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和戚明傑簡單地告別之後,就準備離開報警大廳。


    不說,苗開誠對於戚明傑一點都不重視,陸銘同樣對於戚明傑不重視。


    因為戚明傑作為一個普通中小型私營公司的老板,殺害自己員工的行為可能性太低,還不如去調查一下,戚明傑私生活上有沒有什麽問題,更容易發現破案的關鍵信息。


    陸銘起身準備轉身離開,苗開誠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份報告,徑直走到戚明傑麵前:“戚明傑先生是嗎?”


    戚明傑連連回答:“是是,警察同誌有什麽事情嗎?”


    苗開誠將文件放在桌麵上:“戚明傑先生,我們提取了王湖的打卡記錄,他有時候一周隻去公司三四天,甚至有時候在非法定假期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去,我能問問是什麽情況嗎?”


    戚明傑解釋道:“我們是外包公司,王湖作為技術主管,有時候也是要陪顧客談工作的所以有時候不會來公司上班。”


    “還有王湖喜歡釣魚,他就會主動加班然後換休假,經常是攢夠三五天就開車出去釣魚。”


    苗開誠認為這的確是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休息三五天,要是中間有急事叫他回來怎麽辦。”


    戚明傑回答:“一般的問題我也可以處理,我原來也在大公司幹過,後來辭職之後自己出來創業。”


    苗開誠點點頭:“你倒是膽子挺大,很多人恨不得在大公司工作一輩子,你辭職出來創業。”


    戚明傑歎了一口氣:“人不能躺在功勞簿上混一輩子,我的年齡也不小了,要是不嚐試著創業,被公司裁員那一天隻能兩眼一抹黑。”


    “不順著時代前進的人,終將會被時代所拋棄,我早已經過了怨天尤人的年紀。”


    陸銘走出報警大廳,皺起眉頭。


    阮萌瞥了一眼陸銘:“你是想到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這個表情?”


    陸銘雙手背後:“我現在傾向於這起案件可能並不是一起謀殺案。”


    阮萌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


    陸銘解釋道:“你知道完美犯罪嗎?”


    阮萌思考了片刻:“你是說,兩個人出海釣魚,然後一個人把另一個人踹海裏,然後說另一個人因為海浪問題落水了?”


    陸銘打了一個響指:“對!我說的就是這個!”


    “被害者王湖,有的釣魚的愛好,如果和王湖說,他知道一個魚多的地方,隻要把王湖騙過去,然後……。”


    阮萌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王湖釣魚戴頭盔呢。”


    陸銘一頭黑線:“你懂得未免有點太多了。”


    阮萌一攤手:“誰都有大學無聊期,學又不想學,動又不想動,玩又不想玩,隻能趴在宿舍的床上刷電影和電視劇。”


    “隻不過,你說的確有道理,他作為一個釣魚佬,必然經常去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


    “隻要凶手有意把王湖騙到人跡罕至的地方殺,總比在大庭廣眾之下殺掉好。”


    “火車站,一座城市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攝像頭也非常集中,在這裏殺人根本就不是明智之舉。”


    “當然,也有可能會被害者知道凶手要害他,所以防備著他,不和他單獨出去。”


    “凶手沒有辦法,才隻能在這座大樓上殺死了被害者。”


    陸銘不認同阮萌的推論:“如果你知道一個人和你有仇,他晚上十二點約你出來你會出來嗎?”


    “唔~”阮萌嘟起了嘴,似乎還真是這樣,“所以你認為是自殺?”


    陸銘腦袋搖得十分堅決:“可能性也很低,明天上午結婚,今天晚上自殺,這怎麽看都不合理。”


    “我覺得要不是激情殺人,要不是失手殺人。”


    “警方應該會向著被害者是被情殺的這一條開始調查。”


    阮萌恍然大悟:“情殺?我知道,就是那些病嬌的小說一樣,我得不到你,別人也別想得到,在對方結婚的前一天晚上殺掉對方。”


    “你的意思是說,凶手應該是典型的邊緣性人格特征。”


    陸銘疑惑地看向阮萌:“邊緣型人格?”


    阮萌回答道:“邊緣型人格,極度極端性的人格類型之一,他們在和人戀愛的時候,往往是不計回報的付出。”


    “但是,他們不同於戀愛腦和付出型人格,他們同樣也會索取大量的回報,以證明自己被愛。”


    “並且,會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時候,摧毀一切。”


    “因此,如果王湖一邊在和未婚妻商量著結婚,又隱瞞這一消息和一名擁有邊緣性人格女孩在談戀愛。”


    “邊緣性人格的女孩知道自己被騙了,而且是在王湖即將結婚的前提下,很有可能會殺掉王湖。”


    “邊緣性人格是不會允許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他寧願摧毀。”


    陸銘還沒有去學習任何心理學方麵的知識,聽到阮萌的解釋不由得有些驚訝:“有這麽可怕嗎?”


    阮萌繼續對陸銘進行講解:“邊緣性人格的童年是孤獨的,在現實社會當中多為棄嬰。”


    “因為沒有人的關愛, 所以他們會對親密關係有一種超過安全閾值的渴望。”


    “在社會實踐當中,他們通常會用最極端的方式證明自己愛一個人。”


    “自殺,或者殺人並不是做不出來的。”


    陸銘一邊走,一邊看著天上的月亮:“聽你這麽一說,凶手有可能是的確是這種容易走極端的人。”


    “隻不過,我們剛才也看了,王湖身高在男性當中不算高也有175左右,身體也不瘦弱,甚至有些健壯,一般的女性想要把他從樓上推下來的可能性不高。”


    “而且,我在被害者的體表上沒有發現其他的痕跡,也就是說,凶手不可能像是‘射擊館謀殺案’那一次,利用鍾擺原理,將被害者從遠處扔下來。”


    在月光之下,陸銘和阮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這起案件似乎進入了死胡同。


    “嘀嘀嘀!”


    就在此時,一輛車停在了陸銘和阮萌身邊,轉過頭一看是之前在茶城認識的警官:“唐警官?你怎麽在春城這裏?”


    唐石腦袋從車窗裏麵伸出來:“還能幹什麽,開會唄!走,你們兩個去哪,我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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