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


    “也就是說,京城聚寶齋最近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蘭亭集序,這事還恰巧傳到了皇上的耳中?”


    聽到聶紫衣講述了事情經過,蘇木眉頭微微一揚。


    這事兒未免也太巧合一些了吧。


    偏趕上皇帝心情不好的時候,京城之中流傳出了有天下第一行書之稱的蘭亭集序。


    這要是弄到手獻給皇上,還不得多大的氣都煙消雲散?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這蘭亭集序真跡,乃是陳幕禪夫婦的定情信物,一分為二保管,其中蘇沅芷的那一份,應該是在二人躲避同舟會追捕的時候遺失了,最後落入了曹少欽的手中。


    原劇情中曹少欽將手中的這半幅蘭亭集序交給聚寶齋的老板,是為了引出陳幕禪夫婦。


    怎的這曹少欽都閉門待審了,這蘭亭集序還是流了出來?


    若是想討皇上歡心,直接獻上去不好嗎?


    “是挺巧的,不過皇上怎麽想,又豈是我們這些當臣子能夠揣測的。”


    聶紫衣無奈的攤了攤手。


    上麵一句話,下麵跑斷腿。


    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當今皇帝還算好的。


    至少許諾的明年部門經費翻倍,還是極有誘惑力的。


    畢竟,錦衣衛六萬餘人,部門經費吃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要是明年的經費翻倍,弟兄們生活也能變得滋潤一些。


    “行,那這事算我一個,等吃過了飯,先去這聚寶齋看看情況。”


    蘇木點點頭,甭管有沒有任務,他本身對書法還是比較喜愛的,現在有機會見到天下第一行書的真跡,自然要去觀摩觀摩。


    “哦對了,皇上還說了,這次任務,不能強取豪奪,也不能強買強賣,否則非但無功,反而有錯。”


    聶紫衣似是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


    “知道了。”蘇木伸了個懶腰。


    又當又立嘛。


    這麽說雖然有些不好聽,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不過強買強賣?


    這屬實是有些高估他了。


    把他賣了估計都買不起蘭亭集序的真跡。


    ......


    ......


    蘇木這邊晃晃悠悠的出了醫館,聶紫衣則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二人一路來到了同福客棧。


    天寒地凍,客棧的生意也不好做。


    一上午也沒見到什麽客人,客棧內的夥計們,也是早早的吃上了中午飯。


    隻不過一上桌子,秀才就朝著坐在主位上的佟湘玉傻樂。


    老白有些看不下去了,沒好氣道:


    “咋啦秀才,一大早上就瞧見你在櫃台後麵傻樂,撿錢啦?”


    “那倒沒有,我就是想讓掌櫃的批我半天假......”


    秀才稍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羞澀扭捏的說道。


    見他這副少男懷春的模樣,老白湘玉相視一眼,皆是露出了姨母笑。


    “咋,秀才,有喜歡上的姑娘了?”


    “有就跟你白大哥說,你白大哥想當年也是花叢老手,那可是......”


    老白說著,卻忽然察覺到了一陣淩厲的目光,到嘴的話瞬間一變:“那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潔身自好好少年,這種事問我就是圖一樂,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對門蘇大夫去,我看成天圍在他身邊的紅顏知己不少,嘖嘖,真是讓人羨......傷風敗俗......”


    “咳咳。”


    “不過吧,人家蘇大夫那是貌比潘安,又是慈悲心腸,有小姑娘喜歡是再正常不過......呦,蘇大夫,你啥前兒來的?”


    老白一句話三四個轉折,最後轉過身,裝作不經意間看到了蘇木。


    “大概是從傷風敗俗那?”


    蘇木玩味一笑。


    老白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


    好在蘇木並沒有追究什麽,隻是走上前來,拉了把椅子坐下,一旁聶紫衣見狀,卻是想著老白先前說到的圍在蘇木身邊的紅顏知己不少。


    也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最後弄得自己俏臉通紅。


    “掌櫃的,不介意加兩雙筷子吧?”


    蘇木笑著看向了佟掌櫃的方向。


    佟掌櫃擺了擺手:“哪能啊,蘇大夫不嫌棄就好。”


    說完,佟掌櫃就給坐在對麵的老白使了個眼色,讓他讓開兩個位置。


    老白也是會來事,將雙人椅子讓了出來,自己去和大嘴秀才擠長條板凳去了。


    “對了,你們剛才說啥來著,咋都扯到我身上了?”


    蘇木夾了筷子菜,一邊吃一邊問道。


    “嗨,秀才看上個姑娘,尋思著向掌櫃的請半天假,我們正給他出謀劃策呢。”


    “哦?”


    聽到老白的話,蘇木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旁的秀才,而後目光又不經意的在郭芙蓉的身上掃過。


    雖說那個‘北北北’還沒有出現,這倆人還沒有走到一起,但是秀才吃喝拉撒全在客棧,眼看著明年二月份又是三年一度的春闈考試,秀才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搞男女私情吧?


    “不是,誰說我喜歡上別家姑娘啦?!”


    注意到了蘇木的目光,呂秀才這時候也回過神來,連忙開口反駁。


    “那你剛才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跟人私定終身,想要私奔呢。”


    李大嘴沒好氣道。


    “我那是......”秀才說著,表情又變得羞澀起來。


    不是姑娘,難不成還是別家的小夥子?


    “咦......”


    想到這裏,客棧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見客棧眾人思想越來越齷齪,呂秀才一陣無語的同時,也不敢繼續賣關子。


    鬼知道這群家夥會怎麽想。


    他可不喜歡老兒當。


    “是西城聚寶齋,聽說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半幅蘭亭集序的真跡,聽說連當朝的齊大學士,還有華太師都前去鑒定過了......所以我就想著跟掌櫃的請半天假,然後去看看。”


    “哪有你們想的那麽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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