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藝的問題,把宋晏明問住了。


    老實說,他在很早的時候確實想過這個問題。


    他喜歡許藝什麽呢。


    追他的那些人中,明明有很多好看的,優秀的,家世相當的,溫柔識大體的……


    他為什麽不喜歡呢。


    因為她們都不是許藝。


    他喜歡這個哭包,喜歡她小時候依賴他,要他陪著睡時大膽撒嬌的樣子,也喜歡她後來大了,一直躲著他,膽戰心驚的樣子……


    她的眼睛,就像是森林裏一頭純潔的小鹿,某一天看到了闖入山林中的獵人……


    他想要她。


    早在他還是少年時,哄著她睡覺,被她纏著要講童話故事的時候,她就在他的心裏有了一席之地。


    許藝有一個公主夢,她小時候特別想當白雪公主,然後她對他說,“哥哥,我是不是白雪公主?”


    “不是……”


    許藝就問,一直問到他說她是白雪公主為止。


    “好,你是。”


    “那你是不是王子?”


    “不是……”


    “你說你是。”


    “好,我是,我是……”


    講到海的女兒時,許藝感動得哭了,宋晏明合上故事書,跟她說,“這是愚蠢的行為。”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為了不殺掉王子……小美人魚變成了泡沫。”


    “你要殺掉王子。”


    “啊?”


    “他最終選擇了和別人在一起,你如果不殺掉他,自己會死的,要愛一個人,先愛自己,為什麽要成全別人,選擇讓自己變成泡沫,明明殺掉了王子,她就可以繼續活下去。”


    小姑娘不懂,但覺得很有道理,激動的點了點頭。


    這個道理,宋晏明跟宋雨茜也說過,不要被童話故事洗腦了。


    聽了故事,許藝就睡著了。


    “你不能總讓我和你睡。”少年躺在她身邊,抱著她說道,“你以後會長大的。”


    “長大了我也要和哥哥睡。”


    “不行,長大了你會結婚,會有另一半,要跟別人睡。”


    “不嘛,我不要跟別人睡,我就要跟哥哥睡,我不要跟別人睡,我好害怕……”


    “長大了隻有結婚的人才能在一起睡覺。”


    “那我和哥哥結婚。”


    許藝的這句話,宋晏明一直記了很多年。


    記到後來長大了,他還是會經常想起,每次想起都會非常生氣。


    她那麽怕他,還怎麽結婚,結婚是要睡在一張床上的。


    還有為什麽說好的要結婚,她要去喜歡別人。


    她為什麽言行不一,說出來的事情不做到。


    她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


    宋晏明看著許藝,將她壓在沙發上,問她,“許藝,你還記得不記得?”


    “什麽?”


    “你說過,要和我結婚?”


    “有這事?”


    許藝瞪大了眼睛,“那件事之後結婚不是你開口說的話?”


    宋晏明就知道,她忘記了。


    她是個負心的女人。


    她也沒有良心。


    忘性大。


    還蠢。


    許藝繼續問他,”說話,我先問你的,你喜歡我什麽?“


    “喜歡你沒良心。”


    “宋晏明你……”


    男人占有了她,許藝瞬間沒了力氣,隻能任由他掌控,一起淪陷。


    大白天的,說來真是讓人羞恥。


    宋晏明做了許多以前年少時想做不敢做的事。


    他心滿意足,抱著許藝從書房,再到臥室。


    許藝的臥室依舊粉粉的,人也粉粉的,哪裏都粉。


    床是她最熟悉的床,是她從小睡到大的床。


    人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


    一切都沒有變。


    逝去的時光,將一切都拉回到了很多年前。


    他們長大後,依舊在一起睡,結了婚……


    在床上的時候,她依然喊他哥哥。


    一切繞著繞著,繞回了原點。


    老宅的櫻桃樹,被風吹得刷刷作響。


    屋裏也在響,響個不停。


    許藝的理智和意識一點點被熱情衝散掉,終於失去了體力,睡了過去。


    男人起身,穿上了襯衣。


    他羨慕她。


    白天可以隨時當黑夜一樣過,跟孩子似的。


    男人兩隻手撫摸著她的臉,低頭親了上去。


    覺得她哪裏都可愛極了,要不夠。


    許藝今天也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她的反應最能給他一切肯定的答案了。


    宋晏明在老宅做飯,準備給許藝補補身體。


    隻有許藝身體好了,早點恢複了,才能迎來下次更極致的歡愉。


    做飯做到一半,接到顧北城電話,“秦泰說你回老宅了,打算搬過去?”


    “有事?”


    “廢話,我當然有事,天大的事,昨天怎麽回事,跟我提前打好了招呼,轉頭就翻臉不認人,又不失憶了,你搞哪一出?”


    宋晏明並未給他什麽回答,隻是淡淡道,“說正事。”


    顧北城擰眉,“墨墨讓我安排人做鑒定,監獄那邊,想辦法搞到楊昆的dna。”


    “找我辦事?”


    顧北城說道,“你不辦也行,我讓墨墨找許藝。”


    “找我辦事要有求我的態度。”


    顧北城急了,“宋晏明,我特麽幫你辦過那麽多事,哪次讓你求了我。”


    “求我。”


    顧北城無語,“行,我求你,一定要盡快。”


    “那孩子,不是肖元中的?”


    “極有可能是楊昆的。”


    阿誠是楊昆的人,周芷茵出事是阿誠主導,那麽就是楊昆要讓周芷茵的孩子死。


    若是知道孩子是他的,那就熱鬧了。


    “肖元中那邊我們一定要采取行動了,他必須死。”顧北城又道,“不能再耽誤時間。”


    宋晏明不喜歡動手,顧北城問他,“你在猶豫什麽?”


    “韓飛的性格,不會讓他媽白死。”


    顧北城起初也是這麽想的,“這麽久都沒動靜,我們不能再繼續隔岸觀火了。”


    “再等等……他現在動不了我們。”


    “我想永絕後患。”


    顧瑾川出生後,顧北城天天都怕被狗咬,他是個急性子,他若是宋晏明,早就等不了了。


    “你真特麽是個忍者神龜。”


    阿誠連滾帶爬的回到小島上,被肖元中叫了去。


    阿誠態度也很誠懇,主動招認。


    “楊昆是什麽時候讓你做的?”


    “我看過他一次,他說肖總不救他在他意料之中,這是他唯一的心願。”


    肖元中心裏明鏡似的,他已經沒有能力讓周芷茵懷孕了,隻是他心裏有這個女人,才不會找人著急著除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楊昆夠狠,還好他已經棄了他,否則這條狗遲早咬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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