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壯有迫切的需求,還可以將就。


    這是人之常情,也不能怪。


    可惜,杜若在短期內都不會有想法。


    “大嬸,你的菜種得好,我家小杜喜歡,下回這幾個菜給我多留一些。”


    她養狗,她‘敗家’,還不愛聽別人的話,喜歡自己一個人到處亂跑。


    這些在劉大壯眼裏,都是不好的行為。


    杜若偏要,隻要他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好,權衡利弊之下就會打消念頭了。


    說實話,劉大壯是個不錯的人。


    她也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朋友。


    畢竟杜若是穿書到這裏的,除了小黑狗,也就隻有他算得上是朋友了。


    “好好好。”莊大嬸不止喜歡這個小姑娘,還喜歡她這張嘴,又禮貌又甜。


    “你愛吃的菜,下回我都先給你留。”


    杜若自己將菜都收進籃子裏,要給錢。


    莊大嬸擺擺手,“不用了,拿去吧。”


    人家留下那麽多菜,又是故意幫襯自己,她怎麽好意思再收這個錢。


    “那怎麽好意思呢,一碼歸一碼。”


    杜若也不想占人的便宜,非要給菜錢。


    下一秒,莊大嬸就板起臉來,“小姑娘,你要這麽做就是你的不對了。”


    杜若沒賣完的菜,比買回家的菜多。


    就是她不提給錢,那莊大嬸也算是賺了。


    如果杜若非要給,就是莊大嬸又吃又拿,一點情麵都不顧,賺雙倍。


    “你大嬸我還圖你那點小便宜嗎?”


    杜若不占人便宜,自然就成了她占。


    這種事,莊大嬸可幹不來。


    “上回你給我李子吃,這回又送了菜,我也給你一點嚐嚐,怎麽了?”


    人跟人之間,禮尚往來才能長長久久。


    “你要是這麽跟大嬸算賬,下回再過來,我可就什麽都不賣給你了。”


    不止不賣她菜,也不幫她代售。


    莊大嬸這樣說,杜若就沒轍了。


    “那行吧,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大嬸!”


    二人熟絡地聊著,忽略了一旁的劉大壯。


    他也不吭聲,默默看在眼裏。


    這大嬸,剛剛才向自己打聽了杜若年紀,現在又跟杜若這麽樣互動。


    她心裏打什麽算盤,劉大壯是一清二楚,所以他也不再攔著杜若了。


    申時,二人就坐上回杜家村的牛車。


    今兒逛了街買了東西,杜若的心情大好,劉大壯也一改常態,拉著她聊天。


    “我瞧那個大嬸對你挺好的。”


    杜若點頭,“大嬸是個熱心腸。”


    她也覺得莊大嬸挺好,好說話,好脾氣,不像杜家村的人,就愛吃瓜。


    杜若又說:“她都幫了我兩回了。”


    她想了想,估計是長昌鎮的風氣好。


    等日後自己攢夠了錢,準備搬離杜家村,也可以考慮考慮這個地方。


    劉大壯觀察杜若的態度,見她麵色無異,他又忍不住繼續往下聊。


    “那她有沒有問你年齡?”


    “年齡?”杜若想了一下,“好像沒有。”


    她記得自己給人報名字了,但是年齡嘛,還真是沒印象有沒有提過。


    “莊大嬸為什麽要問我年齡?”


    劉大壯搖頭,“沒有就好。”


    也許是自己多慮了,或者大嬸就是琢磨,還沒開口說要給杜若牽線。


    “劉大哥,你怎麽怪怪的?”


    杜若看他出神,感覺有點古怪。


    劉大壯想了又想,還是沒告訴她。


    見他不願意說,杜若也就沒再追問了。


    二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


    牛車走在路上搖搖晃晃,顛得她有些困。


    “劉大哥,還有多久到啊?”


    這條路,杜若來兩回了,根本記不住。


    之前她還想著,讓劉大壯先帶一回路,然後就可以自己來回往返了。


    現在看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至少還得再來個三五回,杜若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完全記住路線。


    “快了,估計還有十幾裏地吧。”


    劉大壯說完,又問:“你困了?”


    杜若點頭,“昨晚沒睡好……”


    昨晚知道今日要趕集,要早起,睡不著,然後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


    現在再被牛車這麽顛,瞌睡擋都擋不住。


    劉大壯說:“你再忍忍,快到了。”


    這是牛車,不是馬車,讓她睡也不實際,所以他隻能先這麽哄著。


    杜若‘嗯’了一聲,還是困。


    過了一會,劉大壯冷不丁開口,“你瞧,那兒是不是有隻野兔子?”


    這條路上,哪裏有什麽野兔。


    他就是想轉移注意力,讓她醒醒。


    結果這招還真有效。


    杜若立馬坐直身子,“哪呢?”


    雖然他們在牛車上,也不會停下來去抓,但她就是想瞧瞧兔子在哪裏。


    “那。”劉大壯看都沒看,隨手一指。


    杜若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什麽都沒有,又忍不住往遠處再找一找。


    然後她發現了一坨黑。


    “劉大哥,你確定是野兔嗎?”


    “這體型難道不是山豬?”


    劉大壯搖頭,“不可能,就是野兔。”


    之前他就跟她說過了,這山裏沒有野豬,想吃豬肉得到長昌鎮去買。


    剛剛杜若就已經買了。


    “劉大哥,你瞧瞧那是啥?”


    她這麽一嚷嚷,劉大壯才扭頭看了過去。


    “那黑不溜秋的……哪裏是山豬。”


    二人都盯著瞧,牛車也不停地往前走。


    等它換了個角度,他們就發現那不是豬,那坨黑居然是蜷著的一個人。


    “那是個人?”杜若瞪大眼睛看。


    雖然隻有半邊側臉,都看不清是男是女,但那很明顯就是一個人。


    劉大壯也說:“是挺奇怪的。”


    現在還是白日,既沒下雨,也沒刮風。


    那人蜷在一處不動彈,就很不正常。


    劉大壯想到了什麽,扭頭說:“車夫大哥,勞您先在前邊停一下。”


    牛車再走幾步,很快就停了下來。


    劉大壯讓杜若在這等著,他去看看。


    可是她不同意,“危險,我跟你一起去,人多力量大,我還有匕首。”


    萬一不是受傷的人,而是個圈套呢。


    劉大壯也不同意,“你不能跟我去。”


    萬一是個圈套,他一個人還好脫身。


    “你在這裏待著,我去去就回,聽話。”


    劉大壯讓車夫看著杜若,自己去了。


    她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緊緊地抓著匕首,直到劉大壯回過身來喊話。


    “沒事,這個人是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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