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在【春三娘】三個字脫口的瞬間,春三娘沒有絲毫猶豫,從頭上拔下了簪子,順勢朝著蘇木的方向一甩。


    整套動作一氣嗬成。


    下一瞬,簪子便好似化作一道流光,徑直射向了蘇木的眉間。


    見過蘇木出手,他自然不覺的自己這一擊能夠給對方造成太大的麻煩,不過哪怕隻能拖延一瞬,他的目的便已經達到了。


    不過,他顯然還是高估了自己。


    隻見蘇木隨手朝前一揮,那簪子便被他以兩根手指夾住,隨後手腕微微一抖,銅簪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從春三娘的耳邊劃過。


    “喀拉——”


    春三娘看著幾乎完全插進牆壁的銅簪,剛抬起的腳後跟,這時候又放了下來。


    轉過身,看著蘇木,滿是忌憚的開口道:“你要抓我回西廠?”


    此話一出,倒是讓蘇木微微一愣。


    你要是說他是錦衣衛,那他還勉強能夠認下,但西廠是怎麽回事?


    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估計是自己之前從他和血刀小祖的手中救下了柳若馨,所以才被當成了西廠的人。


    “如果是之前,我或許還真會把你交給西廠的人,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搖了搖頭,蘇木笑著邀請道:“有沒有興趣為我做事?”


    “什麽?”


    春三娘聽到這話,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對方這是要來招攬他?


    “我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麽價值吧,反倒是同舟會的身份容易惹火燒身。”


    “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隻需要回答我願意或是不願意。”


    “我有的選嗎?”


    春三娘反問道。


    “你從一開始就沒得選。”


    蘇木笑了笑,指尖上藍氣升騰,朝著春三娘的眉間點去。


    這可把春三娘嚇了一跳,忙是退後了兩步。


    “你要幹什麽?”


    “隻是給你打上自己人的烙印罷了,怎麽你不願意?那我也可以現在就把你交給西廠的人,正好還可以賣汪公公一個人情。”


    “別別別......那你可要輕一點啊。”


    聽到蘇木這話,春三娘連忙擺了擺手。


    開玩笑,去了西廠他還能有活路?


    不被扒層皮都是他自殺的快。


    見春三娘不再後退了,蘇木笑了笑,指尖點在了他的眉間。


    隨著藍色的氣流湧入大腦,春三娘仿佛覺得腦海中多了些什麽,但卻說不上來。


    等到蘇木將手掌收回後,春三娘在眉間摸了摸,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做了什麽?”


    “這你不需要知道。”


    蘇木不想說,春三娘也無可奈何,說起了其他事情。


    “不過,就算我願意投靠你,同舟會那邊怎麽辦?他們可不會放任我改投門庭。”


    聞言,蘇木神秘一笑,說了一句讓春三娘莫名其妙的話。


    “你在同舟會內有什麽仇人麽?”


    “仇人?”


    春三娘愣了愣。


    ......


    ......


    宴席結束,賓客們有序的離開,臉上大多都露出的歡愉的表情,畢竟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今天過後,他們的資產總數又能上升幾個百分點。


    “嗝~~~~真是好久都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人群中,朱一品的身影格外顯眼,這場宴席中,隻有他是吃飽了,挺著個大肚子出來的。


    至於同樣大快朵頤的蘇木......抱歉,他吃不飽。


    “醉仙樓的廚子,手藝就是不錯。”蘇木回憶著宴席上的菜式,也是點頭稱讚了一句。


    唯獨跟在兩人身後的楊宇軒和柳若馨二人,此時很是掃興。


    特別是柳若馨,有種買通考官走進考場,結果一拿到試卷發現自己押的題目一道沒中的感覺。


    別提多鬧心了。


    不過既然壽宴上沒有蹲到殺手,兩人也不打算像是守著朱一品一樣守著王萬金,畢竟後者再怎麽說也隻是個線人,重要程度遠比不上朱一品。


    最多就是回去通知東(西)廠一聲,讓他們派番子來盯著。


    就這樣,四人朝著南城走去。


    ......


    ......


    深夜子時,南城外大約兩裏的一處涼亭中。


    一個身穿青衣,五指修長的男人,正在撥動麵前的琴弦。


    正是春三娘。


    “錚——”


    春三娘的十指在琴弦上波動,琴音環繞,仿佛讓這夜色都更美了幾分。


    可就在這時,一陣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叮當——”


    那是磚瓦碰撞的聲音。


    這聲音,讓正在彈琴的春三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眉頭微微一蹙,有些不悅道:“你的輕功該練練了。”


    “嘿嘿,夠用就行了,殺手這一行還是要手上功夫過硬,不然輕功再好也隻是逃跑的時候方便一些罷了。”


    就在他話音落下,伴隨著一陣滿是嘲諷的聲音,一道黑色身影陡然出現在了春三娘的身前。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腰間別著一把無鞘長刀。


    刀身彎曲有度好似蛇形,刀尖之上還泛著紫黑色的光芒。


    正是同舟會十大殺手之一的蛇刃,論排名還要在春三娘之上。


    “你會後悔的。”


    春三娘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此話一出,卻是讓蛇刃忍不住想笑,開口嘲諷了起來: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接連兩次失手,恐怕你連殺手第九的位置......”


    “錚——”


    沒有任何征兆,一陣琴音便響了起來,打斷了蛇刃話語的同時,還暗藏殺機。


    “叮——”


    刀光如月,在空中劃過,斬斷了一枚朝他襲來的暗器。


    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簪子,蛇刃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又是兩道破空聲伴著琴音響起,蛇刃見了,眼神一下子變得狠辣了起來。


    再一再二,莫不是把他當軟柿子捏?


    沒有說話,蛇刃手中的蛇形長刀,橫向一斬,內力湧出,化作了一道夾雜著淡淡紫芒的白色刀氣。


    刀氣斬斷了朝他襲來的簪子,勢頭不減,直奔春三娘的喉間。


    出手便是殺招。


    就連春三娘見了,都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手上動作不敢慢上半分,十指連彈,琴音急促如雨打芭蕉一般,寒芒不停地閃爍,一支支裹挾著內力,接連撞擊在了蛇刃斬出的刀氣上。


    隨著一支支簪子斷成兩截,蛇刃的刀氣也偏移了目標,轟擊在地上。


    “滋滋——”


    地麵上被腐蝕出了一個個坑洞。


    刀氣上涵蓋的一點點紫意,正是蛇刃塗抹在刀尖之處的劇毒,就好似是毒蛇的尖牙一般,尋常人碰了,不用五個呼吸,便會一命嗚呼。


    春三娘看著地麵上被腐蝕出來的痕跡,眼神中也滿是忌憚,可就在這時,蛇刃的身影卻忽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身上穿著的夜行衣,為其提供了完美的掩護。


    不過春三娘見了,確是不以為意。隻見他閉上了眼睛,耳廓微微顫動了起來。


    作為一名精通暗器的高手,聽聲辨位是最基礎的技能。


    “找到你了!”


    約莫過了兩個呼吸,春三娘猛地睜開眼睛,伸手在琴身上猛地一拍,琴身直立而起,被春三娘一手抱住。


    而春三娘的另一隻手則捏住了一支簪子,搭在了其中一根琴弦上,猛地向後一拉。


    琴弦好似一彎殘月。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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