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看著地麵上的玻璃碎片,再看了看玻璃框上的玻璃碴子,內心當中不自覺地泛起了一陣疑惑。


    陸銘扭頭看向函櫻:“你說凶手是用銳器,殺死了你的丈夫勃生?”


    函櫻一臉悲戚的樣子:“是的!”


    村長在一旁幫腔地說道:“你看嗎,勃生脖子被刺中,噴出了這麽多血,當然是被銳器殺死的。”


    村長用老舊手電筒照射床上的屍體,以及從勃生脖子裏麵噴射出來的血跡,流得滿枕頭都是。


    陸銘大致測算了一下窗戶和床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米遠。


    陸銘重複了一遍函櫻的話:“函櫻小姐,你的意思是凶手用錘子砸碎了玻璃,然後進入屋內,緊接著用匕首之類的銳器刺死了勃生,隨後追著你離開了臥室?我說得對嗎?”


    函櫻眼神一時間有些慌亂,可是仍舊輕聲說道:“對!”


    村長立刻說道:“這絕對是見財起意的搶劫,函櫻小姐你放心交給我,我和陸銘同誌一定會讓凶手繩之以法的!”


    陸銘聽完村長的話,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隨後詢問一旁的村長:“村長村子裏麵有照相機嗎?”


    村長一副‘你也太看得起我們’的表情:“我們村子裏麵怎麽會有那種東西,你要去鎮長家裏借或許會有。”


    函櫻立刻說道:“勃生有一台相機他用了很多年了,在書房裏麵放著,不知道行不行。”


    陸銘立刻表示讓自己看看。


    不多時函櫻帶著陸銘來到二樓的一間書房之內。


    書房之內放著三組書架,一組置物架,一張桌子,一把椅子,牆上掛著一幅山水字畫。


    函櫻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來一個正方形的硬皮包,從其樣式就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


    函櫻將硬皮包放在桌子上:“您看,這個相機可以嗎?”


    陸銘將硬皮包打開,一台尼康f5出現在陸銘眼前。


    陸銘輕輕地從硬皮包裏麵將尼康f5拿出來,可以看得出這台攝像機的主人的確很喜歡這台攝影機,保護得相當不錯。


    陸銘從一旁的袋子裏麵拿出來一卷膠卷,拉動一旁的豎杆,將攝像機的後蓋打開,最後將膠卷塞進去。


    陸銘臉上帶著笑容:“函櫻小姐,謝謝你的幫助!”


    函櫻低著頭一副害羞的樣子:“您要是喜歡,送給您好了,這都是勃生的東西,我也不會用。”


    陸銘扯了扯嘴角:“這倒不用,要是用這種沒有美顏的攝像機拍照,用來拍照會被打死的!”


    想想攝像大師們那些經典的語錄。


    我是攝影師,不是魔法師;


    我的相機不會說謊;


    你要學會真實的自己,學會和自己和解。


    陸銘果斷拒絕了函櫻的好意,回到一樓之後開始仔細地對案發現場進行拍照保留證據。


    由於房間停電,屋內沒有光,陸銘將手電筒交給巴達醫生,讓巴達醫生打光。


    函櫻則在村長以及其他村民的陪同下去客廳暫時休息。


    陸銘正在拍攝玻璃碎片,負責打光的巴達醫生低聲喃喃了一句:“為什麽這些玻璃上沒有泥土啊!”


    陸銘扭過頭:“巴達醫生,你說什麽?”


    巴達醫生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我說這些玻璃上為什麽沒有泥土。”


    陸銘挑了挑眉毛,嘴角翹起,他之所以拍照就是因為這一點。


    可是陸銘卻不想直接明說,反而反問道:“巴達醫生,你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做玻璃上沒有泥土。”


    巴達醫生立刻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陸銘先生,村子裏的路都是黃泥土路。”


    “如果搶劫犯是從外麵進來的,那麽他的腳上一定帶著泥土。”


    “帶著泥土的腳踩在玻璃上,多多少少會將一些泥土留下,可是這些玻璃卻都非常幹淨,沒有泥土!”


    “所以……所以……。”


    陸銘拍拍巴達醫生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你的懷疑,在法庭上不能成為直接定罪的證據。”


    “這一切,還有可能是一個巧合呢?不要陷入自己的思維定式!”


    說道,泥土和腳印,作為參與了幾起案件的陸銘,在玻璃碎片當中還發現了好幾個被踩踏過的明顯腳印,都被陸銘一一拍攝下來進行對比。


    陸銘仔細檢查了門口到床板這段路,在地麵上發現了稀碎的玻璃碴。


    基本上可以確定凶手的確在玻璃碎片上踩過,並且走到了床邊。


    對於這些在硬質地麵上原本不是很明顯的腳印在國內通常會用靜電提取法或者手摩擦提取法進行提取。


    可是,在異國他鄉的小山村裏麵,這些手段都沒有可能,陸銘沒有辦法隻能放棄。


    在仔細勘查一遍案發現場之後,發現沒有其他更多的東西之後,陸銘將目光轉移到了勃生屍體上。


    陸銘查看了巴達醫生行醫時候用的竹籃,沒有在裏麵發現什麽趁手的工具,能夠用的打開就隻有一隻鑷子。


    陸銘看著勃生的遺體:“專業的屍檢是不要想了,工具是沒有一點,現在隻能進行初步的屍表檢查。”


    陸銘依舊是先將屍體拍照保存,隨後才開始對著勃生的屍體進行檢查。


    陸銘查看著勃生致命傷的地方,可以看見凶手是沿著被害者勃生的脖頸豎著一刀刺下,紮穿了器官。


    隻是看起來應該是凶器比較短,並沒有形成貫通刺創,而是盲管刺創。


    簡單來說,就是沒有將被害者勃生脖子捅穿。


    陸銘看著被害者的致命傷總結道:“刺入口亦呈菱形,兩創角均呈銳角,創緣整齊而無表皮剝脫及皮下出血,”


    “在抽出刺器時,人體和刺器的方位沒有明顯變化,為典型的雙刃刺切創。”


    巴達醫生問道:“雙刃刺切創是什麽?”


    陸銘解釋道:“就是武器的兩側都是有鋒利邊緣的武器,例如:匕首、劍之類的武器,就是雙刃。”


    “像是什麽水果刀,菜刀,就是單刃。”


    說到這裏之後,陸銘突然發現床上出現了一個亮閃閃的東西,用鑷子夾起來仔細觀察啊:“是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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