸銘:“我手裏這是一支微型手槍,你要不承認我就開槍了。”


    陸銘看了一眼方定身後的越近的引擎聲,覺得沒有必要繼續演下去了:“你開槍也沒有用,抓你的人來了。”


    方定一扭頭發現了身後疾馳而來的車隊,內心當中一陣慌張。


    陸銘在方定回頭的那一瞬間,一伸手就精準地抓住了方定的鋼筆,想要奪回來。


    方定也是相當警覺,手裏緊緊地抓著鋼筆,沒有被陸銘一下子搶過去。


    陸銘眼見沒有奪槍成功,一拳就轟在方定的鼻子上。


    鼻子是麵部最柔軟的部位,不要說是陸銘的力氣,就算是鼻子被孩子打了一拳,也絕對是在一瞬間鼻血、鼻涕、眼淚橫流。


    方定被陸銘一拳打中鼻子,刹那之間眼睛酸得難受,根本睜不開眼睛。


    然而,方定卻沒有鬆開拿著那根鋼筆槍的手,反而抱住了陸銘,似乎是想要和陸銘同歸於盡一樣。


    陸銘和方定兩人抱在一起展開了一場混戰。


    當雙方陷入街頭互毆的時候,瞬間就進入了陸銘的主場。


    無限製格鬥之類事情,陸銘一點不會。


    但是街頭打架,這是陸銘擅長的領域。


    被按在地上的方定幾乎就是在單方麵挨揍。


    連續幾拳就被陸銘打得鼻青臉腫。


    “砰!”


    突然之間,一道槍聲響起。


    方定手中的鋼筆槍冒出了硝煙。


    微型手槍,威力很小,有效射程不過五米的距離。


    然而,此時的陸銘和方定兩人卻是搏鬥在一起,子彈射出之後,陸銘腰側的衣服上瞬間染紅。


    在槍響的那一刻,陸銘有些茫然。


    與此同時國安局的人也已經從車上衝了下來趕到兩人麵前,立刻就將方定按在了地上,被帶上了警車。


    陸銘麵色慘白,身體一軟躺在了一旁。


    夢知憶從一輛警車上跑了下來,急忙衝到陸銘身邊。


    在車燈的照耀下,夢知憶看見陸銘平躺在草地裏,雙眼無神,原本黃色的衝鋒衣,此時右邊腰部的位置都已經成了紅色。


    夢知憶急忙跑到陸銘身邊,單膝跪下,焦急地喊道:“陸銘,你沒事吧!陸銘!”


    陸銘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焦急的夢知憶,抬起右手想要安慰一下夢知憶。


    可是一抬手發現右手都已經被染紅,隻好換了一隻手:“你放心,沒事的!”


    夢知憶焦急地說道:“你半件衣服都染紅了還沒事!”


    陸銘頓了頓有氣無力地說道:“那是挺可惜的,隻能回去洗洗了,如果洗不掉,隻好買一件新的。”


    夢知憶抓著陸銘的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現在關心的隻是這些麽!”


    陸銘抬頭看著那無垠的星空:“其實吧,也不全是,我之前就想說的,但是那幾天你在調查‘博物館幹屍’的案子就耽誤了。”


    “後來,見你的時候本來想說的,但是,我還沒說出口,你一扭頭又回去加班了,讓我一直沒有說出口。”


    夢知憶抓著陸銘的手,似乎預知到了什麽有些緊張:“什麽事情?”


    陸銘看了一眼夢知憶:“正式做我女朋友怎麽樣。”


    兩人之間的感情就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陸銘本來早想說的,可是被一件件的事情耽誤了。


    陸銘想著要是現在不說,那估計不知道要等幾個案件之後了。


    夢知憶張了張嘴,隨後立刻答應下來:“好!”


    夢知憶轉過頭,急忙問道:“醫生呢?有沒有叫救護車來。”


    陸銘聽到夢知憶答應下來,一按地麵自己坐了起來,對著夢知憶揮揮手:“沒必要的,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攝製組拍戲呢。”


    夢知憶看著半身染紅的陸銘像是沒事人地站起身,臉上寫滿了驚訝:“陸……陸銘,你……。”


    陸銘看了看自己被染紅的衣服,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一袋血包:“今天晚上我還要演夜場,血包放口袋裏麵就沒有拿出來。”


    “剛才他開槍的時候,打穿了血包,紅色顏料順著口袋上的破口流了出來。”


    夢知憶盯著陸銘現在麵色紅潤的樣子:“那你剛才……。”


    陸銘用著左手撓撓頭,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被槍指著,沒有控製好情緒,不好意思,下一次麵對槍口不會這麽害怕了。”


    夢知憶下頭,燈光的陰影下看不見表情。


    陸銘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夢警官?”


    夢知憶雙手緊緊地攥著拳頭,快步走到陸銘麵前,一腳踢在陸銘的腳踝上,一手摟住陸銘的脖子,一招‘架梁踢’直接把陸銘摔飛了出去,咬著牙狠狠地說道:“混蛋!這種事情還敢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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