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玉本來還很敏感,莫尚安的話卻又像刀子一樣紮進她的心裏。


    硬氣的話隻是顯得自己越發脆弱罷了,但顧北城無所顧忌的站在她這邊,給足了她一切安全感。


    “北城,這個女人跟你不合適,你要我怎麽告訴你你們之間的差距。”


    “我們挺好的,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我。”


    莫尚安再厲害,也是桃李滿天下家裏接苦瓜,管不住兒子。


    顧北城拉著秦墨玉的手從她眼前過去,“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回家吧,省得你還有其他的想法。”


    顧北城這一招一針見血,就連秦墨玉也找不到理由拒絕他。


    莫尚安臉色一直很難看,一直回到了老宅,她也無法控製自己,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


    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最不能說的就是瞧不起對方的家世,那樣顯得太不通情理,但是……她都把底牌亮出來了,也裝不下去了。


    顧北城的父親顧經年比她好一點,雖然打心裏也不是很讚同,但來者是客,對秦墨玉很是客氣。


    莫尚安坐在沙發上,簡直就跟坐牢一樣,像是沙發上長了什麽針,刺著她的屁股。


    莫尚安到底是熬不下去,飯吃到一半,看到顧經年和顧北城都和秦墨玉有說有笑的,還聊到了工作和未來的計劃。


    莫尚安忍不住,直接朝著顧經年翻了個白眼。


    顧經年裝作沒看到,心想,人來了,總不能攆出去,又是過年,這不吉利。


    “你們吃吧,我先上去了。”


    “媽,不舒服嗎?”


    顧北城裝模作樣的問道,“要是不舒服,等會兒我給你下碗麵吃。”


    “你還會下麵?”


    莫尚安要笑不笑的,“你是我兒子,我還不知道你會下麵。”


    秦墨玉“阿姨,北城下麵特別好吃。”


    “那當然,特地為你學的。”


    莫尚安的眼神更難看了,直接冷哼了一聲,轉頭上樓了。


    顧經年看在眼裏,卻也不得不朝著顧北城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太氣人。


    顧北城不當回事,他怕自己不這樣,秦墨玉看不到他堅定的樣子,會更加沒底氣。


    他喜歡看到秦墨玉不可一世的樣子,而不是戰戰兢兢的,前怕狼,後怕虎的。


    “墨玉會下象棋嗎?”


    “會一點。”


    還沒等秦墨玉說話,顧北城直接搶答,“我們兩個打你一個,行嗎?”


    秦墨玉一臉質疑,下什麽象棋,她不會啊。


    “北城……”


    “那就到外頭去,曬著太陽,我們兩夫妻打你一個。”


    陽光正好,初一沐浴著陽光,手邊切好了水果,顧北城和秦墨玉坐在一起,對麵坐著顧經年,難得的休閑時光。


    顧經年和顧北城長得很像,都有些要凶不凶的,但顧經年看上去比顧北城更為穩妥,穩如老狗,和他相處有一種親切感。


    秦墨玉根本不會下棋,一直都是顧北城在下,男人坐在她身邊,今天倒是老實,一臉認真的將目光落在麵前的棋局上。


    樓上,莫尚安氣得都要罵人了,她站在陽台上,同樣沐浴著陽光,看著樓下的花園裏,相處正和諧的一家三口,忍不住發火。


    保姆就站在她邊上,端著咖啡杯,被她突然的聲音嚇得一抖。


    “就他是好人,明明是說好的,現在他裝好人去了。”


    “都把人帶回來了,難不成……”保姆插了一句話,被莫尚安看了一眼。


    “好了,就我一個人是惡人,他要記恨隻記恨我一個人,姓顧的真是聰明,槍打出頭鳥,讓我先出麵當先鋒,現在他倒無辜起來,事不關己了。”


    保姆站在一旁,突然不說話了,莫尚安又道,“你去看著,我倒要看看她能使出什麽把戲來,在我眼皮子底下當什麽狐狸精……”


    一天很快過去,下棋散步,分外和諧。


    半下午顧北城還帶著秦墨玉到外頭去放風箏。


    江城是沿海城市,隨時隨地都可能會起風。


    顧北城跟秦墨玉到不遠處放風箏去了,棋盤還擺在桌上,顧經年坐的端正,端起一杯茶要碰到嘴皮子,被突然過來的莫尚安直接搶走了。


    “你什麽意思?”


    “什麽?”


    顧經年一臉疑惑,“你說什麽?”


    “我能說什麽,是你讓我主動去找她,讓她知難而退。”


    “是我說的嗎?”


    “那也是我跟你商量出來的結果,怎麽,你現在當好人去了,我是最大的惡人?”


    “也不是這個意思,別說這些不利於團結的話來。”


    顧經年長歎了一口氣,“讓你出麵說,也隻是試探一番,既然知道不行,那就到此打住,北城這麽喜歡,那就由著他吧。”


    “那我呢,我成了笑話,我還故意讓人把黎穎陪我逛街的消息傳出去,我跟你說的時候你怎麽說的,你說黎家也不錯。”莫尚安激動起來,坐在他對麵,“顧經年,你讓我去當壞人,你好意思嗎?”


    顧經年:“我也想他聽我的,他聽嗎?”


    觀察一番下來,顧經年算是看明白了,就不太可能動搖他,明擺著是顧北城貼著秦墨玉。


    別說黎家,就算是皇親國戚站過來了讓他挑一個,他也隻會挑秦墨玉。


    “那你讓我出頭。”


    “是你一直跟我說,秦家內部太複雜,秦建明和那個高嵐,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總不能攔著你?”


    莫尚安站了起來,“好,錯全在我,都是我的錯!”


    晚上顧北城留秦墨玉在老宅過夜,顧經年並沒有說什麽。


    晚飯時莫尚安故意使絆子不下來,顧北城拿起筷子就要吃,被秦墨玉打了一下,“北城,還是去叫一下阿姨吧。”


    顧北城聞言,拉著秦墨玉一起去,這才把莫尚安叫來客廳一起吃飯。


    莫尚安倒是來了,沒有繼續繃著,但吃飯的過程中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到顧北城吃完,拉著秦墨玉上樓。


    人走了,她這才抬眸,麵色沉重,“難不成,隻能這個結果?”


    顧經年問道,“你還想有什麽結果?”


    “是你讓我出頭的。”


    “總要有人出麵,總不能我出麵,這合適嗎?”


    “你怎麽不能出麵?”


    顧經年答道,“隻見過惡毒婆婆為難兒媳婦,哪有惡毒公公為難兒媳婦的?”


    莫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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